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
后来,李三和大伙又找了三天,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其中有个老者,觉得事情蹊跷,询问事情的前后经过,李三便把那天晚上的遭遇讲了。老者听完,说:“坏了!莫非你儿子并未跌进池塘,而是遭了江湖上的拐骗术——‘换童’?”
李三不解:“何为换童?”
老者说,“换童”大多是江湖戏团所为,他们表面上到处表演节目,背地里却拐卖幼童。这类戏团都有一个可以模仿小孩声音的侏儒,在去下一个地方表演前会先摸好点,暗中观察哪家哪户的孩子好下手。选好目标后,便在晚上到当地表演,中间会让小孩上台扮演丑角,小孩一到后台,就被他们迷晕了,接着,由侏儒扮成小孩上台表演。因为脸上抹着浓妆,再加上声音也装得一样,一时半会儿根本察觉不出问题。等表演结束,大人领着假小孩回家,路上那侏儒就会在身份还没暴露前假装失足落水,其实他早就潜到对岸溜走了。
李三听罢,急得大喊:“要真是这样,得赶紧报官啊!”
老者叹气道:“这骗术最狡诈的一点就是让人第一时间以为孩子落水了,耽误了最佳救援时机,等几天后想起报官,他们早就带着孩子不知跑哪里去了……”
从那天起,李三便背井离乡,踏上了四处漂泊的寻子之路。儿子是被戏团拐走的,所以只要打听到哪儿有戏团表演,他一定会去找。李三想过他可能会认不出儿子,但有一点他记得——儿子的右小腿处有一块弯月形胎记,为了方便掀人裤腿察看,他就假扮成疯子……
说到这,李三泣不成声:“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儿子……”说着,他用手指向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猿猴。
李三面不改色地说:“大人可派官差仔细检查那猿猴。”
刘监管当即派人检查,谁知那猿猴身上缝着线,把线拆开,里面竟是一个活人!原来,那猿猴是人披着猿皮假扮的,再看那人,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他的右小腿处的确有一个弯月形胎记。青年张着嘴“哇哇”地叫着,大伙这才发现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
李三是如何找到大宝的呢?
原来,那天李三在台下看戏团表演,因为装疯賣傻,一直掀人裤腿,大宝便多看了他几眼,竟认出了李三是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引起父亲的注意呢?大宝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带着他假扮孙悟空,还总是将“金箍棒”竖起来放在头顶,于是借着表演,他故意将金箍棒竖立在头顶,这一举动惹得观众大笑,也让李三起了疑心。李三想探个究竟,找机会留在了戏团,后来,他去打扫关猿猴的马车,这才有机会认清“猿猴”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该怎么解救大宝呢?李三想,只有把事情闹到官府才行,于是他寻机策划了一出偷玉佩的戏。
真相大白,面对确凿的证据,丁老板无从狡辩。刘监管怒道:“为了谋取私利害人家破人亡,还把人扮作动物,简直畜生不如!来人,把丁某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听到这,李三父子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李三一边哭一边又唱起了那首小曲:“金小足,银小脚,掀开裤腿让我瞧;左三年,右七载,今日终把儿寻着……”
堂外铁匠铺老板看到这里,若有所思,分开人群走了出去,此人正是百里寂,要不是他帮忙疯子根本没有办法偷取玉佩,一时好奇出手帮了一把,不成想还有这等故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的铁匠铺开在西街城门墙下一个避风处。所谓“铺”,只是一间破房子,门面不大,矮矮的古屋,盖一层薄瓦。牛黑子每天就在这不足十平米的破房子里打铁。
虽说这里之人大都没有了晋升更高境界武者的希望,但毕竟是武者,因而铁匠铺是个热门的行当。刀、枪、剑、戟、犁、耙、锄、镰、菜刀等都是百里寂每天要锻打的铁器。
百里寂打铁很讲究方法,在西区,百里寂的铁器都很出名。
小小铁匠铺供应着当时西街住户的生产生活用具,常常有其他京城武者来买他的铁器。
百里寂人缘随和,生意也一直很好。谁家的犁、耙掉了角,只需带一小块铁来,他便可免费将犁、耙掉的角补上。其他活计,价钱是不必问的,全凭百里寂开口,然而好多时候百里寂也缄口不语,任凭乡亲们随意给。
因此百里寂的打铁铺总是生意兴隆,常常半夜还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没出五年,百里寂的铺子就远近闻名,慕名而来武者络绎不绝,虽说当中因他人眼红而出了不少事情,但不知为何人们发现,事情并没有想他们想象那样发展,都是无疾而终,因此有人猜测铺子老板是武道高人,经过几次闹事之人凭空消失,在没有人敢闹事。
秋尽冬来,过一天冷似一天。这一日晚间刮了半夜北风,便下起雪来。第二日下得更大,银絮飞天,琼瑶匝地,四下里都白茫茫的。
这天,百里寂正在打铁,忽然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来到门口大喊道“寂叔叔,我爹叫你来我家喝酒。”
百里寂放下手中的铁锤道”黑娃,你爹还说了什么?“
五岁大的黑娃挠挠头“差点忘了,还叫叔叔带上三斤牛肉,我爹说了不能白叫叔叔去喝酒,牛肉是要带的。”
“行了,还真是抠门的很,你先回去,叔叔买了肉就过去,叫你爹多准备点酒。“摸摸黑娃的头说道。
黑娃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走了。
到了傍晚,百里寂提着三斤熟牛肉欣然赴约而来,黑娃的爹名牛川在西街开了个杂货铺,为人豪爽,站在门口的黑娃看见百里寂大叫着叔叔来了,不一会牛川就出门将百里寂迎了进去,他的浑家叫晚娘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看到百里寂也是异常的高兴,要是不是五年前百里寂出手他和孩子早就没命了,因此一家人对百里寂热情在所难免。
到了屋里酒桌早已摆好,两人落座,牛氏赶忙去厨房把热腾腾的鸡汤端了上来,却见丈夫和百里寂把炭炉搬在桌上,烫了酒,两人早在吃喝了。百里寂道“弟妹,我们不等你了。快来请坐。”二人交好,街坊邻居家更不讲究甚么男女避嫌的礼法。晚娘微笑答应,在炭炉添了些炭,拿一只酒杯来斟了酒,坐在丈夫下首,黑娃早就趴在桌子上大口吃起牛肉来。
“黑娃,你咋这么不懂礼貌,叔叔和你爹都没动筷子呢,你就先吃上了,要不是当年你寂叔叔救下我们娘俩,那还有你这个混小子。”晚娘气不过,狠狠的敲了一下正在狼吞虎咽的黑娃,黑娃摸摸头说道“都说了几百遍了,黑娃进来成为武圣一定会报答叔叔的,天天给叔叔喝酒吃肉。”听到这话,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寂道“弟妹无需如此,不过是会点医术,没必要天天挂在心里。”
“那可不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牛川哼哼的说道,百里寂见此也不在多说,两人说着一些周城的大事小情,奇闻异事,一直喝到半夜,百里寂才离开。
时间就这样在漫不经心的过了十来年,期间百里寂见识过了诸多人间百态,封印修为的百里寂如同凡人一样,头发已经有了一些白发,脸上也出现了皱纹。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铺子门紧闭挂着休业的牌子。
百里寂点上炉火,脑海中回想这铸剑步骤,好像回到了从前,记忆。渐渐浮脑海。百里寂沉默许久。左手抓起一块铁胚。轻轻一挥。放入火炉中。右手拿起铁锤。就如同当年一样。
渐渐的。百里寂铸剑过程中。稀找到了逝去了百年的。似乎在这一锤锤的敲打中。他再次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陪伴母亲的坟墓在祖家的院子中,还有这十来年感受的红尘俗世中。
时间。飞快的流逝。夜再次降临。百里寂忽然清醒过来。他看着手中长剑,像极了第一次铸的剑,剑身狭窄细长,这长剑尽管略显粗糙。但却佛备灵性一般。阵阵灵力从其上扩散而出。百里寂怔怔的看着木雕。一股意境涌上心头。
沉默了许久。百里寂把长剑在一旁。又拿起一块铁胚。整个人全部沉浸在内一锤锤熔炼进所想所看所感中,时日缓缓流逝。百里寂的铸剑始终没有停止,在极为疲劳之时。他才会吃点东西小睡片刻。
转眼间。一年过去。与年前相比。百里寂的这件店铺内。刀枪棍戟锅碗瓢盆已经不见。在店铺四周的墙壁柜子上。摆着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剑,之从年前挂上休业牌子,就没有人在来打扰这位他们心目中神秘的高人,这也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是牛家人也没有在来找他,要是不小心惊扰到了修炼那可是大罪过,甚至牛川当前了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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