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第26章


 
  难道真心相爱有错吗?婚姻,束缚了两个人的名分,难道就能束缚住两个人的心吗?我并没有强人所难,也没有烧杀掳掠,他和我是两情相悦的,既然如此,我又是何错之有? 
  两封信一模一样,想是发信的人,不达到责骂羞辱我的目的誓不罢休。 
  我看着那两封信,静静地坐着,突然觉得一切很无趣。这些看起来都只不过是些文字罢了,它和我在别处看到的字们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意思是针对我的,但我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在某个作品里的片断,所以读起来已经不关痛痒,那个恨我的女人应该还会来面对面的,教训我。 
  影视作品里写到第一线的战士消灭插足的第三者,总是会亲力亲为的,怎么会只一封信就打发了事的呢,那也让人看了太不回肠荡气了。她应该满挟着怒火冲锋而来的。 
  我等着。 
  果然不久,王仪来了。 
  不用她开口,我也已经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话。我想我看这方面的文章看得太多了,以至于我站在她的角度所想到的训词,比她说出来的还多。 
  所以最后她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不记得了。我平静地微笑着看她,听她振振有词地旁征博引地教育我。 
  最后她停了下来,我说:“完了?” 
  她气得脸都黑了。 
  我自己都教育不好我自己,她怎么可能呢? 
  我曾经的自责,比起她的严厉批评不知道要深刻多少倍,我努力地躲避踏进泥泞,但最后我还是把鞋子全湿透了。 
  如果没有泥泞,我怎么会湿了鞋子呢? 
  她应该问问吕静为什么不爱她。 
  那时的我,很幼稚,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和吕静,于各自婚姻之外的,是一份真的感情,所有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哪会知道,他是真“对不起”我的,而我报之的,却是死而后已的痴恋…… 
  其实,上帝也把王仪的角色安排给了我,让我重新演一遍的时候,我虽没办法让自己理直气壮地对所谓的第三者横眉冷对,但,我知道,这是个受伤的角色。 
  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对王仪而言,我所做的,不亚于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她当然应该理直气壮。 
  我也应该甘拜下风,没有选择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万分沮丧,但我事不关己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说完了,就走吧。” 
  本来,我想问她,怎么知道嘉铭电话的,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该我提问的时候。 
  我这样俯首帖耳地听她训一顿,她还是不满意,质问我:“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这样!” 
  我应该怎样? 
  我依然微笑着看她,问:“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继续骂。” 
  她翻着白眼“哼”了一声:“你这样的女人,不要脸,我不稀罕骂你!”说完,气呼呼地、趾高气扬地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突然转过身来,扭着腰,很得意地说:“吕静不会再理你了,他向我认错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呵呵,野味嘛,吃了也就白吃了。” 
  这之前,所有的话都没有这句的杀伤力大,我的心再一次鲜血淋漓。 
  叮叮叮,皮鞋叩打地面的回响,在走廊里高亢地奏起,如同她胜利的凯歌。 
  我坐在那里,寂寥了笑容,这强装出来的无所谓,阻挡不了伤害。 
  而这伤害,是我应得的…… 
  思路一转,我突然想,这样飞扬跋扈的女人,吕静在家里也少不了受她的气吧。 
  其实不然,王仪人前人后把自己对吕静的好描绘得灿烂辉煌;而吕静对她的好也是人中典范呢。那么,他们应该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 
  但我总是分不清状况。 
  我淡淡地笑着,在一个星期天拨通了吕静的电话,我知道会是王仪接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如临大敌,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对吕静的手机日夜监听。 
  我还没等着她开口,就先把吕静骂了一通,我实在是不会骂人的,自小的文明教育,让我脑袋里骂起来爽口的词语少得可怜,但我的声色俱厉效果还是不错的。 
  她听我骂吕静,就先骂了我几句,然后把手机交给吕静了,我听到吕静的声音就忍不住落泪了,我的爱人,如果一切就此结束,愿你是安然的。 
  他听我骂他,忍着火气,责怪我的不冷静,我大声叫:“去你妈的!” 
  就听到那边王仪的号啕大哭,她很委屈吗?当然,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哭的,因为有我这个该死的小娼妇勾引她那善良的单纯的丈夫。 
  吕静对我发起火来,我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我知道我的莽撞会激怒他的,但也许正因为如此,王仪会听到他对我的怒吼,会安心很多,那么,他们又可以成为恩爱夫妻了,吕静也就不用烦了。 
  看我,多么的富有牺牲精神!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吕静把家里家外分得很清楚呢,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他又怎会宠妾灭妻呢?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挂了电话,我就一直哭,当他在两个女人同时哭着的时候,表现的只在意王仪的时候,我仍然接受不了。近来眼泪流得已经太多了,哭吧,把眼泪都哭干,以后,就有了免疫力了,不会再轻易地掉眼泪。 
  嘉铭回来了,看到我哭红的眼,淡淡地问:“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近来他冷嘲热讽的水平与日俱增。 
  想到以往,我让沙子迷了眼睛,他都大呼小叫,表现得心疼不已,现在却是这样的了,看我哭红了眼,都已经熟视无睹了。 
  我活该。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用低三下四。 
  反正他的病已经好了,我说:“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也许他是等着我先提出来吧,我想。 
  “妄想!”他大声吼过来。 
  这世界怎么了,每个人都火气冲天的?倒真是希望来一场大火,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烧他个精光,那我就在烈火中永生! 
  “听着,你想都别想,晓雪,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离开我!哪怕是你逼到我杀了你!”嘉铭逼过来,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话让我意外,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见机离婚?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让我绞尽脑汁想不透? 
  想到要和这些高深莫测的人终日周旋,我就打怵,我真心实意地说:“杀了我?求之不得。” 
  我的确活得有点腻味了。但我没有勇气自杀,如果有人帮我,倒省事了。 
  “哼!我会先把那个狗娘养的宰了再杀你的。你最好乖点,别惹恼了我!你要前脚走了,我后脚立刻去找他!大家一起玩完!”他胸有成竹地说,他知道我从来不愿连累别人,特别是吕静。 
  看着他,他这时倒是很了解我,我觉得筋疲力尽。 
  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最怕的,就是持久战,但我所接触的人,好像都和我不同,他们更擅长打旷日持久的没有硝烟、却步步为营的战争。 
  而我,就只能坐以待毙。   
  意乱情迷18(1)   
  我是罪大恶极的。 
  嘉铭无视我隐忍的劳作,他不吃我做的饭,却一定要等着我做完再摔门而去。 
  我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那就睡觉,这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且轻而易举。 
  我呼呼大睡,昏昏沉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那时我知道,一个人睡觉的状态,并不都是闭着眼睛的,他可以很好地说话,很好地微笑,但那只不过是梦游,实际上他仍然在睡觉。 
  我睡了很多天。 
  嘉铭并不让我睡得安稳,时常把我从恹恹的状态里提醒起来,让我时时对我犯的错误做深刻检讨和忏悔。 
  可我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即使在睡着,我也在为吕静着想。我希望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样的话,至少他可以不难过。 
  我逃避现实的方式,就是把和我吕静曾经相聚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思来想去,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可以想什么,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嘉铭对我的苛刻只因为我没有把他的真面目揭示出来,人就是这样子,自己做错了,如果别人不知道,就可以义正词严地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放。 
  我不想让他难堪,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没心情。 
  我希望自己一直能这样昏昏欲睡着。 
  只有,我在医院看到吕静的时候,人才有点清醒。我对他笑,他没看见,我对他说话,趁人不注意,他冷冷地告诫我:“在单位不要和我说话!” 
  行。没问题。 
  我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不就是不和他说话吗?我还可以当他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生过,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但,我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我开始间歇性地想他。 
  如果在一个人热恋的时候思念一个人,那种思念,是芳醇的陈年老酿,愈饮愈是回味无穷;但如果是在失恋的时候来思念,那种思念,就变成一条长满刺的长藤,一针一针地勒进心脏,所到之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带来的痛,也是噬骨焚心的。 
  记忆将我们一起时所有的细节,以无与伦比的清晰度,在脑海里重现,一遍又一遍,潮汐一样,后浪推前浪,我就在这潮汐里,慢慢地,慢慢地,窒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