方寸一尺

    古怪老叟踏空消失，落下一层的葱绿树叶竟刹那间被一阵风沙席卷成了满地的枯萎，继而枝头悄无声息地生出了芽儿。
    短暂的踏空之声自远处乍现而来，几双恍惚瞬间转而充满戾气的目光停留秦淮观身上，宛若一缕薄纱所画成的白芒，隐藏了黑夜里认为白芒既是黑夜。
    ......
    见秦淮观与女子卿卿我我般，本是喘着气息，心中尚存一丝恐惧的众人，心中无疑是升起一丝的燥热的气息，仔细望去，女子衣衫褴褛下撕碎之处。隐现一片吹弹可破的嫩滑肌肤时，引诱得喉咙间生热干枯，忍不住吞下一口痰去，来凑合着下湿润枯燥的水。
    野兽饿狼般的贪婪的目光，透着让人反胃发了臭的腐肉般笑意，在人群之中相互的传染，宛若病疫席卷的猛烈，其病态魔怔的举动几乎相近。
    “无耻！”
    被眼前这群恶心之人如此猥琐盯着，女子提起手中的剑直指众人，锐利的目光宛如一道麦芒划过肮脏的空气刺向众人，只不过众人见到如此锐利的眼神之后，并无惊恐涟漪波动而是捧腹大笑起来。
    众人如此涎皮赖脸，女子稍微有些血色的小脸，陡然浮现热辣的红色，不免恼火万丈，掌间灵气暴躁运转，那手中的剑嗡嗡震响。
    “提起剑都这般绵柔柔的，想来在闺房中拿起绣花针时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吧！哈哈...”人群之中带着污秽的声音转来。
    “我倒觉得是翻云覆雨之后，卧床上美人才有这般软绵绵的娇羞吧！”长相尖耳猴腮极其瘦弱之人叫道。
    “啪！”
    那尖耳猴腮极其瘦弱之人话音刚落，脑后忽然一阵风划过，厚重的巴掌拍了过去，顿时觉得眼前晃晃悠悠，眉头紧皱，龇牙咧嘴叫骂过去，刹那间，生生地又吞了回去，讨好般的一笑，不在说话，如泥鳅滑腻般悄然躲在人群之中。
    “满脑子的龌蹉，除了这些，不知道还会些什么东西！”从那尖耳猴腮极其瘦弱之人，走出一人，朝着地下吐了一口痰，脸上的沟壑般刀疤清晰可见，那是一双鹰一样明亮的眸子，寒冷的气息在秦淮观二人身上扫过。
    ......
    由于女子伤势还未恢复，急火攻心，随着时间逝去浑身虚弱无力，握在手忠的剑便吃不了力跟着手臂一起落了下来。
    “哐当...”
    那把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胸口一丝震痛，嘴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溅到地上，渐渐闭上带着怨恨的目光，单薄身子宛若一张薄纸般躺在秦淮观怀中。
    看着陷入昏睡的女子，秦淮观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用袖口将女子嘴角上的血迹搽去，温柔地将女子轻轻放下，手掌间陡然灵气聚集，下一刻，化作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圈将女子缓缓保护了起来。
    从腰间拿出已经黯淡无光的锦囊，嘴中细细低念几语。随即，一道光芒从指尖奔射而入，女子手中紧紧握住的书陡然消失不见，秦淮观将锦囊安静地放在女子身上。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瞳孔里隐藏许久一股深渊里的目光被彻底的释放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好似一把来自冰天雪地中的光芒，猛然直插入心房。
    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无比孤寂，多日的迂回，并不刻画出他没有能力来解决这群疯狗。只是，想明白这群疯狗到底是何目的，为何牵扯到他秦淮观和眼下昏迷的女子。
    与这群白痴一路上兜兜转转，最后停留这片区域，心中怕这群疯狗追不上，故意在路线中留下痕迹，让不负这些日子的狼狈。最意想不到，这群疯狗嗅觉如此明锐，提前进入了猎杀的布置当中。
    ......
    被修饰过的山崖，秦淮观立于其上，眼前皆是脖间系着黑色面巾却服饰不一的疯狗，黑色面巾上印刻着诡异的符文，隐隐之间，在那黑色面巾上流淌着宛如妖娆吐着杏子的摄魂幽蛇。
    “见这如一盘墨汁般的天空，想必在暴雨过后你会见到心中所想的彩虹。”秦淮观紧握攥着拳头，引起咯咯直响，望着躺在树下双目紧闭女子，用手摸着右肩衣袖上隐约的细雨，低声笑道。
    伸出与天相对的左手掌心，感受着上天给予的蒙蒙细雨，落下后随着不见的消失，不知是渗入泥土成了养育山川之灵浑浊之水，还是......
    霎时。
    远处的上空惊现一阵声响，不知从何处传来，那一声响沉重潇潇而惊蛰一瞥，令人有些骇然。
    秦淮观衣袖上水滴的印记愈发渐深，片刻之后，本是掺杂着慵懒的猩红朝云且失意的上空，渐渐地变成了阴郁的雾霭聚齐在一起。
    时间转而即顺，众人头顶上的墨色的浓云骤然挤在一起，掩去了方才慵懒似的上空，冲着这群人所在的天地间猛然坠下，随着便是胡乱拍打凌厉的风肆意穿梭，仿佛疯癫地是要将众人皆抛到脑后。
    触碰着这天地间越来越磅礴的雨水，秦淮观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伞来，只见手中灵气一挥，顿时朝着女子而去，在空中撑开缓缓落在女子眼前。
    眼中模糊见看着落下而开的纸伞，女子心中骤然一惊，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望着撑开的纸伞，随着脑海中记忆里涌现而来，眼泪如雾水般散去了漆黑的天空。
    当想问秦淮观为何有这把油纸伞时，便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又昏迷了过去。
    ......
    被这群人追了这么久，这才发现那黑色方巾之上特别的印记，目光不曾离去，而是将这宛如妖媚吐着芯子的蛇身图案深深地记住在脑海之中。
    为首之人，收回似猎鹰明亮的瞳孔，顿时，一股诡异般的气息从体内涌现而出，那瞳孔仿佛是消失般，继而是一条小蛇吐着芯子盘在了一起化作一双眼睛，射出幽深而暗紫色的光芒。
    “敕令，不留活口。”
    听到为首之人下出命令，溅起的泥水声响彻黑暗的天空之中。
    ......
    面对一拥而上的人们，秦淮观眉头紧皱，脚尖沉重地踩在泥土上，当泥土覆盖住了整个脚身猛然向上提起，渗入水分的一层枯叶砸向众人，随后双手挥拳应人而上。
    虽说双拳难敌四手，秦淮观并不是无脑般与之硬碰，次次以躲为目的，见在秦淮观身上讨不到好处，便有几名影陡然改变方向朝着女子所在方向而去时。
    风未到人已到，雨未落人已不见！
    让人没又想到的，或者震惊的是，落叶滑起，无神无息间，从几人瞳孔间浮过，一股不可亵渎的气息将三人牵引住，随即便向后震开，那眼前隐约间出现刺眼的光芒，在那忽然出现的手指间浮现出一道“令”字，朝着四周扩散而逐渐消失。
    而那“令”光芒散去后，便是见到秦淮观两指夹着的树叶骤然出现众人眼前，那几名人被这光芒所震飞开去，那双指之上的树叶便悠然脱离，朝着那几人而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身下的树叶被一阵风牵扯般，陡然悬浮在半空中猛烈旋转，最后缓缓而落，那几人皆是捂着脖子，浑身各处皆是被割破，鲜血喷洒点缀，融入山川，像是在枯萎的树叶上落下了一朵朵鲜艳的红雾花。
    随即的是，隐隐之间雨滴伴着血液落下，而那几人便是重重地一头扎入地下。
    突如其来的画面，令得剩下的人目光有些呆滞，加上雨水随着头发流落而下，遮住了视线。当时，谁也未察觉秦淮观是如何骤然出现他们眼前。如此恐怖的速度，顿时让她们脑中一片空白。
    当见到人影时，都已成死不瞑目冰冷的尸体，与那透着寒气的雨水皆融为了一体。
    那为首之人却脸上浮现不屑的一笑，放在秦淮观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地明亮，像是捕猎者寻到了最佳的猎物一样。
    “依旧会让人的血脉喷张。”
    闻着弥漫空气中的血腥味，那为首之人嘴角边邪恶的一笑，望着那些冰冷的尸体，内心毫无波动可言，目光见不到一丝怜悯之色，对他来讲都是一种浪费。
    “白痴一群被嗜血的魔障带，可悲！”从那为首之人眼中看到深渊般的冷漠，内心嘲笑着躺在地上死了透的一些白痴，心中透着叹息愈发着无奈，烟嗓般的磁性低声说道：“看你如此冷漠无感，想必是生在这种杀戮已久的日子里吧。”
    簌！
    秦淮观扯断背上被淋湿的布袋，缓缓间。一把约有三尺长墨色未开封过的陌刀出现在视野当中，与那阴黑般的上空化为一起。暴雨的冲刷，似乎能清楚地听到，即将一场滚烫的血液在流淌的号角。
    “一把覆灭已经不存在的陌刀，看来是想好了，与存在的落魄一起覆灭化为尘土，在这无尽的长流当中麽！”那为首之人将黑色面巾带上，带着些嘲讽对秦淮观说道。
    “至少曾经让人诚服如过街老鼠般过！”
    秦淮观低头看着手中的陌刀，动作缓慢地抬起，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坚韧，“既然知道这把刀的来历，想必你的氏族曾经也被它支配恐惧的一族。那就让你尝一下嘴中被覆灭的陌刀，是否还光泽依在！”
    ....
    天空上的黑云似乎还在聚集一点，昏暗融在一起的乌云，送出狂暴不稳定性的赤色闪电，无数的雨滴在恐怖雷声之后，似风沙狂卷中白铠银靴的千军万马，浩浩荡荡踏平山河而下。
    随着天地间的雨水落下，一股压抑寒冷的的气氛也随之在二人周围向外侵蚀。秦淮观清楚若不将眼前之人击败，心中所有的疑问都会如自己手中的陌刀一般，消失在世间的川流之中，不知所为。
    “光泽依在再如何，最终会是我手里的冤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