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

第194章


公孙启喘了一口长气,揩了一把冷汗!猛听前面喊喝吼叫!并有呼呼的风响,显然是动手打斗的声息!公孙启一怔,忖道: 
  “难道前面另有伏桩?或者是刘冲他们,竟把贼党追上了?”再一想,不可能的!贼党既是有准备的伏兵,一定会控制好时间,绝对不会在火药爆炸之前还未到达安全地带。他也不得细想发生了什么情况,立即循声掠去。甬道不过二十丈左右,却有三弯五折。打斗就在甬道的尽头!公孙启未赶到,便听到凄厉的吼叫: 
  “火药就要爆炸了,你们还打下去,就会一概活埋在这里了……”那是拼命疯狂的疾声怒吼,不是情急万分,不会有这种口气,公孙启暗叫: 
  “真是天网恢恢,贼党果然被刘冲截住了!”只是,为何这样凑巧呢?范凤阳的心计之毒,鬼计之深,决不会留下这种破绽的。因为,这种事十分重要,范小贼一定会派出最得力的心腹来做。那么,他们怎么会笨到这种地步?但是,当他掠到现场,一眼之下,立即恍然大悟,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何? 
  原来,前面已透天光,也就是出口。却不知怎的出口处竟被一道铁栅挡住。那道铁栅,每一根铁条都有鸭蛋粗,十分坚固。两位蒙面贼党,正如疯虎一般狂喊着,形同拼命!由于地势狭小,刘冲和姗姗、灵姑都被逼得团团乱转,施展不开了。 
  小菊与小梅竟倒在一边角落里。公孙启不由得大吃一惊――以为她俩已遭毒手了。仔细一看,才知是被制住了穴道!她俩正喘息着。以五对二之势,居然有二人被制住了,可知对方身手不凡。不对,以这班穷凶极恶之徒,杀人成性,又在这种势不两立之下,怎会只制住她俩的穴道而不毙命?公孙启一现身,姗姗急叫: 
  “启哥哥,你快――她们中了贼子的歹毒暗器!”原来如此!公孙启劲喝一声: 
  “我来了!”一声尖叫,起自姗姗口中!她只顾对公孙启说话,未免分神,被两个贼党看出便宜,突然猛扑刘冲与灵姑。 
  刘冲和灵姑被逼之下,连连后退。 
  两个贼子倏地折转身,旋风似地夹击姗姗,竟是两支短戟,姗姗在两支短戟夹攻下,疾出两掌,人在惊魂下往后便倒,那两个贼党好不凶狠,竟拼着硬受姗姗掌力,只顿了一下,二支短戟便以“大江钓鱼”和“定海神针”之势疾点而下,由于地势有限,姗姗已无处闪避,眼看将毙命戟下! 
  大喝如雷!公孙启那里容得,身如箭射,绝情剑闪电般先脱手飞出,人也跟着吐掌弹指!他一招三式,一气呵成!怪叫一声,两个贼党猛向后撤!因为,绝情剑正是直取二贼的脉门!出手之巧,取位之准,使二贼不得不避!如不然,他们的手腕先就不保!这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公孙启掌指已经吐劲了。 
  二贼疾闪的身形,连打滴溜转!因为,刘冲与灵姑在发觉上当之下,情急救人,也双双抢攻。正好迎着二贼闪避之势,二贼确实厉害,居然脚下速闪,不但躲开了公孙启的一剑、一掌、一指,反而悍不畏死地各出一戟,以攻为守,反扑刘冲和灵姑。刘冲和灵姑当然不愿与二贼两败俱伤,急忙撤招闪身。 
  公孙启断喝一声: 
  “住手”!“卜”地一响,绝情剑本已经射入石壁,投入一半了,公孙启以极快的手法又把剑收了回来。二贼惊噫了一声,都张大了眼,张开了嘴,满头大汗,满面惊悸地看着公孙启,好似两只负隅的猛虎!公孙启先一把拉起仰倒在地尚未及挺身的姗姗,把她放下,才目射神光,盯着对方。“你……你……”二贼气喘如牛,语不成声地直指着公孙启,公孙启沉声道: 
  “引线被我截断了,你们不相信么?”二贼惊骇过度,这时定了定神,他们当然相信,否则早已爆炸了,都被活埋了,还能这样平静?他俩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这竟是事实。而事实又明摆在面前,公孙启舒缓地道: 
  “二位是否误触机关?”他一指铁栅门,又道: 
  “连二位的退路也堵死了?……”对方靠左的一个脱口骂道: 
  “谁想到他会这样坑人?连咱们也……”却被另一个打断了: 
  “别乱说,也许是咱们延误了时间,决不会是有意坑咱们――如果这样的话,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另一个就不吭声了。 
  这人大约也警觉自己也说溜了嘴,立即哼了一声: 
  “你们要怎样?”一顺手中短戟,凶狠地又摆出拼命架势。 
  姗姗骂道: 
  “你们两个大笨蛋,还要为虎作伥,真算得上是至死不悟了!”公孙启一摆手: 
  “姗妹不必如此――”他文雅地向对方一笑: 
  “我就是公孙启,想二位……知道了!”对方冷笑接口: 
  “咱们是死对头,当然知道你是谁。”很好,公孙启笑容如故: 
  “二位是范凤阳的替身,对吗?”他“替身”二字说得特别重。 
  “是又怎样?”对方大约因为已经困穷匕见了,方才又已说漏了嘴,他们两个人,使同样的短戟,又是穿同色的紫衣,赖也赖不掉了。这种结果,又不是他二人可以预料得到的,当然索性来个不在乎了。姗姗刚要开口骂,樱唇甫动,又被灵姑扯了一下衣角止住。她就不吭声了。公孙启微笑着道: 
  “二位是亲眼看见了?范凤阳只把二位及其它的好手当作利用的工具,利用价值一完,就兔死狗烹了。”“胡说!你公孙启别想挑拨,咱们划下道儿来见个高下真章!”他俩还是凶悍如故。姗姗大怒!她刚一甩袖。准备有所行动,公孙启严肃地道: 
  “二位对姓范的可说一片忠心了,请问他为何明知你们是奉命安装炸药想把我们埋在里面,却又把你二位也来个同归于尽?”“这个干你什么事?”“朋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范凤阳狼子野心,心如蛇蝎,二位何必为这种人卖命,太不值得……”“公孙启,你别费话了!”对方暴吼起来: 
  “咱们只有在工夫上决个生死存亡了!” 
  刘冲大约憋不住了,一抖铁手,大吼: 
  “娘个球!老子就砸死你这两个混帐王八蛋!”铁手已“泰山压顶”般击出。 
  “好小子!”对方即抢出一个,短戟忽吞忽吐,身如电闪,向刘冲反拔!姗姗大叫: 
  “启哥哥,杀掉这两个笨猪,还同他们噜嗦个什么?”刘冲一面猛挥铁手,一面吼着: 
  “魔崽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同他们讲道理是白费唇舌!”由于他开口分心,一下子就被紫衣人的短戟逼得手忙脚乱。 
  公孙启心中有数―― 
  严格地说,单打独斗,刘冲不是紫衣人的对手。不过,支持几十招还没问题,如果要动手。除了他公孙启亲自出手之外,姗姗也非对方之敌。公孙启一再委曲求全,倒不是对这两个十恶不赦的贼党的有所怜恤。 
  老实说,凡是范凤阳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尤其是这些范小贼的“替身”。个个罪恶如山,都是该死的!――因为,他们做过“该死”的事太多了。但是,公孙启为了想由他们口中探出范凤阳的秘密――例如:现在范小贼在什么地方,除了这个地方,另外还有些什么巢穴?范小贼既然已决定把这儿作一概炸塌,一定另有去处,这点最重要,如能知道这小贼现在何处,或准备逃向何处?比什么都要紧。 
  如再让这小贼走脱了,就不知要再费多少手脚了,而且,一定会惹出最多的麻烦! 
  除恶务尽,这次非把这小贼歼灭不可。因此,他想对这二个“替身”晓以利害,如能由他们的悔悟而得知范凤阳的底细,放他二人一条生路也值得! 
  当前,必须把握住这种机会!时机一错过,范小贼一定鸿飞冥冥…… 
  现在,连公孙启也感到对方凶性深重,确实已经不可救药了,不可理喻了。 
  势非动手不可了。也许,能够把他俩制伏后,再加威逼刑讯,可以奏效……适时,另一个紫衣人凶睛乱转着,似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近在咫尺间,公孙启当然不愿让对方有所侥幸,他一沉脸肃声道: 
  “二位既然执迷不悟,公孙启只好干戈相见了。”对方色历内荏的: 
  “大爷等着了!”公孙启向姗姗一呶唇: 
  “姗妹,你和灵姑好好照顾她们。”他是要姗姗留心让位小梅小菊。也是预防贼党在狗急跳墙之下,对小菊她们来个暗箭难防,突下毒手!姗姗应声移步。公孙启暗忖: 
  “对方既明知公孙启本人的利害,不敢轻动,为何又悍不畏死,硬挺下去,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他一顺绝情剑,喝道: 
  “你小心了!”他进步连环,剑招吐出。那紫衣人一点也不含糊地揉身移步,亮戟迎击。其实,并非这二个贼党真不怕死!而且他们有难言之隐衷。 
  他们被范凤阳在饮食中下了慢性奇毒,而解药控制在范凤阳手内。如果不按一定时间服下解药,毒一发作,比什么都痛苦,比任何惨死都难受!积威之下,加上范凤阳对他们有一套手段,倚为心腹死党,也确实给了他们许多好处,范凤阳只要他们忠心听命,不谋反叛,是什么都可以给他们受用的。 
  所以,他们也就死心塌地的听凭驱策,不到最后一口气时,他们是不敢轻易反叛的。他二人除了凶恶成性外,还希望万一。铁栅门的阻挡是偶然发生的事,而非范凤阳存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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