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渴望不容许逃离

第二十章


    听到这里,娄梨和爱惜地亲了亲季新凉的鬓角:“这样,喜欢吗?”
    娄梨和的主动难能可贵,季新凉的心跳瞬间就加速了,“喜欢,但是不够。”
    他捧起娄梨和的脸,在她唇边轻轻印下一吻,“我要这样。”
    这是季新凉第一次吻心爱的人,他有点紧张,偷偷观察着娄梨和的表情,很害怕她有一点点的嫌弃。
    但是娄梨和的脸上却只有惊讶,就像一个被偷亲的小姑娘,只是惊讶而不是厌恶,季新凉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我什么表情?”娄梨和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季新凉伸手捏了捏娄梨和的脸颊,“我发现只要不是在医院,你就好像没那么成熟。”
    娄梨和道:“是吗?”
    “是啊,你一看就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感情上像个孩子。”季新凉刮了刮娄梨和的鼻子。
    娄梨和点点头:“那倒是不错,我的父母都很宠我,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小时候?我想想,”娄梨和不知不觉被季新凉拉着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娄梨和轻轻捏住季新凉的手指,“我小时候很淘气很霸道的,但凡是我想要的我都会拿到,事事都要最好的。”
    “这个我倒是能猜到,”季新凉眼珠一转,“那你小时候有没有暗恋过别人?”
    “初中和高中吗?”娄梨和想了想,“初中以前没有,但是高中三年我暗恋一个叫做胡安柚的男孩子。”
    听到这里,季新凉皱了皱眉,不对,这个时候娄梨和应该和明恪在一起才对啊,怎么会和一个叫做胡安柚的扯上关系?
    他小心地问道:“这个胡安柚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们高中班上的年级第一啊,我还给他写了一整套恋爱日记呢!我去拿给你看!”说完,娄梨和就跳下来沙发,几步跨进了书房,季新凉拦都拦不住。
    没几分钟就看到她拿着几本显得陈旧的日记本走出来,放到茶几上,拉着季新凉一起看。
    “以前不喜欢写日记,但是高二那一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记了一整年的日记,全是胡安柚的。”
    季新凉看着娄梨和居然把日记本放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看,哭笑不得,却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一边看一边问道:“就写了高二一年?高三为什么不写了?”
    季新凉道:“我还要高考呢,哪里有时间写这些,而且我本来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能坚持一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少年时期的娄梨和很可爱,看着这些日记,季新凉突然明白了娄梨和所说的她年少时很淘气的意思。
    根据这些日记里写的,娄梨和会拿掉这个胡安柚的自行车车阀,就因为前一天他载了一个叫做谷雨的姑娘回家,还会在胡安柚的书包里放砖头,放蚂蚱,但是也会在他的书包里放面包···
    “你小时候很可爱啊···”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娄梨和笑起来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两人静静地看着这些日记,偶尔会有嬉闹。
    翻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季新凉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后面有个红笔批上的“已阅。”
    字迹清秀,刚劲有力,像个男人的字。
    “梨和,你不会是把日记本给你老师看了吧?怎么还有批改的痕迹?”季新凉捂着嘴笑道。
    “什么?”娄梨和拿过日记本,也看到了那个鲜红的“已阅”,“奇怪,这是谁写的,这种日记本我哪里敢给老师看到啊。我都是偷偷藏着的,应该没人看到过啊。”
    “是不是你父亲看到了,又怕伤害你的感情,就给你批了个已阅?”季新凉只是想想就觉得娄梨和的父亲是个妙人。
    “大概是呢,不过我写完了就藏起来,根本没注意呢。要是看到了该吓个半死了。”
    娄梨和哈哈一笑,明媚如春。
    季新凉看着这样的娄梨和,再看看手里的日记本,心中更是疑惑,这样温和可爱的家庭,娄梨和又怎么会出现心理障碍呢?
    ···
    晚上,娄梨和做饭,季新凉继续窝在沙发里看娄梨和的日记。
    这些日记本的确是恋爱日记,里面的人物只有胡安柚一个人,季新凉想着就算是恋爱日记也多多少少会有周围人的痕迹,但是季新凉翻了两遍,有关于其他人一个字都没有。
    季新凉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有一些明恪的痕迹,却没想到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不是正常的行为,季新凉越看越觉得怪异,而最后的“已阅”两个字更是奇怪,里面到底有什么曲折的故事还真是猜不透。
    月凉如水,季新凉留在了娄梨和家里,当然,他睡的是另一间卧室,也就是之前杜桓睡得那一间,很奇怪的是,这一间的摆设和娄梨和自己的那一间差别很到,倒是和外面客厅的装饰是一整套的,也不知道娄梨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卧室装修的那么冷清。
    季新凉躺在床上,继续翻看着娄梨和的日记本,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大约是忌讳的,但是娄梨和对于季新凉要拿走她的日记本回去看并不反感,只是说别弄脏了就行。
    她并不忌讳他探索她的过去,难道她的心理问题和过去没有关系吗?
    季新凉越想越头痛,此时,傅锡总算是打来了电话。
    “新凉。”
    “哥,你查到了?”
    傅锡道:“我查到了,而且我还找到了这个主治医师,了解了当时的情况,所以拖了些时间。”
    “是谁?”
    “新凉,你听我说,”傅锡的语气非常慎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娄梨和马上分手。”
    “哥,你别着急,我想听听你调查的,好么?”季新凉并未因为傅锡的话生气,
    “好,”傅锡喘了口气,慢慢说道,“娄梨和在D国的时候,主治医师是明惜,也是D国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是根据我从他那里了解到的,当年娄梨和的心理问题很严重,是严重的抑郁症,只是她本身学习了心理学,所以一切才看上去不那么严重,明惜说,治疗的时候,娄梨和的各种心理测试里隐藏着自杀倾向,而且一直没有缓解,所以到最后他们选择了催眠作为最后的治疗方案。”
    “催眠?”季新凉有些惊讶。
    “是,”傅锡道,“明惜不是夸大其词的人,身为医生他的态度是谨慎的,我想如果他的话理解的没有问题,他所说的催眠师有一种制造记忆和消除记忆的意思。”
    “什么叫做制造记忆?”
    “就是让病人以为自己曾经经历过某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可能根本没有发生过。”傅锡道,“还有,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娄梨和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无法被治愈,是因为她根本不愿意告诉别人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尤其是明恪,她讳莫如深,就连明惜也只听到她说过一句关于明恪的话。”
    “她说什么?”
    “她说,高二的时候,明恪在隔壁。”傅锡道。
    傅锡见季新凉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新凉,我不是歧视心理疾病的人,但是她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如果你想改变她的情感障碍你势必要知道她的过去,但是一旦调查她的过去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变故,这些过去对她来说到底意味什么,这是悖论,你根本无法选择,无论选择什么你都是要失去她的。”
    季新凉知道傅锡的意思,如果他想要娄梨和对他有爱情,他就要找到她疾病的根源,但是找到疾病的根源就意味着揭开娄梨和的伤疤,她所做的催眠就有可能会无效,按照她的病情,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她依然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寻找真相,还是放弃,这是两难的选择。
    季新凉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说道:“傅锡哥,我想,如果她愿意就这样和我在一起,我觉得也很好。”
    傅锡听到季新凉的话,心中毫不意外,“既然你已经有决定,那也很好。”
    季新凉突然开口问道:“哥,如果是催眠,明惜哥是不是知道娄梨和的记忆里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恰恰相反,”傅锡道,“明惜说娄梨和是个心理学的天才,她的催眠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怎么给自己做催眠?”
    “这当然需要帮手,明惜就是那个帮手,明惜说当时娄梨和在他的协助下进行了潜意识催眠,如此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极度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过去的。”傅锡叹口气,“我也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娄梨和这样的人精神崩溃。”
    是的,傅锡说的是精神崩溃,这也是明惜给娄梨和的心理问题的定义。
    季新凉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道一句:
    “哥。多谢你,但是爷爷和我父亲那边麻烦你···”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多嘴的。”傅锡道。
    ···
    放下电话,季新凉躺在床上,满心无奈与疼惜,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绝症,进退皆是生死不能。
    手边还是娄梨和的日记本,季新凉却没了翻看的心情。
    傅锡说娄梨和做了催眠,进行了记忆制造和记忆消除,那么现在的娄梨和就是个人造人,由于她是自己给自己催眠,所以她的过去里到底有多少伪造的成分只有催眠前的娄梨和知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谜团,谁也无法解开。
    世间有一些爱情是无法强求的,有时候你会认为只要是他们接受了你的爱意都是一种恩赐。
    “娄梨和啊娄梨和,你让我这样委屈自己,将来你可要好好陪着我啊。”
    ···
    调查娄梨和过去的事情,季新凉放弃了,他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如果这是娄梨和认为的爱情,那么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或许有别于他人,但是不改其感情的本质不是吗?
    接受了这些,季新凉睡了个好觉。
    娄梨和却难得地做了个噩梦:
    梦里,年少的她围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撒娇:“我告诉你,我移情别恋啦!我喜欢胡安柚!”
    “喜欢他什么?”男人平静地问道,虽然略显冷淡但娄梨和觉得他的声音如此清越。
    然后她看到年少的娄梨和盯着男人,使劲地掰着手指:“他成绩好,长得帅,还是我的青梅竹马,年纪相仿,兴趣相投···”
    说着她拿出一堆日记本,整整齐齐地放在男人的书桌上:“你看,这都是证据啊,我写的多好,每天我都记日记哦,他的一点一滴我都记下来。”
    娄梨和看出年少的自己其实是在刻意向对面这个冷淡的男人挑衅,希望他嫉妒,希望他有一点点阻拦的意思,但是很明显娄梨和小时候道行太浅,而这个男人的确对年少的孩子毫无兴趣,只见他翻开这些日记本,一本一本地看过来,在最后一页上,批上了两个字:“已阅。”
    不仅如此,男人还特地补充道:“快回去睡觉吧,为了补这些日记连续一个星期每天睡眠不到两小时,应该很困。”
    娄梨和看到这里,心里忍不住的偷笑,再看年少时的自己脸憋得通红,目光喷火,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喊了男人的名字,可惜娄梨和没听清便醒了。
    娄梨和醒来一身冷汗,心跳的声音似乎都在房间回荡。
    刚刚的梦境消失,没有给她留下半分记忆。
    娄梨和抹了一把颈后的冷汗,在床头坐了许久,才慢慢平复呼吸,拿过床头的水,喝了一口。
    在刚刚结束催眠治疗的时候,她天天这样做梦,醒来不记得却徒留一身冷汗。
    但是这半年来好了不少,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娄梨和知道这不是好现象。
    ···
    第二天,季新凉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很是爽利,而且当他走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娄梨和已经为他准备了早餐,而她自己则赶去上班查房了。
    揭下贴在桌子上的备忘条,季新凉看到娄梨和的字:早安。
    娄梨和不会说甜言蜜语,却让季新凉的心化作了一汪春水,终究他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打开保鲜膜,季新凉开始吃早饭,娄梨和为他准备了三层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他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昨天他的比赛刚刚结束,今天的新闻肯定都是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新闻的搜索词前五个都是自己。
    自从签约成了职业车手,他就收到了很多有关的综艺邀请,但是他都不感兴趣。
    对于他来说,他现在最大的事业就是如何和娄梨和一起走下去。
    娄梨和并没有让他离开,于是他就默认了她是想让自己在家里等她回来。
    他今天没有安排,是韩梁特地给他空出来的一天休闲时间,为的就是能跟娄梨和一起庆祝一下,这么多天没怎么见面,韩梁以为两人应该是干柴烈火,可惜他低估了娄梨和的敬业程度和工作强度。
    季新凉打量着娄梨和的房子,他知道以后常常出现在这里,为了避免之前被跟踪被曝光的事情的发生,季新凉决定至少要找个借口将娄梨和保护起来。
    他联系了韩梁,调查了这个小区的空置房情况,然后顺利在娄梨和的隔壁以他的名义买下来另一套,这样即便有人说他常常出没在这个小区,他也可以说是自己住在这里。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住在隔壁,那谁也不知道,季新凉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嘴角咧到了下颌角。
    韩梁办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则盘算着自己怎么才能免掉送结婚礼金,季新凉很明显已经被娄梨和套住,在他看来结婚是迟早的,他可不想荷包空空,所以他谋算着怎么才能拿到司仪或者伴郎的身份好免去一大笔钱。
    于是他狗腿地将季新凉最近所需要的所有文件材料,比如近期要拍摄的剧本,亲自打包邮寄到了娄梨和的公寓,特快件,同城当日达,名字填的是娄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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