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恋歌

第64章


这些都还不够,现在又说彼此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是兄妹,真的是受到诅咒了吗?
  现在我还没有做好要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老天爷对我们的处罚真的太严酷了。比生命还重要地深爱着他时,却要接受老天爷的处罚,这是多么无法想像的事情啊!
  拜托,求求您……如果这只是一场梦……
  有珍颤抖的双腿在马尔雪公司前停下脚步。虽然像快瘫痪一样,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上楼梯,无视秘书说监理不在的话,有珍把俊祥的门打开了。
  他原本憔悴地深陷在椅子里坐着和金次长讲话,看到有珍后突然站起来。把金次长送离开后,对着死盯着自己的有珍冷冷地说道: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你没听到我要翔赫转告你的话吗?所以你不要再一直来找我了。”俊祥认为除了这么说好像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俊祥便停顿一下,做了深呼吸后,把话接着往下说。
  “还有,我要去美国了。”
  有珍太了解俊祥是多么辛苦地把这些话说完,因此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挣扎了。”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不爱你。”
  这不是个恰当的理由。但是俊祥转过身不看有珍,好像找不出比那句更合适的理由似地说道。
  “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俊祥心想该不会有珍已经知道事实,而转过来把视线定在她脸上。
  “你明明就是说谎……你爱我不是吗?……你明明就爱我,我们什么都不要管就这样相爱也不行吗?”
  “有珍,你……”
  “是真的吗?……”
  不忍心说出口的俊祥点点头,同时忍了很久的泪水,从俊祥脸上溃堤而出。看着俊祥的有珍好像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似地跌坐到椅子上。
  俊祥想走过去从位子上站起来,但是他无法过去,因为他和全身发着抖叫他不要离去的有珍之间,仿佛有着像千里般远的距离。
  好不容易爆发出来的泪水是不易止住的,因为这好像是被陷在一个又长又漆黑的隧道里一样,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停止的泪水。俊祥只是一直重复同样的话。
  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有珍有一种感觉,不管她再怎么走,还是一直停留在只有沙子的沙漠上一样。没有风,没有树,也没有人的沙漠。站在这样的沙漠上,一个人被害怕紧紧包围地发着抖,尽力去理解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随着自己的脚步,有珍的身体带着她往春川的家走去。她一打开门走进去,原本带着不安表情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母亲,表情马上明朗了起来。实在是令她非常担心的有珍回家了,让她放了不少心。
  有珍哗一声地哭出来,虽然有珍没说她为什么哭,妈妈还是很清楚地知道。妈妈的脸上有着会等她尽情哭个痛快的满满的爱。
  妈妈把她抱进自己温暖的怀抱,要让有珍可以像雪地里尽情下的大雪一样,尽情地哭个痛快。其他人也不会问有珍原由地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有珍妈妈也知道她跟俊祥分手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只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就是俊祥是郑贤秀的儿子这件事。
  有珍没办法告诉妈她所知道的事实,因为当问她是否还爱着爸爸时,妈妈回答说爸爸以及有珍,是她生命的全部。有珍埋怨起父亲来,怎么可以不知道只爱着他的妈妈的心,在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后,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把有珍丢在海边独自回来后的俊祥,过了好几天的流浪生活。酒也喝不醉,想睡觉却又更清醒,完全失眠了,因为她是俊祥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爱过的女人,更让他不得安眠。
  他以为只要回来闭上眼睛就可以忘记,但在黑暗里,有珍的身影却更清楚鲜明。俊祥知道眼睛看不到,心里也就会看不到的这句话是骗人的。
  但是该怎么办呢?原本俊祥以为自己赶快整理就绪后,赶快地回到美国去,有珍就不会知道她和自己是兄妹的事实。但是这个方法也失败了,俊祥还是看到有珍知道了这个事实后那种禁不起打击,心痛的模样,但是俊祥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跌坐在椅子上哭泣的有珍。
  从此之后俊祥再也不能把有珍紧紧地拥入怀里,也不能亲密地闻着有珍的气息,他只能转过身来看着有珍离去的背影。
  他最爱的女人的最后一面。
  回到家的俊祥不愿意看到说对不起的江美熙,不理会他母亲地躺到床上,他不想再把眼睛张开,因为活着呼吸这件事,实在是太痛苦了。
  睡了个非常深沉的觉。被不断响起的铃声吵起来,俊祥看了看时间,整整睡了一整天,起身开门的脚步非常不稳定,他全身都冒着冷汗,好像一下子就要昏倒似的,非常的吃力。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金真佑却站在门前。吃了一惊的俊祥停顿了一下,跟着金真佑要坐到椅子上时,突然失去意识地倒下去。
  俊祥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后,马上移到病房。担心的金真佑问医生俊祥要不要紧。一到预约好的病房前,有一个医生转过来问道:
  “请问您是病人父亲吗?”
  在听到父亲这两个字的瞬间,金真佑的呼吸好像停止了一样。即使医生不问,这也是原本也一直悬挂在心里,正想要去问俊祥的事。
  金真佑进到病房里后,主治医生告诉他这好像是车祸的后遗症,不过确切的情况还是得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金真佑无法同意,因为他知道当初车祸时已经做过一样的检查了,出来的结果是说没有任何异常。
  “所谓的车祸后遗症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
  听了主治医生了话,金真佑吓了一大跳。
  “病人的父亲,请您不要太担心。”好像是因为金真佑的表情很沉重,医生为了要安慰他似的又说道。无心地说出父亲这两个字的主治医生,无论如何也不会了解金真佑的心情有多复杂。但是因为那一句话而生出了勇气说道:
  “我……,想再多做一件检查。亲子血液检查。”
  翔赫开启On Air的灯后,正在跟刘前辈吵嘴时,有人来找他。原来是因公去日本回来的彩琳。她从真淑那里听到俊祥跟有珍分手的消息,好奇地来要一探究竟。翔赫因为彩琳的话而感到困惑不安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什么?俊祥现在在医院?”
  接到金真佑电话的两人大吃一惊后,急忙赶往医院,当金真佑想帮俊祥拭去额上的汗时,翔赫跟彩琳一起跑进病房。
  把俊祥交给两人后,金真佑走出病房,翔赫跟在后面走出来叫住他,因为他觉得父亲为了俊祥的事很费心。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慢慢在解决了,俊祥跟有珍也已经分手了,请父亲不要再担心了。”
  金真佑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因为他心想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吗?彩琳敏感地问送走金真佑之后,回来问翔赫,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翔赫跟在金真佑身后走出去时,彩琳一直在帮俊祥擦汗,听到俊祥不断边呻吟,边焦急地叫着有珍的名字,如果照翔赫告诉她,两人是因为不相爱才分手的话,在这么微弱的意识时,有珍不应该是被记得的名字才对。但却正好相反。
  “他们是兄妹。”走出病房的翔赫这么对彩琳说。
  看到因为惊吓而合不上嘴的彩琳,翔赫再次清楚地重复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父亲所生的。俊祥是江美熙跟有珍的父亲所生的小孩。
  虽然非常令人无法置信,不过却都是眼睁睁的事实。不论彩琳有多讨厌俊祥跟有珍在一起,也不该是这样的。最起码彩琳并不是这么期望的。为什么连这么荒唐,令人无法想像的事也会在两人身上发生呢?彩琳为他们感到很心痛。
  隔天,彩琳去医院帮俊祥办理出院。俊祥一直向替他整理行李,又送他回家的彩琳道谢。突然间,彩琳的眼眶充满了泪水说道:
  “宁愿你是直接对有珍说这样才是。和她一起私奔吧!……什么都不管的私奔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听完彩琳的话,俊祥脸上闪过一丝虚脱的微笑,心想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俊祥啊,那样做不行吗?你去试试看啊!傻瓜。”
  从彩琳口中听到俊祥这个名字,他又再度闪过一丝虚脱的苦笑,因为一向叫他民亨的彩琳,突然叫他俊祥,好像让他重新找到一个老朋友,似乎重新接受她这个朋友也没关系了。但是即使把朋友全部找到,还是有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的人。俊祥悄悄地闭上双眼,看到独自站在那儿的有珍。
  “爸爸……爸爸……!”
  坐在坟墓边的有珍呼喊着沉默不语的父亲。因为她想告诉他做梦般的事。和俊祥一起去找父亲,也喝一点小酒,让父亲看两人殷实生活的模样。
  虽然现在不应该再做这种梦了,还是很想问父亲。一开始就那么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同一血脉的关系吗?
  有珍久久地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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