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红莲

第20章


要说起来,真十分像《阴阳师》里冤雅所吹奏的日本笛,因为根本听不出音符。
        黄翎羽只想绕道避开这没符合他生活志愿的东西,只可惜这条夹道又是不知道哪个皇帝嫔的住所宫墙所夹成的,刚刚通过了侍卫的登记验明,那个侍卫还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地瞪着呢。
        就算慢腾腾地挪步,希望吹奏鬼笛的家伙在他过去之前已经尽兴自己走了。不过就算已经到了夹道的尽头,眼前便是照旧要穿过的一处池塘和竹林,笛声仍然没停。
        眼前乍然开阔,也因为离了夹道的灯火照明,他手里灯笼光线不及之处一片黑暗,要寻声找吹奏的人,也因炕分明而被迫放弃。
        他加紧脚步低下脑袋,要装作与世无争的路人甲匆匆溜过。
        笛声停了。
        接着一股阴风刮过,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触,虽然没有碰触,但就是让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
        那东西噗嗤一笑,凉冰冰的气息将凉冰冰的丝线吹在了他脖子上,接着说起来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声音幽幽地道:"这么着急,你想干什么呢?"
        黄翎羽不甘心地喃喃,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他这个平凡而丽梦幻的晚休息注定是泡汤了。
        慕容炽焰,一个让他炕出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人。正如黄翎羽心底下暗自给他起的绰号一般,其本身的存在就像鬼火一样丽而诡异的人。
        他转过身来,灯笼的光照亮了眼前那个惨白凄的面孔,挂着阴惨惨的笑。
        "哇!出,出,出现了......"黄翎羽手一抖,几乎就要把灯笼给甩进湖里。
        慕容炽焰仿佛早知道他将有此举似的,先一步捞起他的手,将提柄一并牢牢地抓紧。
        "我就这没堪入目,连灯笼都想丢了?"
        黄翎羽像看到什没可思议的东西般狠狠瞪着对方的手,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被男人手牵手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值得留待将来回味的好记忆。然后他狠了狠心,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请殿下您先放开再好好说话?"
        第二十四章落水竹笛
        "你究竟想不想干?"周总管难得亲自过来,可惜不是什事。只见他此时抖着手里的纸片,唠唠叨叨地责问,"字写这么丑给谁看?"
        黄翎羽垂头跪在案几前,心道,字写得丑还真不好意思了,本来就是为了做当票的标记而练的字,自然谈不上漂亮。
        "重抄。"周扒皮抬起肥肥的腿把厚厚一沓纸从案几上扫了下来,牛气烘烘地出了门。跟在他身后的宦侍仿佛没当眼前还跪着个人,也下巴抬得高高地,走了。
        这是第九次。
        黄翎羽默默从地上捡起被扫落到地上的纸片,算了,还要保留到抄完下一遍为止。
        话说回来,周扒皮这么有耐心没有让他尝到皮肉之痛,说不定还是看在皇老三的面子上呢。话又说回来,几日来都不见慕容泊涯,看他也天天早出深归的样子,看来也是有忙不完的事。
        好吧,看看周扒皮那个趾高气扬的阉人模样,再看看皇老三和自己的窝囊样,果然是--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啊!
        门外的脚步已经远得听不见了,外边漆黑,情知那周扒皮回去就有得人寸暖榻睡,而他自己--回头看看高得接了屋顶的书柜之间的深处,有一个几张薄被搭起来的小窝--算了,还是别想了,人就是要知足才能长乐。
        一旦从训斥的海洋中生还,在训斥中自动冻结的大脑重新运作后,饥饿的感觉又很快回来了。他找出塞在屋角的灯笼,往里面插蜡点火,提撸着出去打算填肚子。
        各处轮值的守卫数日来几乎都已经认识了他这个跑去下膳房的家伙,还不时有人笑呵呵地问他是否又被罚了不得吃晚饭。总之,当他来到夹道外通往下膳房前必经的小湖林时,一如既往地,脖子后吹来了冰凉的气息。
        他哀哀叹了一口气,转身抬高灯笼照着这个总是玩不够的男人。
        "你可以一点成不?有什么睡意都被打消了。"
        慕容炽焰摸摸地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有好东西。"
        黄翎羽皱皱鼻子,把头偏了开来:"你喝酒了?"
        他举起一个蜜糖罐子,晃了晃,里面传出水流的咣当声,然后嘻嘻地笑了起来,一副到了好东西的孩子气的表情。
        黄翎羽有些头疼的抚额,这几日已经领教够了他的千变万化,一旦露出这种表情,他就别想走了,走了也要被拖回来。理由不是欣赏音乐就是月很好。
        "我还饿着肚子,不能陪你喝酒。"
        慕容炽焰二话不说,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烤饼,献宝一样摊在他面前。
        "你直接放在衣服里?"黄翎羽惊奇地道。
        鬼火晃晃脑袋,点头。
        也是,反正他的衣服自然有浣衣奴来洗。
        慕容炽焰虽然怪,但到底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又或许即使做了什么,凭黄翎羽对一切疑问都不喜欢刨根究底的态度,也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于是和前两一样,黄翎羽坐在翘出土地的老树根上,慕容炽焰晃着腿坐在他对面一株树杈上,捧着研究了不知道几天的笛子,又在呜呦呦地吹。黄翎羽一口饼就一抿酒,身子也慢慢地暖了。
        断断续续的笛音渐渐地连贯了起来,黄翎羽心中一凛,鬼火摆弄这乐器接连几,他都没有发现他居然有如此的造诣。既然如此,慕容炽焰为什么一开始就吹得那么难听?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笛声越发连贯,甚至婉转悠扬,继而发出了犹如二胡般哀婉的声音。
        『你会觉得哀伤,是因为太优柔寡断了,这样可不好。』
        仿佛听到从深渊的暗处传来的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声音。
        黄翎羽忽然抓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朝慕容炽焰砸了出去。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用笛尾挡开了从地上飞来的攻击,虽然吹孔还停在唇边,但是笛声已经断了。
        "你干什么?"他问。
        黄翎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道:"多谢殿下的款待,我吃饱了,再见!"
        慕容炽焰一跃而下,拦住他的去路,问道:"连你也要走了吗?"
        "再不回去就完不成案头工作了。"
        慕容炽焰却向他靠近。黄翎羽傻笑着开始了敌进我退的战术,只可惜仅仅两步的距离,他就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抵到了树上。然而慕容炽焰却还没有停步的打算,忽然之间伸出手来,撑在了树干上。
        『自己小心着些,陌生人还能保持点距离,但是你对稍微认识的人都太过纵容。』
        那段宽大的衣袖垂在黄翎羽身上,如果不是这样接触,根本不会感觉到布料的结实沉重。
        『小心着些,这对你没有好处。』
        这是蚕丝紧密织灸衣料,丝线间紧密得即使在近处也炕到任何的缝隙,就是因为这样的密度才使得宽大的蝶翼一般的广袖成了沉重的累赘。而且更重要的是,夹带着中的寒气,但是也因这样的凉意,让黄翎羽原本僵硬的身体恢复了行动力。
        咣当的一下,慕容炽焰低了低眼角,便看见是蜜糖罐子摔了,好在泥土柔软,没有摔坏。但是里面的淡酒咕嘟嘟地淌在了他脚上。微一晃神间,胸口上传来一股大力,原来是一张油腻腻的饼子被拍在他洁白的衣襟上。
        黄翎羽矮身穿过慕容炽焰的手臂,捡起自己的灯笼若无其事地道别:"已深了,殿下自己保重,小的就先回去了。"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他阴恻恻地贴着自己身后,说道:"你的胆子很大,就不怕有什皿果吗?"
        黄翎羽猛然转回身,用灯笼的长柄将他撑在自己两尺之外,才道:"我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思考的傻蛋。要和慕容泊涯斗气是你的自由,不要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去。"
        "慕容泊涯,慕容泊涯,原来如此,他连自己的名字也让你这么叫。"
        黄翎羽冷冷笑道:"名字本来就是哟叫的,要不然你要想沤在恭桶里发霉?"
        "黑风高,还敢如此顶撞,也不怕被我...吗?"
        "虽然不知道殿下那危险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不是有自信能够自己解决,又怎么敢忤逆四殿下大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是这个样子。外面糊涂,里面比谁都还清醒。外面温和,里面犟得像头蠢驴,三皇兄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人。"
        "......"
        "你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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