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
这一日。百里寂手中拿着一个长剑。剑身之上。不知为何。居然散出一股如山之气,其所刻之物。正是疯子抱着儿子哭泣的画面,父爱如山!百里寂若有所思,铸剑之时他并没有运用修为剑元,难道这就是意境所致。
百里寂结束了长达一年多的铸剑,推开了尘封已久的铺子大门,没想到看见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激动的大声说道“寂叔叔你可算是出来了,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早就砸门进去看了。”
百里寂微微一愣,笑道“没想到黑娃都成大小伙了,进来喝口水。”百里寂很是欣慰,没想到牛家人给自己整整站了十来年的岗,有点感动,有点欣喜。
黑娃进了铺子,但很快便被四周无数剑所吸引。惊讶的说道:“叔叔。这些都是你铸的宝剑啊。真漂亮。能给我一个么?”
百里寂哑然一笑,从架子上那下一柄重剑递给黑娃道“这剑有点重,那好了。”
黑娃不以为意,拍拍自己鼓起的胸膛道“叔叔也太小看我了,在怎么说我也是武道三重境界的武者,还有我现在叫牛侠客,不要在叫我黑娃了,太难听了.“
说完,伸出一只手去接重剑,只是接手的瞬间,差点被重剑压趴下,还算反应及时,只见他连忙使出了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形,“叔叔这剑好重,有千斤了吧!”
百里寂道“这算是叔叔给你的礼物,以后好好修炼。”
“我一定会成为,大侠的,”
“好久没喝酒吃肉了。”说完转身向牛家杂货铺走去,黑娃赶紧跟上去。
在杂货铺子内。放一张方桌。上面有几个家常的小菜。百里寂和牛川对坐饮酒,喝着对方颇为自豪果子酒。吃着久违的家常饭菜。百里寂的心境。比之十年前。更加平和。
百里寂也不去管它牛川明明有一身精湛的武学修为,为何教自己儿子都是界面上普通的武功,他无心探听他人的过往,自己只是红尘中的一个过客,他人的人生无需啄缘,这酒,的确是好酒。回味无穷。
自从这一日后,百里寂把牌匾摘了下来,平时铸剑,疲惫的话在门前坐在椅子上嗮太阳。牛侠客几乎每天都来王林这里。看他铸剑。每次来时。都会拿着一自己酿的酒。
生活,就如同一碗清水,平平淡淡间透彻一丝若有若无百里寂对于这种没有杀戮的人生,有一种心灵洗涤之感。他早已忘记了自己修道之人的身份,而是真真正正的融入到凡人世界中,体会着凡人的苦与甜。
每天清晨,百里寂都会早早的起床,打铁铸剑,然后安静的坐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时间就这么不经意间流逝,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当初的少年已经是西街一带有名的侠客,只是后来得知自己没有修仙的资质颓废了好些个时日,只是没过多久从新振作起来,这天早晨天还没有亮,百里寂就见他被着自己给的重剑,走出了家门,对着杂货铺磕了三个响头,毅然决然的走出了西街。
转眼又是十年的时间,如今的百里寂已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正在晒着太阳的他突然被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睁开一道眼缝才看到,不知何时,一个大汉站在了椅子旁边,见他醒来笑着道“寂叔,好久不见,您老人家过的可好。”
“是你小子,不先回家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这些年你父母有多担心你,赶快滚回家去。”百里寂挥挥手道。
“叔,我这不是怕回去挨揍吗,所以请您老人家陪我回去。”牛侠客呵呵笑道。
“你家的事,我就不掺和了,自己回去,都是大宗师境界了还怕挨打。”百里寂从新闭上眼睛道。
“嘿嘿,我爹果然没说错,叔叔是世外高人,那我就不耽搁叔晒太阳了。”
日子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原本的轨迹,牛侠客也不在想着修仙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各几日就给百里寂送来自酿的酒,陪着说说话,按牛侠客自己说法,他虽然不能修仙那就娶个婆娘生一大堆子女,他就不信了就没有一个能修仙的,果然没过多少时日,他就结了婚,安心接手了父亲的杂货铺。
现在的牛侠客。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大宗师境界的他早已发现百里寂送给他的重剑乃是法器,只有修士才能用的法器,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对百里寂更加恭敬和畏惧,在他的心中,百里寂永远都是救过自己的叔叔,亲叔叔。
过了一年,牛侠客的儿子出生,大喜之下,在西街摆了上百桌流水酒席,那天当真热闹,第二日一早,他带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来到百里寂家,也不矫情,开门见山说道“寂叔,您帮我看看我这儿子可有修仙资质。”百里寂也不在意,接过婴儿打量了一番,说道“青莲五品,修道尚可,成就有限。”
牛侠客大喜,他没有在乎什么成就有限,他在乎的是老牛剑总于有人能修道了,这就是最大的幸事,兴奋的他只把刚出生的孩子高高抛起,可把一旁的媳妇吓的够呛。
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暂,静静的坐在门口,这时,天空渐渐飘下些许雪花,慢慢的,雪花越来越大,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间,从天而降,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雪花打在百里寂脸上,迅速融化成为冰水,王林抬头看着昏蒙蒙的天空。
随着天空越暗,行人渐渐少了,最终,整条街上再无一个人影,即便是四周的铺子,也因为天降大雪,而提前关了门,不再做生意,而是一家人团聚在火炉子旁取暖。
百里寂眼中渐渐露出没落之色,雪花带来的冰冷,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此时的他,看着四周店铺内一家家亮起灯光,整条街上只有他的店铺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的心里,蓦然间升起一丝冷意,还有一份孤独。
百里寂很是享受孤独,但不知为何,化凡入红尘以来体会到了人情冷暖,讨厌孤独和寂寞,这种冷,不是任何火源可以驱除,不是任何神通法术可以弥补。这种冷。是感悟天道地代价,是体会人生地必须。
可化凡入红尘说来容易,实际上又岂是那么简单,百里寂现在,体会到了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种感悟,他深知自己要一直体会下去。
百里寂沉默,许久之后他蹒跚地站起身子,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些苍老起来,慢慢地把门口椅子收拾一番,回到了店铺内,轻轻地关上了门。
许久之后,店铺内亮起一团火光,虽说看起来与四周其他铺子无异,但实际上,这火光,只是表象,其内隐藏着,一股作为凡人深深地无奈。
百里寂坐在火炉旁,铺子内的很暖和,只是他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寒冷,此时此刻,他沉浸在红尘中所见所闻当中,静静的感悟着这种感觉,他体内封印的剑元,知动解封疯狂的旋转起来,这种旋转,渐渐透出体外,在这店铺内地所有剑器,蓦然间升起一丝丝灵气,与百里寂体内的灵力以同一种波动,迅速旋转。
渐渐地,这种灵力的旋转越来越快,透出店铺。
天空下降地雪花,在落到店铺房顶之时,也随之转动,形成一个个旋转的雪花团,向着四周飞速滑开。
雪,越下越大,许久之后,百里寂渐渐清醒,在他清醒地瞬间,四周架子上的剑器,有一小半,啪的一声,出现了碎裂,碎裂的剑器弥漫着一股灵力,其剑元越加的精纯。
百里寂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站起身子,推开店铺之门,迎面吹来一股寒意,夹杂着无数冰冷雪花。
百里寂抬头看天,平淡的轻语道:“混元转九,寂灭无双,我百里寂,得!“
天空落下的雪花,更大了,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这时,斜对面的杂货铺子的门忽然打开,侠客与他的父亲,正要出门时,看到王林站在对面,不由的楞了一下,随后侠客快跑几步,踩在雪上,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来到百里寂身边,喊道:“寂叔,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过来啊。”说着,他进了房间,坐在火炉旁。
侠客的父亲,呵呵笑着拿着一个木篮,对王林说道:“兄弟,不忙吧?“
百里寂微笑让身,说道:“不忙,进来说吧。”
侠客父亲进了房间,看了眼四周的剑器,眼中露出羡慕之色,随后把手中木篮放下,搓了搓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时侠客跑到木篮那里,打开盖子,只见其内放着三盘精致的小菜以及两壶酒。
百里寂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父子二人,这二十来年来,他与对方时常来往,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爽朗地汉子有现在的一幕,显然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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