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恋歌

第66章


到底哪时才有结束的一天?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又吃力?以一种赎罪的心情留着眼泪的金真佑,大概是因为实在太了解俊祥曾经历过的苦痛吧!
  “妈!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好不容易勉强把自己的愤怒强压下来,俊祥走进江美熙的练习室里大吼道。
  江美熙这个人实在令人无法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从一开始直到最后,一直都在说谎,从这中间她到底得到了什么?真的真的是无法理解。
  “俊祥……对不起。”
  只不过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可以让一切重来吗?明明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知道所有事情……
  “现在才来跟我说对不起?你把我和有珍逼到这个地步,最后还害我们分手……只是一句对不起吗?”
  江美熙无话可说,因为这不但是一件羞耻的事,也是一件无耻的事。长长的沉默过去了。如果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俊祥看的话,她真的想这么做,那一颗惟有相信他是贤秀的小孩,才活得下去的心,只有那样,她才能不放弃俊祥地活到现在……
  因为自己的固执,才会和一个自己一点都不爱的人有过一夜情,假使这个事实真的清楚呈现的话,她就找不到自己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这就是江美熙不能放弃俊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虽然身为母亲来说,这是非常羞耻自私的。
  江美熙慢慢走向俊祥,很艰难地对俊祥开口说道:
  “俊祥……我知道我错了。”
  想用一句话来安慰因为痛苦而拼命摇晃着身体的俊祥,看来也是很难的。
  翔赫拿起话筒后,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一直很在意有珍白天到广播电台找自己,说她已经决定好留学的地点时,自己对她说的那些根本不是自己心里的话。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太好了,恭喜她这种话。翔赫在看到自己手上仍然戴着订婚戒指的瞬间,感觉到一股原本已经遗忘的感情在心里蠕动着,必须要让有珍就这么离开的事实在他原本平静的心里掀起了波纹。翔赫直到现在还是忘不了有珍。
  抖了抖肩膀,干咽一口后,翔赫按下了电话号码并想去见她。在有珍家前面等她的时间,好像是比自己活到现在还要多好几倍长的时间。
  “什么事?”
  看着明朗笑着的有珍,翔赫的眼里有着火花似的闪耀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地盯着有珍看。原本等着的有珍正要开口时,翔赫突然开口道:
  “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有珍因为惊吓而圆睁双眼。同时远远地站在树后像定住的影子,不知是否也因为惊讶,也轻轻地颤抖着。那是俊祥。
  他和江美熙分开后就赶快冲来有珍家。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和有珍不是兄妹,可以重新和有珍再来过也没关系,于是好一段时间站在开着灯的有珍家前不安地踱步。
  但是也不舍地想到以后可能又会让有珍过得很辛苦。自己问医生如果接受手术能不能痊愈,医生也只能说他会尽力。这些话一直在俊祥脑海里反复萦绕着,也稳住了他的理智。
  他无法再让有珍伤心。在做决定的瞬间,从翔赫口中听到的话让他的理智完全清醒了。世界上一定会有以人类的力量无法对抗的事。俊祥跟有珍就是例子。之后俊祥带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去。
再度回到我身边 
 
  翔赫觉得自己实在太心急了。虽然他知道有珍为了俊祥而吃了很多苦,也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忘了俊祥,但是他们两人是命中注定无法结合的,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守护着有珍。 
  他不会叫有珍忘了俊祥。只是希望她能在辛苦或是伤心难过时,不要独自一人承受煎熬,能让他给予她安慰。就仅是这样而已。他不想看到有珍独自一人难过的样子,想要在她身边陪着她。而且也不是要她马上就作决定。 
  但是有珍的回答让他明白她还没有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她说光是想起俊祥就觉得身体好像要裂开似的,什么都无法想。
  回到家的翔赫因为心情很苦闷,好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坐在车内,然后突然像不知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下车了。
  他敲了金真佑的书房门后,走了进去。原本在看从医院拿到的亲子血液检查报告的金真佑,慌张地赶快把资料藏起来。
  “爸……我……有话要跟您说。”
  翔赫表情凝重地看着金真佑,而金真佑也面无表情地看者翔赫。
  “我想跟有珍重新来过。”
  原本没说话的金真佑,表情微微地颤抖着。翔赫以为父亲的变化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所以继续接下去说希望他能帮他阻挡母亲的反对。金真佑的表情整个沉了下去说道:
  “有珍也答应要重新来过吗?”
  翔赫犹豫了起来,因为如果照事实说的话,就显得自己爱得很悲哀似的,但也不能说有珍到现在还为俊祥的事难过,更说不出来有珍和俊祥直到现在还很相爱。
  “那么,你和有珍不行,把她还给俊祥吧!”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的回答,怎么可能从金真佑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还要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用发着抖的声音说话的金真佑,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翔赫不懂父亲到底在说什么地看着他,突然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俊祥……是我儿子。”
  翔赫不祥的预感实现了,又是一个让人感到晴天霹雳的事实。翔赫冲出家门,原本带着惨白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的金真佑,呆了一下后赶快追了出去,因为他想到不知道翔赫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
  用力把门打开冲出去的翔赫,不理会金真佑的呼叫,粗暴地开着车不知往哪里消失了。看到这种情况的金真佑,肩膀再度无力地垂了下来。
  事情悲惨到没有办法一一陈述,原本以为把事实讲出来会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却没想到反而把金真佑推向更悲惨的境界。
  他这么做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希望能够补偿他而已。俊祥在过去的时间里因为没有父亲而承受的那些痛苦,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即使晚了点,从现在开始,他也想在能帮他的地方尽全力帮助他。
  高中时候的俊祥常常围绕在金真佑附近,当时的他想必一定很渴望父爱。想起因此常常面带忧郁,反抗心又强的俊祥,让金真佑因为内疚跟羞耻而不知该如何自处。即使长大了还是一样,那段期间光是金真佑看到的俊祥,就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考验与磨难。原本只以为他是一个朋友的儿子,所以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遗憾感,现在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却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心就像要裂开似的发疼。
  一点能为他遮风避雨的东西都没有的俊祥,是怎么克服这么多迂回曲折的困境活到现在,金真佑感到非常无法想像。对于这么悲苦又令他深感歉意的俊祥,他怎么可以让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不保呢?他绝对无法丢下俊祥一个人,让他自己孤单的奋斗,所以才会把事实告诉翔赫。用一种不管结果是什么都甘愿承受,一心只想帮助那个可怜灵魂的心情,把事实全告诉了翔赫。
  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走进客厅后,又有另一个考验在等着他。朴智英拿着从书房桌上看到的亲子血液检查报告,全身发抖地看着金真佑。她为了要镇定住自己发抖摇摇欲坠的身体,紧握着拳头慢慢走近金真佑。
  朴智英突然昏了过去。因为无法抵抗浮上心中的那种被背叛感、抑郁感,以及说不尽的悲惨,她仿佛陷入深谷里。
  翔赫冲出家门后开车来到汉江边。他真的很生气,而且难过,无法理解这种事怎么会像开玩笑似的一再地发生?如果努力想要去理解的话,只会让自己更愤怒、悲痛。翔赫的脑子里萦绕着各种纷乱想法,等他抬起头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发动车子,即使一整晚没睡,脑子还是乱哄哄的一片,毫无头绪的翔赫。把车开到有珍家前,好长一段时间他只是呆坐在车内。虽然按照心里的意愿来到这里,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能确定的只有他现在的感情已经战胜理智了。
  按了门铃。对着开门后有点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有珍,翔赫把自己的心意讲了出来。他说要向公司辞职也和有珍一起去留学,说他不管如何都不愿意跟有珍分开,之后就很快地离开。
  然后他去了俊祥的办公室。俊祥不在。秘书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所以翔赫就进去办公室里等着。正要坐下去时,俊祥回来了。
  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俊祥看着翔赫时,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慌张跟手足无措。他先开口问翔赫过得好不好,甚至连翔赫父亲都提及。翔赫突然脸色一变地要俊祥帮他跟有珍重新来过,要他去劝有珍让她跟他一起出国留学。
  “有珍……要去留学?”听到有珍要出国留学,俊祥露出了敏感的表情。
  “我要去法国,帮我跟有珍说,叫她跟我一起去。”
  俊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对有珍说出那种话?
  怎么可能看着有珍,还能够残忍地说出那些话?
  翔赫盯着什么话都没说的俊祥说道:
  “在让那么多人吃苦,甚至受到伤害之后,为什么讲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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