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刻

    一行人终于翻越了最后的山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不，应该说是平原才对，是因为黑曜星其他的部分全是山地才显得这唯一的平原像是盆地一般。
    “看到最近的村落了，正在冒着炊烟。”张川澜用作战装甲中的望远镜看着下面，这平原约有数百公里见方。“奇怪，这是炊烟吗？怎么是黄色的。”
    “硫的粉尘吧。”克里斯蒂娜回答道，“如果他们用大块的不纯净的硫点火的话，很容易产生这样的烟雾。”
    “这东西，燃烧产生二氧化硫吧……这可是剧毒啊……”张川澜有些奇怪。
    “对达维安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如果你们指的是我们用的黄团的话，那个东西是给食物增加香味用的。”卡雷似乎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不知道什么是硫。达维安根本没有化学。
    “我怀疑现在达维安村子里飘满了二氧化硫。”克里斯蒂娜拉下了装甲的面具，“咱们中唯一怕这种东西的就是巴拉那了。”
    “那我们也不能把他扔在这，你有什么办法么？”在这方面张川澜对克里斯蒂娜有信心。
    “其实我觉得在真空中待上八分钟都不死的人不会怕二氧化硫。当时我救你的时候只是想给你留个全尸，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克里斯蒂娜明显是言不由衷。不过她已经不把巴拉那当人看了，“毕竟这是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唯一的解释是你不是地球人。”
    “好了好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愿如此。如果你走到足够接近的地方觉得不舒服，你就折返一段，让陈保护你。我们三个继续前进。”
    其实人类见过的外星文明中各有各的特点，比把硫当食物吃还奇怪的种族也不是没见过，因此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前方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下了这道坡就到了最近的一个村落了。才下到一半，巴拉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身体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可以啊，巴拉那，你已经百毒不侵了。”克里斯蒂娜好奇地说道，“空气中的二氧化硫含量已经足以引起肺水肿了。”
    “不是吧……”巴拉那连嗓子疼都没有，“难道我已经失去痛觉了。”
    “没有，你的身体各项机能完全正常。”克里斯蒂娜在用装甲给他做扫描，她的装甲是探测特化型，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各项侦查探测和分析的能力样样俱全。
    “那就好，那就好。”巴拉那松了一口气。
    “各位，前面的村子门口好像有哨兵啊。”张川澜停下了脚步，“卡雷，你看看他们是哪个部队的。”
    “感知强化，鹰视。”卡雷念了个咒语，变成了千里眼，“好像是村子自己的民兵，没什么战斗力。”
    “如果是这样，也许敌人的大部队都在山里找我们，那可是占了整个星球99%的面积。”张川澜分析道，“他们可能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前往人口密集的地区。”
    “你想多了，我不是说过吗，他们应该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在这里。”卡雷无奈地说道。“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探测到我们的存在。”
    “但愿如此吧。我们五个就这么从山里走过去，你想好说辞了吗？看这村子也不大，想冒充村子里的人是不可能了吧。”
    “就说我们是从都城来进山收集矿石的。最近战舰紧缺，收集矿石也属于正常。”
    “那我们的矿石呢？”
    “一无所获也是很常见的。并不是所有的黑曜石都能用来制造战舰。”
    一行人走近村子，两个哨兵远远地望见了他们，上前来盘问。
    这两个哨兵背着不知道用什么金属制成的圆盾，手中拿着同样材质的剑，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步兵。
    “站住！”为首的一个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都城来山里采矿的工人。”卡雷答道，他的黑曜口音比较正宗，不容易露出破绽。
    “一无所获呀，你们真是不够格。”另一个人轻蔑地说道，“走吧，别到我们村子来，现在正实行戒严呢！”
    “戒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有来自采掘总队的证明。”伪造证件对卡雷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为了防止敌军奸细混进城市，我们只能放认识的人进来，你们有证明也没用，走吧走吧。”他上来就要赶几个人走。
    “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卡雷也不强求。
    众人假装绕过这个村子，走到哨兵的视线之外就开始商议起来。
    “怎么办？他们根本不让我们进去。”巴拉那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张川澜似乎是无意地说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杀掉五个人，然后再让卡雷把我们变成他们的样子。”
    “不行。”克里斯蒂娜坚决反对，“我们可以把他们抓起来，等完事之后把他们放了。我们不能伤害平民。”
    “这样还是有很大的风险。”张川澜叹了口气，“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做法。”
    他们运气不错，不一会就有一队真正的矿工似乎要进村。人数大约有十四五个。卡雷赶紧上前把他们拦了下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巴拉那看没什么危险，就开起了玩笑。
    “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黑曜星的人没见过强盗。这里人口并不多，只有两千万左右，其中有约五千名法师，分别驻扎在都城和周边的几个村子。而山地地区完全没有食物来源，几乎没有人居住。可以说，这是一个警察国家，没有机会实施暴力行动。或者说，唯一的强盗是法师自己。
    而卡雷把五人都变成了矿工的样子，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巴拉那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地球人，我们需要你们的身份。”张川澜决定实话实说，看看他们的反应。因为他有把握，这些人绝对逃不掉。
    “真的？”这帮人将信将疑。
    “卡雷，去掉我们的伪装。”张川澜是想看看黑曜民众对地球人的态度。
    去掉了伪装之后，他们的真身显露了出来，那些矿工才真的信了。
    “地球人，帮帮我们吧！”
    张川澜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个反应，他问道：“怎么帮你们？”
    “打倒奈瑟利安，我们就不用继续这种工作了。”为首的矿工说道，一副被压迫的劳苦大众模样。
    张川澜需要考虑一下。难道奈瑟利安一点战争宣传都没有？要知道，把敌方宣传成杀人饮血的魔鬼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何况是地球这样一个与达维安一点交流都没有，也没有反宣传手段的文明。这些人怎么会指望他们去推翻自己的王？
    其实还真是他多虑了。达维安文明的科技和政治水平也就相当于汉朝，至于那个时候打仗，也就是宣传一个“师出有名”而已。不过达维安完全没有中国那样灿烂的文化，因此在战争宣传上约等于零。而奈瑟利安的统治确实过于残暴，使底层民众萌生了“哪怕是敌人也比自己的王好”这样的想法。不过由于黑曜王国对法师尤其是高级法师的待遇很好，他们多少还是忠于黑曜王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告诉我你们的名字，身份，然后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张川澜还是有些怀疑，但只要派人监视他们就没有问题了，“陈，你留在这里，我们四个去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