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渴望不容许逃离

第六章


    外景拍摄结束,天气依然很好,严子禺看着这天气感觉是在是有些心痒,早些年就听说九联圩风景如画,这些日子紧赶慢赶他都没有好好出去走走,本想约着大家去玩玩,但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各个都说要睡觉,到最后,严子禺只能拖着季新凉去,“新凉,我听说九联圩有个业余摩托车赛场,你不是最喜欢赛车的吗?一起去看看啊。”
    季新凉半信半疑,毕竟严子禺像这样为了达到目的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确定?在哪里?”
    “如果我骗你我就这辈子都娶不到晓妆!”严子禺目光炯炯,赌咒发誓,“就在龙眠山上面,他们还自发修建了安全措施,说是业余其实挺专业的,我来之前就打听好了,山底下的小镇上就能租车和服装,你不是带着赛车服了吗?到时候出了租车然后再租个头盔就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季新凉勉强点点头:“好吧。”
    严子禺开心地拉着季新凉去了龙眠镇。
    ···
    “哇,这里比村子里热闹多了!”
    严子禺看着龙眠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感慨道。
    季新凉也很久没有享受过悠闲在人群中散步的感觉,没有口罩和帽子,坦坦荡荡地走在想走的地方,即便前进的方向是被人推着的,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得的自由,即使这次严子禺是忽悠自己他也认了。
    “欸,我看到了,车行在那里!你看你看!”严子禺面向前方,眼睛一亮,拖着季新凉就跑过去。
    ···
    晚上,娄梨和看了会儿书,准备了一下,打算去医院里帮帮忙。
    今天值夜班的是刘医生,看到娄梨和很是惊讶:“梨和,你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过去,刘医生对于娄梨和面冷心热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称呼之间也亲热不少。
    “刘医生,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刘医生笑道:“你这孩子,还真是闲不住,院长都说让你休息两天了,怎么忙习惯了?停不下来了?”
    娄梨和不置可否,刘医生正打算劝这个孩子回去,意外地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喂,怎么了?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还不等刘医生说什么,娄梨和便已开口:“您家里有急事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您放心。”
    刘医生有些感动,“多谢。”
    说着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这个夜班却不像上次那样平静,大概凌晨三点,坐在椅子上合眼小憩的娄梨和听到门口一阵骚动,马上站起身,眼见着就看到了季新凉正扶着一个青年一瘸一拐走进诊室来。
    “请坐,名字?”
    “严子禺。”
    “年龄。”
    “24岁。”
    “怎么不舒服?”
    “开摩托车,摔了一跤,右边腿肿了。”
    娄梨和仔细检查了青年的右脚骨,膝盖肿的很厉害,还有好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看上去有些严重,胳膊上也有擦伤,看着有些惨烈,但是娄梨和淡淡说道:“没有骨折,但是外面的擦伤需要换药,同时卧床休息。”
    季新凉道:“那就辛苦你了,学姐。”
    听到这个称呼,严子禺的眼中露出讶异,而娄梨和则是毫无表情帝看了一眼季新凉,自顾自地去拿了换药包和绷带,季新凉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处理伤口。
    “这些药,你们缴费,然后去药房取,膝盖有扭伤,红色的一天喷三次,白色的一天一次。拐杖交押金就可以用,用完了记得退押金。”
    晚上,拿药是需要娄梨和亲自配药的。
    严子禺接过病历本,交给了季新凉:“新凉,你跟着大夫帮我去取药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听到这句话,季新凉哪里还不明白严子禺从前那个当红娘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瞪了他一眼才跟上娄梨和的脚步。
    娄梨和却没有领情,从药房里把药配好,拿上了换药包,锁好门,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季新凉觉得别扭,毕竟之前两人还一起喝酒一起看日出,还没几天怎么就像陌生似的?自己辛辛苦苦给她盖芭蕉叶真是好心喂了狗!
    季新凉腹诽半天,娄梨和毫无察觉,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最后季新凉实在忍不住,喊住了她:“娄梨和!”
    娄梨和这才回过头,满脸冷淡如常:“干嘛?”
    “那个···”娄梨和这样一问,季新凉觉得自己如果把心里所想就这么说出来显得格外小家子气,扁了扁嘴,“我听我哥说,他要帮我申请校外修习,这半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告诉你了吗?”
    “嗯。”娄梨和简单地回了一声,“我知道。”
    “哦。”
    季新凉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娄梨和面前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一个好的话题,这当然不怪自己,想他季新凉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见过多少人,怎么可能不会说话,要说这问题只能出在娄梨和的身上!
    季新凉叹口气,终于还是开口:“娄学姐,是不是我上次哪里得罪你了?”
    娄梨和听到这里,微微蹙眉,“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突然变冷淡了?”
    “我们不熟,”娄梨和认真地回答,
    可是你上次不是这样的啊!季新凉心中反驳,难道娄梨和所谓的熟悉,是越见面越生疏吗?不行,不能和一个曾经有过心理疾病的人计较···她虽然说自己已经痊愈了,但是这种病多半都是有些后遗症的,情绪反复很正常···
    自己给了自己一完美的解释,季新凉“宽容”地理解了娄梨和的情绪无常。
    “你站着干嘛?”娄梨和看着突然停下脚步半天不动的季新凉:“快走吧,你朋友还等着。”说完便转身了。
    “来了!”
    ···
    严子禺看到两人的时候,心想他们还挺快的。
    娄梨和弯腰清理伤口,绑夹板的时候,严子禺偷偷对着季新凉挤眉弄眼:什么情况,和你学姐套近乎没成功?
    无聊!季新凉瞪了严子禺一眼,严厉地警告了他。
    今天他也吓得不轻,严子禺这个家伙逞强超车,差点从盘上公路上甩出去,好在福大命大居然连骨折都没有,他还以为肯定是个粉碎性骨折了,只是扭伤还真是意外之喜。
    等伤口处理好,娄梨和认真地写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交给了严子禺,语气格外温和地说道:“这些日子不要碰水,不要有大的动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的联系方式写在单子的后面了。”
    这样的口气让严子禺心头一跳:这个大夫是怎么回事?对季新凉爱答不理,怎么对自己这般···温和?莫不是看上自己了?千万不要啊!他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可没兴趣!
    回去的路上,坐在轮椅上的严子禺忍不住问季新凉:“新凉,这真的是你的学姐?”
    季新凉点点头:“如假包换。”
    “啧啧,陵北大学医学院的都是冰箱不成?怎么学生都是冰块一样。”严子禺感慨道,“不过她年纪轻轻的,连片子都没拍就说没骨折,不会有问题吧?”
    季新凉道:“你放心,有她在,你的腿就保住了一半。”
    “你对她的评价还挺高啊,很熟吗?”严子禺道。
    季新凉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跟她,不熟,但是我叔叔曾经说过,她是难得一见的医学人才。”
    季新凉的叔叔真是陵北第一医院的院长,季颉。
    “她这么厉害?”
    “我相信我叔叔的眼光。”
    季新凉还记得当年季颉的原话是:“此子可成大器。”
    季家季颉是陵北医学界响当当的人物,他的话掷地有声,季新凉记忆犹新。因为季颉还从未这样评价过一个人。
    娄梨和也的确但得起这句话,年轻有为。
    “新凉,这几天我换药,你陪着我吧,反正你的戏份拍完了。”严子禺突然开口,季新凉深深看了他一眼,严子禺咽了咽口水:“好歹是你的学姐,看在你的面子上,更尽心嘛。”
    “在她那里,谁都没有面子,只要是病人,她都会尽心尽力。所以你无需担心。”季新凉瞥了严子禺一眼。
    严子禺无奈道:“好吧,我坦白跟你说。”
    “什么?”
    “我觉得你的学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怎么她都不理你,还那么温和地跟我说这说那的?居然还留了联系方式给我?”严子禺吞吞吐吐,“如果她真有这意思,你可赶紧旁敲侧击一下,我早就心有所属···”
    “你可赶紧打住吧!”季新凉哭笑不得,“我不是告诉你她对每一个病人她都会尽心尽力吗?她的温和只是因为你是病人,等你病好了,她才不会管你呢!她给你留联系方式是因为今天晚上影像科休息,你没有拍片子,但是她的经验告诉她你应该没事,但是又怕有什么意外所以嘱咐你有任何不适马上联系她,你想的太多了吧?”
    严子禺听了这一大段长篇大论,目瞪口呆,“季新凉,就算是我误会了,你这解释是不是太多了?有必要吗?”
    “我只是告诉你,在她这里可千万别自作多情,不然面子里子都会丢光的,”
    “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怎么好像有什么内情的样子?”
    季新凉瞪了他一眼,“把你那副傻乎乎的模样收起来,看着就受不了。”
    “说说啊!”严子禺道,“其实啊,我一看到你这个学姐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只不过她不太好靠近。反正以后我每三天来换一次药,趁这个机会套套近乎···”
    季新凉担心严子禺事事好奇的老毛病一出来,会不小心发现娄梨和有心理问题,到时候娄梨和一翻脸可就不好看了。
    他连忙吓唬吓唬严子禺,道:“你最好别没事招惹她,不然到时候一定是你吃亏。”
    “吃亏?我一个大男人会吃什么亏?”
    季新凉的眼神慢慢挪到了严子禺的右腿上,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靠!你刚刚不是还说她是华佗再世,大慈大悲的吗!”
    ···
    晚上,严子禺躺在床上,仗着自己是病号就指挥着季新凉做这做那,只要季新凉有一点拒绝的意思,他就哎呦哎呦直叫唤,季新凉也拿他没办法。
    临到睡觉,严子禺突然敲了敲季新凉的床栏:“新凉新凉!”
    “怎么了?”
    “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吧。”
    “干嘛?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是,我听车行老板说因为雨季快来了,所以明天有个比赛,人不多你也可以去参加啊。”
    “你是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去玩赛车?”
    “不是···”严子禺傻傻一笑,“我告诉晓妆我受伤了,没人照顾···嘿嘿···就请你成人之美啦···”
    “过河拆桥,见色忘义。”
    “这怎么叫做见色忘义呢!”严子禺伸出脑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叫做实事求是,物尽其用,你呢就顺水推舟,为兄弟两肋插刀啦!”
    “知道了。”
    “太感谢了!好兄弟!”
    “去你的好兄弟,我们绝交!”
    “别啊!”
    ···
    转天清晨,为了不被温晓妆撞到,季新凉睡梦朦胧之中就被严子禺拿拐杖敲醒,揉着眼睛问道“干嘛?”
    “你赶紧换上衣服走,我怕你要是晚点出门会被晓妆看到,她要是看到你就知道你在照顾我了!”
    “我东西都在这里,她肯定知道啊!”
    “所以我让你现在起来,顺便收拾了你的东西送到卢子那里,这几天你就去他那里凑活凑活!”
    “什么?你还想让我直接从这里搬出去?”季新凉终于被气醒了。
    “哎呀,你就当是成人之美,胜造七级浮屠了!赶紧的,带上你的牙刷、杯子还有毛巾!别漏了马脚,到时候晓妆要是不肯陪着我我可就要从龙眠山上跳下去了!”
    严子禺一通耍无赖,季新凉也是无可奈何,迅速地整理了床铺,带走了所有衣服,严子禺拄着拐杖巡视一圈满意地跳着几步打开门:“兄弟,慢走不送啊!”
    季新凉提着简单的行李包,无奈地道:“只此一次!”
    “如果事成,我保证就这一次!”
    严子禺的保证就像是放屁,但是季新凉实在不想浪费口舌,更不想爆粗口,只能丢了个白眼道:“下不为例。”
    ···
    才刚刚五点半,季新凉想着就这么去打搅卢欢有点不太合适,前几天累的不行,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
    不过去哪里呢?
    季新凉想了又想,还是打算去参加龙绵山的比赛。
    走到小镇的车行,天刚好大亮,车行正好开门。
    季新凉挑了一辆蓝色机车和蓝色头盔,在签免责说明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的机车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机车比赛?”负责人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说今天有盘山公路的摩托车比赛吗?”季新凉耐心解释。
    “哎呀,这个比赛半个月前就取消了,这段时间龙眠山天气不好,大家虽然是发烧友,但是都是业余的,没那个力气去折腾,要是出事了,老婆孩子咋整?”负责人道。
    季新凉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严子禺的小心机,就为了支开自己去泡妞。
    混蛋严子禺!
    季新凉在心里怒骂一通严子禺,本想马上给温晓妆打个电话拆穿他的真面目,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混蛋严子禺!”
    说完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行李地给负责人:“不好意思,我想寄存一下物品。”
    “好的!”
    准备好一切,季新凉套上头盔,发动摩托,只听得一阵优雅的发动机声响起,季新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马路边。
    ···
    雨季将至,山上行人稀少,一路都是淡紫色的龙胆花,疾驰之间眼中只有蓝紫色的晕染眼角。
    季新凉驱车,顺利来到山顶,昨天因为严子禺的意外他们中途返回,今天是第一次登顶。
    龙眠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周围修建着护栏,零零落落的灌木生长于山体裂隙,平台中间落这一个约莫两人高,六七人人围抱的圆形巨石,看上去是自然就在这里不是人工搬运过来的。
    利落甩尾停下车,季新凉伸了个懒腰,将头盔挂在把手上,翻身下车,打算欣赏欣赏山间的美景。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季新凉还是多少对龙眠山的传说有所耳闻,毕竟身边有严子禺这样的信息中转站。
    龙眠山,金龙沉睡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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