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渴望不容许逃离

第二十八章


    小小的斗嘴是情侣间的乐趣,季新凉牵着娄梨和的手,将她带回家,“以后,我们不来这里。”
    “好。”
    ···
    回到家,娄梨和走进打算做饭,门铃却响起来,季新凉打开门,看到了卢欢。
    “哇,我还在想是不是在这里呢,没想到真让我撞到了。”卢欢朝季新凉笑笑:“你好,我是卢欢,娄梨和最不喜欢最不想见到的人。”
    也不等季新凉说些什么,她便挤了进去,仿佛是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娄梨和呢?”
    厨房里的娄梨和听到外面的声音,擦着手,走出来,看到卢欢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家。”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你家。”卢欢笑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看看你男朋友是何方神圣,领教一下,为了这我还特地把机票改签了呢。”
    “看完了就走。“娄梨和直接撵人,毫不客气。
    “那怎么行,看你这模样是要做饭?那正好,我就赏个脸,到你这里吃一餐。”
    卢欢站起身,走到娄梨和面前,“不可以下毒啊···”
    “异想天开。”
    娄梨和转身进了厨房,卢欢也跟了过去,季新凉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梳理自己的思绪:她们真的不是朋友吗?看上去相比于上次的胡安柚和谷雨,娄梨和明显更亲近这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厨房里,卢欢靠着墙,一脸嫌弃:“你谈恋爱结婚之后就要跟这些柴米油盐过日子吗?”
    “你不喜欢可以出去。”
    “那可不行,我得亲眼看着你做饭,不然我可不放心,万一你朝饭菜里吐口水怎么办?”卢欢笑道。
    “这么不道德的事情要做也是你做。”
    娄梨和没有夸张,当年卢欢真的这么做过,那一年班上疯传娄梨和喜欢胡安柚,后来有一次早上,娄梨和亲眼看到卢欢朝一杯豆奶里吐了口水,然后放在了胡安柚的桌子上,换走了他本身的那一杯。
    “啊!你还记得我往胡安柚的杯子里吐口水的事情啊,”卢欢哈哈大笑,“我一直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戳穿我,只是把那杯豆奶扔掉了?”
    “戳穿你?我没那个力气。”娄梨和将黄瓜切丁,每一粒都整齐可爱。
    “也对,你跟别人说我朝着胡安柚的豆奶里吐口水,谁会信你呢?你说是吧?”卢欢拿起一片没切碎的黄瓜塞进嘴里,“当年你是小太妹,小疯子,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娄梨和没有说话。
    卢欢看着盘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菜,突然道:“十年前我就知道,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怎么说?”娄梨和手里洗了洗砧板。
    “因为我知道你比谁都渴望安稳,渴望幸福,渴望家庭。”卢欢忽然又勾起嘴角:“瞧瞧你这刀工,是不是特地练习的?为了外面的那个人?”说着她指了指门外,“你们领证了?婚礼仪式呢?办了吗?”
    娄梨和突然想到自己婚礼,伴娘的位置没有定,本想让秦葵当的,但是秦葵那时候如果不是要生产就要坐月子,不合适。
    “卢欢,要不要来当我的伴娘?”
    此话一出,卢欢一愣,语气里是全然抑制不住的讶异:“你是说,让我当你的伴娘?你确定?”
    “不愿意就算了。”
    “那我要和你一起挑礼服···”卢欢抛出自己的条件。
    娄梨和道:“伴娘的随你挑,我的礼服已经选好了。”
    “没问题,只要礼服随我,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对了,你的礼服什么样的?拿来看看,我不想被你比下去。”卢欢的的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自己画的,等会给你看。”说完娄梨和将一道菜收汁装盘。
    “喂。”卢欢突然喊了一声娄梨和。
    娄梨和没有回头,只是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找谷雨?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卢欢问道。
    “谷雨?”娄梨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从季新凉跟她提起婚礼的事情,她就下意识没有将胡安柚和谷雨放在伴娘伴郎的考虑人选中。
    “他们都在银行里,没时间。”娄梨和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便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是吗?你连婚期都没定,你就知道她们没时间?”卢欢对于娄梨和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她很快就抓到了娄梨和的破绽。
    “我连婚期都没定,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娄梨和反将一军。
    卢欢的舌头打结了,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她在期待着娄梨和自己能发现什么。
    可惜娄梨和什么也没说。
    卢欢在娄梨和的背后自嘲地笑笑。
    “喂,我先出去了,厨房里油烟太重了,熏得我眼睛疼。你这是什么古董抽油烟机?赶紧换一个吧···”
    卢欢一面说一面便扭身出去了。
    ···
    客厅里,季新凉正拿着那张手稿仔细地看着,卢欢走过来,趁他不注意,将他手里的稿纸抽出来,“这就是娄梨和的婚纱手稿?”
    “喂!”季新凉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方便抢:“这是梨和亲手画的,你别弄脏了。”
    对于其他的女人,季新凉的言辞就没有那么客气。
    卢欢笑答:“她的东西,我比你还宝贝呢,放心。”
    听到这一句话,季新凉感觉有些异样,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
    卢欢将那画稿展平,只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想到季新凉在一边连忙扯了扯嘴角,掩盖面上的讶异,口中刻意贬低道:“我还以为多好看呢,这么丑,还是别穿了,换个专业设计师画吧···”
    “卢小姐,还请您注意言辞,您这么说,也未免太刻薄了。”季新凉有些生气。
    卢欢却笑了,“喂,那个···你叫什么?”
    到此时,卢欢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问季新凉的名字,当然卢欢其实是故意的,她虽然不怎么看娱乐新闻,但是季新凉的名头可不小,她当然是知道他的,但是她就是故意装作不知,看看他的反应。
    “我叫季新凉。”季新凉勉强保持礼仪。
    “哦,原来是季新凉先生,”
    “季先生,我呢,和娄梨和这家伙关系从小就差,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我对她刻薄那是理所当然,”卢欢冷笑,“但是呢,你的好妻子居然邀请我当伴娘。”
    “梨和请你当伴娘?”季新凉大吃一惊,他还以为娄梨和会邀请同事或者谷雨。
    “怎么?你吃惊啊?我就更吃惊了。”卢欢撇撇嘴,“不过呢,我用我的脚尖想了想,娄梨和这个人人缘实在是太差,所以才想到拜托我,真是可怜!”
    季新凉一听,心里不忍,却又被卢欢“可怜”两个字激怒,“请不要用这两个字侮辱她。”
    “你觉得可怜这两个字是在侮辱她?”卢欢面露轻嘲,“这两个字如果是用在别人身上是侮辱,但是用在她身上那可是入木三分,再合适不过。”
    “什么意思?”
    卢欢看着季新凉,正色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季先生,您也不必为了我所说的过分担心,你只要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需要相信娄梨和一个人。”
    卢欢明显是知道什么,季新凉忍不住问道:“你是想提点我,梨和的过去如过眼云烟吗?”
    卢欢一愣,又担心季新凉知道娄梨和心理问题的事情会抛弃她,便撇了撇嘴道:“过去?她过去的光鲜事迹,这条街上的人谁不知道?从小就是个霸王,谁不知道···”
    ···却其实满腹苦水,无人可诉。这后面半句卢欢是在心里默默说的。
    卢欢曾经用一句话形容娄梨和的前十几年的生活:
    父不父,母不母,友非友,却好在···敌非敌···
    卢欢还记得,那是娄梨和决定催眠治疗前的一天,特地给自己打了电话,告诉了自己她的决定。
    那时候自己的反应是什么呢?
    自己说道:“既然要忘就把所有人都忘了吧,包括你的父亲,母亲,胡安柚,谷雨,还有我。统统都忘记,然后继续活下去。”
    她不知道娄梨和到底把自己催眠到了什么程度,因为从那以后,娄梨和再也没有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但是看她上次和谷雨的模样,她大概是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做。
    她还是太心软,太恋旧。
    ···
    等娄梨和打开了厨房的门,卢欢和季新凉去帮忙端菜。
    娄梨和的手艺是很好的,卢欢捧着那一大盘大虾,忍不住直接拿了个丢进嘴里:“唔,味道不错。”
    娄梨和瞪了她一眼,“坐下再吃。”
    “ok!”卢欢舔了舔手指上的汤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她顺手在娄梨和的围裙上擦了擦口水,然后毫不客气地揽着娄梨和的肩,“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季新凉站在一旁,看到勾肩搭背的两人,感觉有些奇怪,娄梨和说谷雨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为什么这个卢欢却好像更得娄梨和青睐似的?
    菜色摆齐,三人坐定。
    娄梨和将大虾夹到卢欢和季新凉的碗里,“你们多吃点。”
    卢欢和季新凉同时将虾仁剥出来,自然地放在娄梨和的碗里,卢欢看也不看季新凉,但是季新凉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卢欢。
    “喂,娄梨和,我看了你画的稿子,那款式太旧了,换一个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卢欢问道,“你要是不认识相关的人,我可以介绍给你。”
    娄梨和将虾仁原路送回到卢欢碗里,“我喜欢这件,只喜欢这件。”
    “还是以前一样,死心眼。”卢欢倒也不生气,也不见外,将娄梨和夹回来的虾仁塞进嘴里,“随你吧,你喜欢就好。”
    卢欢又说道:“那你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娄梨和道:“我想等我的一位朋友生完孩子,出月子之后,大概定在六月份。”
    “夏天?你的新娘妆会不会花啊?”卢欢一边剥虾一边吃,然后她发现一直沉默着的季新凉正闷头剥虾,而剥出来的虾自然全部都在娄梨和的碗里。卢欢在心里还是忍不住对娄梨和的眼光进行了一番赞叹:虽然娄梨和的运气不算好,但是她看男人的眼光却不差无论是明恪还是如今的季新凉,都是体贴而温和的男人。
    季新凉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再次确信,娄梨和和卢欢的关系绝对不是敌人,甚至娄梨和对她的信任是超过谷雨的。
    ···
    吃完饭,卢欢就要离开了。
    临走前,她突然对季新凉使了个眼色,季新凉心下了然,便借口送送她跟了上去。
    娄梨和将卢欢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默认了季新凉的行为。
    ···
    门一关上,卢欢就收了面上的冷笑,却开口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是你给我使眼色吗?”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女人一个眼神就被勾走了,”离开了娄梨和,卢欢的讽刺功力越发长进,“不过呢,我也的确有话告诉你。”
    季新凉问道:“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娄梨和有个朋友叫做谷雨?”
    季新凉点点头,“是梨和的朋友,我知道的。”
    “你小心她,这话我不想跟现在的娄梨和说,但是我想至少你应该知道。”
    “理由呢?难道梨和治疗前和谷雨的关系并不好?”
    卢欢眼神一闪,反问“你知道娄梨和生过病?”
    季新凉看着卢欢,心里一横,“是,我知道她曾经生过病。但我不知道的是,你我二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所以我们现在同时指身体的一个部位,证明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卢欢和季新凉对视一眼,各自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
    卢欢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最好。”
    “我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我喜欢她,她是我的妻子,即便有一天她的催眠失效了,我也依然是···”
    “你是想说你也依然爱她吗?你错了,”卢欢道:“一旦她想起来一切,她就不会是你的。”
    季新凉语塞。
    卢欢道:“既然你知道娄梨和催眠治疗的事情,那么我想了解一下,你想不想知道她的过去?”
    “我本不想打扰她的过去,但是自从来了这里,我才发现,即便记忆消除,过去也不只是过去,时间虽然流逝,可是那些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人还活着,无论是你,胡安柚还是谷雨,你们都还记得。即便是···已经故去的明恪,他也用他自己的方式留下了那段时光。无论我多么不想听,终究也会因为各种方式得到那段时光的消息,看你们现在的状况,与其日后我从谷雨的口中得知,不如听你道来。”
    “你还算有点脑子。”卢欢叹口气,收起来面上挂着的讥讽,正色道“娄梨和的事情,说来话长···我就快要登机,匆匆忙忙也说不清楚,下一次,等你们回陵北,我就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还有···”
    “还有什么?”季新凉追问。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楼下,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卢欢浅笑:“还有,不要对娄梨和耍小聪明,刚刚我对你使眼色,然后你跟出来,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看破不说破而已,回去之后好好和她解释吧。”
    季新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卢欢刚刚之所以对自己使眼色,并非真的是有什么话说给自己,其实是在挑拨自己和娄梨和。
    “你!”季新凉眉毛一竖。
    “我?我什么我?”说话间,卢欢已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得意地说到“再见了,季先生。”
    出租车一溜烟离开。
    季新凉狠狠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真是要命啊···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抬脚上楼,走到五楼的时候正遇到准备下楼的金倩雅。
    “季前辈!”
    季新凉忐忑不安,低头根本没看到金倩雅,被她一喊,愣了愣神,抬头一看,原来是同剧的女主角。
    “你好。”
    金倩雅看着季新凉的家居服,笑道:“季前辈,您这么晚,是出去做什么了?”
    “哦,我一个朋友来了,我送送她。”
    季新凉有心事不想多言,两人边点头示意,擦肩而过。
    金倩雅看了看季新凉的背影,刚刚她从阳台看到季新凉和一个美人举止亲密,所以才急匆匆出来打探一下,可惜终究没看到那女子的模样,不过看到季新凉这魂不守舍的呆愣模样,不会是分手了吧?
    想着金倩雅的脚步就一转,悄悄跟在后面,从墙角看到季新凉又回到了504,开门的是之前的女人。
    不过看面色,女人可不像上次那般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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