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沧海

    “咦？我？是我吗？”千羽还糊里糊涂一脸不知所谓，眼眸里只剩下了两抹幽蓝。只听见雷师报出两个名字，那股似乎夹杂着雷电炸响的嗓音震荡到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
    剩下的人都开始搜索着‘凌千羽’和‘顾无渊’这两人。只见长袍人身边的男子手中红色令牌陡然发出刺眼的亮光。与此同时同样发出亮光的还有千羽手里的那块红色令牌。
    英俊男子一步踏出，朱砂棍留在原地。眼眸里不带一丝情感，那股决绝的傲然充满着他全身。只一跃，便到了演武场的中央位置站定，闭目静候千羽的上场。
    “嘶……看上去好厉害啊，千羽，你有没有把握打败他？”苏言卿看了看场上个头比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顾无渊，这就是黄天道花了几乎五年的时间找回来的逆天羽者么？
    光看外表的确是仙人之姿，就是不知道他的羽翼是何类别，此时又是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我？没把握。”千羽蓝眸闪烁，也是很直接地说出了他自认为的真实想法。毕竟修为摆在那里，对方目前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何谈战胜？
    “噗……”没想到千羽倒是这么直接，苏言卿差点没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可以试试啊！”千羽嘴角微扬，从展翼大典到现在，虽然实力没涨多少，可遇到打架什么的，别忘了他可没输过哦。
    “那……那你小心点，打不过就退下来吧。”苏言卿也是草草交代了几句便放弃了，在桑榆树下他选择带上千羽也是因为那一瞬的爆发击落了苏寒琦而已，千羽本身到底有多少本事其实他早已经心里有了掂量，只不过想赌上一赌捡个漏而已。
    “嗯！”千羽一声应下，便向演武场中心走去，边上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第一场的比试对他们而言更多的是借鉴，毕竟待会他们也是需要跟其他人比试过招的。
    演武场中心，圆形石台高三丈三尺，顾无渊只是一跃便跳上来了，而千羽却没有那么顺利，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爬上了比试石台。顾无渊已经闭目了好一会儿了。
    “哈哈哈，那个是凌千羽吧？是什么奇葩啊，这么废是怎么通过试炼的？”
    “啧啧啧，看来这天羽宫也是跟着它的主子一样越来越不济了。”
    “是啊是啊，早知道就跟着另外那些宗门执事走了，这里看样子也是没有什么盼头。”
    嘲讽嬉笑声，破口辱骂声，纷纷扬扬传进千羽的耳朵里，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反正从小就被这些话灌大了，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千羽才真正站上比试台的中心位置，又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气。
    “这个娃娃谁招的？这么孱弱，别说进宫修炼了，我怕他会早衰夭折哦。”雷师侧过身子，对着南吕和另外一位师尊说道。
    “言卿招来的，我倒觉得肯定有点儿意思，言卿不会无缘无故带个废羽残羽回宫的。”
    南吕搓了搓手，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气息漂浮，根基不稳，怕只是个凡人，连羽翼都没有。我韦之山在这天羽宫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居然找了个废物回来。”
    韦之山别过头去，这场战斗，他看都不想再看了，羽者对凡人，还有悬念吗？
    “嘶……之山，这么早下结论，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南吕一脸狐疑看着消瘦的韦之山。
    “那个顾无渊……很强。”
    “哦？强到什么地步？”雷师的兴趣顿时被勾起来了，急忙问下去。
    “千年难得此子。”韦之山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雷师和南吕心里咯噔一下。
    他韦之山是什么人，宫里看人天赋他说差绝对好不了，他说好绝对差不了。这如此之高的六字评价却是南吕和雷师第一次听到他说出来。
    这顾无渊真就这么天赋难得到千年一遇？
    南吕和雷师顿时不再聒噪，安安心心看着下面站在演武场中心的两位。期待接下来的比试，只能希望千羽别那么轻易就拜下来，最后把顾无渊所有手段都逼出来才好。
    千羽调整好自身的战斗气息和状态，最后回满一口气，笔直面对着英俊非常的顾无渊。那俊毅的脸庞果真是很耐看呢，就连千羽第一时间也在怀疑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叮，顾无渊眼眸睁开，直接看向千羽。
    “顾无渊……”接着深深对着千羽鞠下一躬，自报名号。
    “哦哦哦……凌千羽。”千羽也有样学样，给顾无渊回了一个深躬。
    “我感受不到你的羽翼，不知是有意隐藏还是刻意躲避，不过我终究会打败你。”顾无渊淡淡说道。
    “我？不好意思，我没有翅膀。”千羽直接把自己的与众不同说了出来。
    “没有？！”顾无渊一脸震惊，根本不相信千羽所说的话。
    “对啊，连翼纹都没有呢。”千羽怕他不信，直接半露出稚嫩白皙的后背，展现给顾无渊看。
    顾无渊倒还好，毕竟还可以接受，倒是高处的三位师尊，雷师和南吕已经手心攥出冷汗了，韦之山只是轻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要不还是把那孩子叫下来吧？羽者对凡人，怕是连半分胜算都没有。”南吕直接上前一步，想要叫回千羽中止比试。却被一只粗壮臂膀拦了下来。
    “哎~我说，人家都有魄力站上去面对，我们怎么能破坏气氛呢。”雷师拦下南吕，说道。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那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凡人也有资格活下去啊。”南吕微怒。
    “姑且看着，就当让那个顾无渊试试手了，要是真危及性命，咱仨还拦不下来他俩？”韦之山也略微抖擞了下精神，来了点兴致。
    “哼！你俩可是一点师表都没有。”南吕也只好作罢，接着看着场下对峙着的无渊和千羽。
    “既然你敢上来肯定有自己引以为豪的本领，领教！”顾无渊不再废话，他可不会因为千羽看上去是个凡人而手下留情，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他必须进入天羽宫。
    直接朝千羽疾步奔去，
    “来呗，婆婆妈妈的。”千羽淡蓝色双眸微转，身上居然爆发出一股很是强横的羽力波动，那股力量缓缓凝聚在千羽的双腿。
    接着一个爆步，千羽所在位置的石台凹陷出一个坑洞。再看千羽，已经爆射出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极速拉近，不过瞬息而已，两人已经照面。
    千羽首先翻身起手，一掌一拳招呼上顾无渊的周身，掌法拳式凌冽非常，攻势猛烈，有如狂蟒捕食般肆意朝着后者周身的破绽漏洞袭去。两人拳掌相接，只听得到骨头碰骨头，肉撞肉的爆裂击打声。
    “好家伙，这凌千羽招式攻伐果断，攻击角度又十分刁钻，顾无渊一上来倒有点落下风的感觉啊！。”
    雷师看得都乐得合不拢嘴了，这种比试才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的确，招招奔袭要害，步伐身法腾挪有序又无从捕捉。这孩子还是有着很扎实的基础底子的。”
    南吕师尊也是缓缓松了一口气，性情十分和善的他是绝对不希望有学生受伤的。更何况这些年轻羽者还是振兴天羽宫的中坚力量。
    “别急……他该累了。”韦之山冷冷吐出几个字。
    场上千羽一直保持着高度密集的攻击，不让顾无渊有丝毫的懈怠。他怕，他怕顾无渊一缓过神来就会猛烈反击，他顾无渊守得住千羽的攻势;千羽守不守得住顾无渊的攻击那可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千羽不敢，所以只能把从王琛王昊那儿学来的初阶格斗术尽数施展开。不让顾无渊有一丝反攻的机会。
    可……真的拦得住吗？
    千羽拳脚全上，每一招都中规中矩的，但不知不觉他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战斗时憋住的那口气是羽者的对斗支柱，一旦这口气泄了，那就真是山洪开闸一泻千里了。
    “呼……哈呼……呼。”千羽出拳收掌之间，气息开始愈发紊乱，毫无节奏可言。
    顾无渊轻松接下千羽所有的拳脚攻击，脸上毫无表情。
    “攻击倒是直接简单，没有任何多余，但力道稍稍微微还是差了点。”
    面对千羽拼命式的凌厉攻势，顾无渊居然毫不放在心上，还一板一眼地分析起千羽攻击的优劣。
    “切！守得很累吧？别装了！”千羽眉头紧锁，又加快了出拳的速度。
    “累？你可见我喘息一次？”顾无渊冷冷笑笑。
    “那接我一招！”千羽后撤一步，距离顾无渊三五米开外，手上凝聚着什么。
    “元阶低级武技——裂地腿！”
    千羽全身羽力疯狂朝着双腿凝聚，隐约间，可以感觉到其双腿中蓄力起一招似乎很强的招式。
    武技施展完，千羽直接奔向顾无渊，他这裂地腿并不是他所会的最强武技，实际上来河源城之前，在山合战车上消磨的时光，千羽几乎都拿来琢磨他爹王琛给他的空间锦囊。
    里面正好有着几卷千羽可以研习的武技，闲来无事便学上了几卷。只是现在千羽自身已经差不多就要力竭了，只能使出这么一招。
    看着千羽双腿蓄力奔袭而来，目标直指顾无渊的腹部。可后者不但不避开，还摇了摇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若是真只有这么点能耐，你就要下场了。”
    顾无渊看着千羽一腿扫来，也不躲闪，直接左手抓上，轻轻往身侧一带，裂地腿上蓄的大部分劲力被卸掉，千羽失去中心直接撞向顾无渊。
    “你给我一招裂地腿，我还你一式劈山掌。”顾无渊变拳为掌，径直朝着前庭大开的千羽胸膛一掌劈下。
    “不过……我这招是元阶中级！”
    嘭！一掌结结实实被千羽用胸膛接下，千羽顿时瞳孔放大，体内已经翻山倒海，混乱不堪，一口血水也直冲喉头，脑海里一片嗡鸣，倒飞出去十几米。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