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红莲

第11章


        "见鬼了,我怎么闻不到!"那人怒。
        见鬼了,几天前喝的酒这酒鬼怎么闻得到?黄翎羽想。
        "司徒,你就少说他两句,又不是不知他是什么人。"
        "明明就是一个庄子里长大的,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司徒咬牙切齿,"不过算了,看在他带回的人还正好合适的分上。"
        过了不久,黄翎羽臂上忽然轻微地刺痛了一下,接着就有种手臂晕忽忽的感觉--没错,是手臂正在发晕的感觉--可以称之为"手晕"吗?
        马巴羔子的......算了,不就是放点血吗?有肖先生在呢。
        黄翎羽继续昏昏睡,臂上渐渐感到冰凉。
        这两个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莫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不对,武林高手在这个社会里好像很常见的样子,那就勉强算是隐士高人吧。
        很净人说话,忽然听到肖清玉道:"怎么要这么多!"
        "没事,一罐而已。等会儿要给慕容伤口去腐,这才仅仅够用。"司徒道,"算他小子幸运,还能请到我来治,换别人,过几日便是死了。"
        "你取得太多了,我出去再找别人,你再验验肯不合适。"
        难得听到肖清玉这么婆妈的时候,黄翎羽心中笑坏了,看多了先生危害人类的样子,偶尔见见婆妈的肖先生,也格外有成就感。
        "你得了吧,丙型血是这找的?"司徒又道,"如果慕容是甲乙型血,你当然不论抓谁回来都好说。丙型就只能输用丙心血液。再说,你当我这羊肠管和针管这么廉价?什么人都能用得啊?"
        听到这里,黄翎羽也不得不晕乎了。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科技格外落后,哪里想到竟然已经有了输血技术,虽然听起来只有司徒什么的人懂得。
        验血倒是不难,在没有电子显微镜的条件下,用多人血液相互融合,观测融血状态和凝固状态,就可以推测出各人是什么血型。难的是,司徒这么有财,用羊肠做输血管子,这可是一次的东西。还有针,中空的针口他又怎么制的?
        "可惜《顾影集》中只有医术篇不用解读,要是其他篇章也能够如此,何愁不破神皇教!"肖清玉低声叹道,颇为忧虑,"现在连《自怜集》也被人取走了。"
        黄翎羽立刻抓住了要点,知道那两本听起儡自恋的集子是不得了的东西。正这时,臂上一轻,针管给抽了走,接着又被一个东西压了伤口。
        更想睡觉了--
        黄翎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那三个人愣了。
        "被敲昏还被点了睡穴的人,会打呵欠,还会翻身?"肖清玉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司徒。
        "......世界无奇不有,应该还是会的。"司徒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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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翎羽可不知道,他这一睡就睡过去了三天。
        醒来的这天,什么都变了个样,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蜷缩着的姿势应该已经维持了很久,一睁眼就看见透过窗洞的夕阳斜打在尾上。他安静地躺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向奇怪气味的来源看了过去。
        不炕知道,一看,还真想继续睡过去。
        近在咫尺,不算陌生的脸偶据了整个视界。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每个毛孔都是干干净净的,既不淌油又不干涩。这张脸虽然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黑亮亮的还正瞪着他。
        "我,我一定是睡昏头了。"第一次,黄翎羽深刻认识到贪睡是个坏习惯。
        仔细看了几眼,他又合上眼睛准备再睡一次,说不定醒了这可怕的幻象就没了。
        "还睡!"慕容泊涯见他好不容易自己醒来,又要再接再厉,惊奇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幻象,而是现实。
        "睡三天,你还真是个猪。"慕容泊涯说道。
        ......
        "这当铺已经不再隐秘,肖先生已经转卖给了别人,其他人决定了去处,你和我一起走。"
        ......
        "马车都套好了,肖先生说,让你一路照顾我。"
        ......
        "你听见了吗?"
        而此时,黄翎羽脑海中正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大二时,可怕的学学,甚至是理应站在统一战线上的男同学们,个个手举《上海绝恋》,高唱《黄瓜与菊》,快乐十足地追在他身后呐喊着--受,你一定是受!你是受你是受你就是受!和谁在一起都是受!万年总受!
        越是冷门的专业,里面就隐藏着越深黑的黑暗。越是看上去应疙智的人群,内心里就越是变态!
        这是他的痛苦来源,是他再也不敢玩石汪子布的最终原因--可怕的史学院年度石汪子布竞赛,可怕的惩罚游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学四年苦苦保住了青和纯洁的我,终于还是和男人搞到了一起!(狂言:睡在一个上就是"搞到了一起"?那你躺在肖先生怀里又怎么说?-_-|||)
        "不要!神啊,快来救救我吧!"
        黄翎羽一个翻身,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混乱的最终结果,是黄翎羽十分丢人地被门槛绊倒了。话说回来,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这句经典的话用在这里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啊!),黄翎羽也只好打碎门牙和血吞。
        慕容泊涯见到这番混乱,乐得心里暗爽。他如今还没好全,好歹是保住了命。而且还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大师父聂无敌。
        说起来,这大师父还是和初见时那样让人无可奈何,要不是身边跟着个管事的司徒,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麻烦。
        自然,那两人对自己的点穴功夫过于自信,以至于还一直以为黄翎羽那日的呵欠和翻身是个意外,并没有告诉慕容泊涯是从他身上取的血,也没有留到黄翎羽醒来的那日。
        自从数日前的袭后,慕容泊涯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地看到黄翎羽活蹦乱跳的样子。
        很净有这么轻松的感觉。这些日子,就算是跟师父长辈们笑祷心没肺,心里总还是沉甸甸的。
        像他这种人,身边最缺的其实就是能够不顾及颜面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用司徒的话来说,就是"损友"。
        黄翎羽这样子,任是任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大事上然会拖后腿,还能帮上两手。
        --姑且,暂时将他当个旅伴也不错。慕容泊涯做了个决定。
        总之,又过了一日,两人在肖清玉的目送下,驾着马车各怀心事地走了。
        目的地是,大燕国都洛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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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白衣月鹏
        古有西天取经途漫漫,今有破车北上路迢迢,黄翎羽一天到晚坐在辕后控马驾车,还任劳任怨地张罗储食宿头,自是为了避免和慕容泊涯同处一室,否则出了些什没该发生的事情就不好说话了。
        慕容泊涯虽新伤未愈,但旧伤已经得到调养,精神日渐好转。
        他倒是颇有喜感地旁观黄翎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态度。也自奇怪,为何遇袭前并不惧他,同患此难之后反而躲他不及?
        这一路有躲有猜有睡觉不提。
        行了十来日,在一日路就进京。这些日子都是尽量住店打尖。与以前一样,慕容睡上,他远远抱着一铺被子滚地上。可惜头一错过了宿头,黄翎羽将马车停在了洛平河旁,燃起篝火,点了艾草,过了一。
        第二日起来时,慕容泊涯还在车上打坐。时值夏末秋初,黄翎羽见洛平河水清澈见底可人,便离了篝火沿着河岸慢慢散步。
        慕容泊涯还没从车里出来,他也不着急,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正所谓是风尘仆仆,记起自己的确已经十来日没有洗。摸了摸脖子耳后,只觉土壤肥沃得能够养出蚯蚓来,哈哈乐了。
        阿弥陀佛无量明尊,不是小的我不爱干净,这正是出门在外啊出门在外。
        兴头上来,也不管河水凉不凉,三下五除二剥了衣服扑进河里。
        "吱......"
        这回他是真的倒抽了口凉气。可好净有下河了。这边的水比怀戈的水更冷,也更......让人激动--冷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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