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恋歌

第47章


“你怎么了?”
  “像李民亨什么?像李民亨的话该怎么做?”
  悲哀地呐喊着的民亨,看来既陌生又令人心绪不宁。有珍知道民亨绝对不是那种随便乱来的人,所以看到民亨如此,只感到好心痛。
  有珍难过又心急地看着民亨,民亨的双眼里,缓缓地滚动着泪水。
  “有珍……我是俊祥!”
  好不容易才开口的民亨眼中却已流下了泪水。对于在他想不起来的过去岁月里,对于在那段时间里自己深爱的有珍,对于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自己却站在她的面前,面对这一切,民亨心酸的胸口里下起了委屈的雨水。
 
 
 
 第五章 初恋再度呼唤我
初恋再度呼唤我…… 
 
  好像刚经过一场暴风雨。一场带着狂暴的风雨侵袭而来,又突然止息的暴风雨。 
  民亨一离开位子,剩下的人表情全都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光是想像李民亨就是江俊祥,那诡异的感觉就足以让他们起鸡皮疙瘩了。而且,仔细想想,就算照民亨所说,把民亨当成是俊祥,两人似乎也真的有很多相像的小地方。 
  从偶尔流露出来的冷酷表情,到那副就算用针刺他也丝毫不为所动的扑克脸表情,都完全跟江俊祥一模一样。再加上不知从哪出现逼近的感觉,只有跟江俊祥一起相处过的他们才能感受到那种感觉,的确是如此。
  民亨用一副不可能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有珍,只能以遗憾且受委屈的眼神恳切地凝望着。民亨知道一切都没改变。不过,他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的话,他会受不了。而且,看到有珍时的那一瞬间,有珍起了焦急的感觉。他想要把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心情传达给有珍知道。有珍对于那样的民亨,只是把他当作是为了自己而丧失神智,连毫不可能的事情都说出口。
  民亨很清楚对于自己都还不能轻易接受的事实,告诉有珍只不过是件毫无意义的事。这时,从酒馆跟着民亨走出来的翔赫,看到民亨跟有珍正面对面说话的情景时,立刻以僵硬的表情走过去。虽然在“民亨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有珍?”的不安情绪驱使下,让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他觉得无论如何他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李民亨为什么是江俊祥呢?”
  翔赫狠狠地盯着民亨问说,你现在才醒悟到有珍真正喜欢的人是江俊祥吗?民亨觉得这真是岂有此理,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何这么说的翔赫,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想到翔赫居然把自己的行动解释为:为了抓住有珍,故意硬说自己是江俊祥,又说自己这样做实在太可笑,像是神志不清的人做的事一样,他就涌起一股按捺不住地愤怒。
  翔赫对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才弄清楚自己就是江俊祥的民亨,连最基本地怜悯与同情都已经消失了。突然!民亨对翔赫挥了一拳,然后又再一次抓住往后倒的翔赫的衣襟,准备再补上一拳时,有珍却对他大吼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有珍把翔赫扶起来后,用冷淡的目光看了民亨一会儿后,用冰冷无清的声音说道: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民亨看着有珍带着翔赫离去的背影,却只能一动也不动得呆呆地站着,然后就一屁股跌在地上。整个身体仿佛都虚脱了一样,丝毫无法移动。
  有珍把翔赫送回家后,回到自己家中,看到妈妈睡在自己的房里。有珍出神地望着母亲,不知不觉间,眼里已流下了如雨滴般的泪珠。
  有珍在出租车里帮翔赫擦药的时候,翔赫对有珍说道,不要再去想俊祥。他叫有珍跟他约定,就算俊祥还活在这世上,她也会回到他身边,不会离开自己。当翔赫听到有珍说她会那么做时,他立刻把有珍拥入怀里,一边调整烦乱的呼吸,一边无声地啜泣着。“为什么他会如此呢?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翔赫在自己的面前哭出来呢?”有珍的心感到十分不解。
  另外,从真淑口里听到民亨在酒吧把大家的心情搞的乌烟瘴气后,有珍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有珍听到真淑问说民亨到底是受了多深的伤,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时,感觉到这句话似乎化为一根铁钉,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里。因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她。
  有珍连衣服也没换,就躺进了母亲的怀抱里。有珍感受到在睡梦中也把手臂借给自己当枕头的妈妈的呼吸声后,才稳定住自己纷乱的心情,然后准备再度转身躺过去时,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有珍小姐。”
  电话那端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民亨。有珍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脚步声地走到了客厅,然后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
  “民亨?”
  有珍确认了是民亨打来的电话后,一颗心开始往下沉。民亨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向有珍哀求着。拜托有珍现在出来,说他不会再乱来的,请有珍一定要跟他见面。
  有珍却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帮助民亨忘记自己,别再让他难过。然后,无情地告诉民亨说他跟俊祥有多么地不同,她开始告诉他,为什么他不能成为俊祥的原因。
  有珍告诉他说俊祥绝对不会叫自己有珍小姐,也不会勉强自己的感情,更不会去折磨其他的人。俊祥老是感到不安,看起来像是随时处在危险之中,摇摇欲坠的样子,他放心的时候也不太会笑。对于民亨说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好好地听,但是希望能见面再说,有珍只是打断他的话,继续地接着说。
  比起有珍所认识的俊祥,民亨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觉得民亨不可能成为和俊祥一样的人。
  有珍再度狠心地痛下决定,即使她听到民亨近乎绝望的喘气声,她也不得不那么做。因为她只有那么做,一切似乎才会结束。
  “就算现在俊祥他回到我身边,我依然不会离开翔赫的,我已经选择了翔赫。民亨先生,你自己不也让我回到翔赫身边吗?你就放过我吧!……我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有珍辛苦地压抑着随时都想冲向民亨的冲动,这时连声音都痛苦地颤抖起来。听到民亨说他会等有珍的同时,就把电话挂断了。但是有珍却无法控制她那颗跟她冷酷的言语截然相反的心,她拿起了挂在床旁边的大衣准备出去。可是却又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是妈妈!妈妈紧紧地抓住了有珍衣角。
  妈妈知道有珍是要出去跟民亨见面,所以她无法放任有珍,让她出去。可是,有珍的心已经飞到了民亨的身边。有珍边说着她见完民亨最后一面就会回来,边把妈妈的手拿开。就在那个时候,拼命拦住有珍不让她走的母亲,突然昏倒了。有珍看着母亲昏厥过去,就一屁股地跌坐在地上,委屈又不甘心地放声大哭起来。
  当翔赫接到真淑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替有珍的母亲做好了紧急治疗。当他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看着有珍的时候,有珍的眼泪却让翔赫毫无抵抗能力地默默地接受了有珍的悲痛,一时之间,他再也无法向她询问些什么。然而坐在一旁真淑的表情,却让翔赫的心变得更孱弱无力。
  民亨即使很清楚有珍独自先挂断电话的举动就是代表了她不会来了,但他仍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好久。他无论如何都想要跟有珍传达那些还没告诉她的话,那些留在他心底仿佛随时要爆裂般的话。他等了好一会,有珍依然没来。
  民亨脑海里浮现出有珍说过的话:就算俊祥回到她身边,她也无法离开翔赫,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民亨为了抛开心里那纷乱不堪又痛苦无比的感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子,然后回到了饭店,这时翔赫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了。
  翔赫是因为有珍母亲为了阻止有珍跟民亨见面而昏倒的这件事而来的。翔赫希望让民亨清楚地想起,如果他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话,最痛苦的人一定是有珍。还有,让他再度思考让有珍那么痛苦的爱,是不是就是民亨爱有珍的方式呢?翔赫强调民亨在身为俊祥的时候,就已经带给有珍许许多多无法洗清的伤口了。
  “因为你已经死了!”
  翔赫的话在民亨的耳旁不断浮现、盘旋。
  翔赫是要清楚地告诉民亨,你如果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话,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俊祥的。
  民亨把翔赫送走后,瘫倒在沙发上,像是昏厥过去似的,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他看不到终点到底是什么。到底要收拾些什么?理清些什么?所有的东西才能回归到它们原来的位置,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民亨开着车在月夜下奔驰着,来到了俊祥的家。江美熙已经先到了那里。江美熙看着对自己冷笑的民亨勉强先开了口。
  她说当时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觉得与其让俊祥丧失记忆地生活着,倒不如替他植入新的记忆,她也是在痛苦无奈的情形下才做出的决定,她强调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放任以私生子身份出生的俊祥继续活在不幸当中。
  以前的俊祥是很不幸的。带着私生子身份的阴影,他在成长过程中显得既忧郁又孤独的。似乎是因为如此,俊祥一直是抱着世界上最憎恨的人就是江美熙的想法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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