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天行录

    “还记得去年我们在水族馆见到的那两只白鲸吗？”
    卓昀澄闻言一脸诧异，“水族馆的生物也能签约？那两只白鲸虽说灵力极高可终究没有自由啊？”
    卓雨溪解释道：“我可是免费帮馆长打好几个月的工，再加上馆长觉得雨飘花落年纪大了才愿意放的。嘻嘻，普通人哪里知道那种水族灵兽活个成百上千年都不是问题。”
    卓暮涟和卓晨漪一左一右拍了拍卓雨溪的肩道：“有你的。”
    “至于他们，”卓雨溪指向后面跟着的三人道，“是我加入的除妖团队的队友。”
    三姐妹的表情更加诧异了，卓暮涟道：“小六，我以为你只是找了几个棘手的病患，你现在告诉我他们是你的队友？”
    卓晨漪接着道：“你搞没搞错，你是欲畏，怎么能随便加入除妖师团队啊？”说着三姐妹看身后三人的眼神也怪异了几分。
    卓雨溪耸耸肩无所谓道：“他们也是啊！”
    林雪淇会意的点点头道，“雪之欲畏传人林雪琪。”夜雾影附和道：“雾之欲畏传人夜雾影。”
    三姐妹又齐望向三人中唯一健全也最英俊的黎韶鸣，“他是雪琪的管家，但实力很强劲哟！”卓雨溪差点忘了夜雾影的警告，连忙打圆场。
    本来一次性见到两个其他家族欲畏的三姐妹再次震惊了，非欲畏除妖师竟然也有着令卓雨溪称赞的实力？这个队伍也大奇怪了。不过最重要的是……
    “你们组成了欲畏团队?”三姐妹齐呼道。杨秋寒也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三位客人中有两位都是欲畏，还有一个有着跟欲畏实力相当的除妖师，卓雨溪是加入怎样一个可怕的队伍啊？看来卓家有的热闹了。
    一行人聚集到卓家会客大厅，等侯着卓家当家，上上代雨之欲畏，也就是卓雨溪的姥姥卓雨凝。也许是以为黎韶鸣不是欲畏，卓暮涟和卓晨漪看向黎韶鸣的眼神多了几分暖味，时不时地耳语几句，还向卓雨溪打听他的年龄学历、专业、三围什么的。卓雨溪还傻傻的不知道姐姐们要做什么，知无不言。这一切自然被林雪琪尽收眼底，看向身旁不明所以的黎韶鸣，冷哼了一声，后者不禁一个激灵，满脸无辜地回应着。
    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还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跑了进来，颇有些激动地问卓雨溪：“小溪，你们欲畏聚首了？”
    “五姨，我们只是想探寻一些真相而已。”卓雨溪还没见过五姨这么慌张的样子，还以为她不同意，赶忙解释。
    卓雨嫣环顾了会堂来的客人，看到三个陌生面孔，认真辨认了一下，逐渐冷静下来，却盖不住眼底的失望。“你们好，我是小溪的五姨，上代雨之欲畏——卓雨嫣。刚才失仪了。”
    听到来者是上代欲畏，林雪琪有些吃惊。因为这位应该是阿姨辈的人相貌没有丝毫老态，反而显得比卓昀澄还要年轻，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卓雨嫣走到林雪琪面前，和蔼地微笑道：“雪之欲畏？你是雪梵的……”林雪琪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端庄的女子，道：“林雪梵是我姑姑……阿……姐姐认识？”
    “叫阿姨就好，你和你姑姑都叫我姐姐多奇怪啊！我与你姑姑是旧相识，只是太久没联系了。”转而又望向一旁戴着眼罩的夜雾影，“你的属性是……”
    “前辈好，我是雾之欲畏，夜雾影。”
    “云翰的儿子也这么大了。”
    “前辈认识家父？”
    “他最爱的那只猫，可是我帮忙救的。他们现在都还好吗？”
    夜雾影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释然地笑道：“都很好，看着他们我总觉得自己像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卓雨嫣闻言一笑，“可以想象。”再次看向一进门就低着头的黎韶鸣，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盯着对上她目光的黎韶鸣。
    林雪琪也看出上代欲畏之间定是有某种联系，那卓雨嫣也一定是猜出黎韶鸣的身份了，想说些什么，又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厅内立即安静下来。
    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进来，穿着青花旗袍，头发用一支玉兰簪子挽了一个发髻，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还是不是美丽。卓家四姐妹和杨秋寒微微颔首。正在三位客人猜想着来者什么身份时，妇人已经开口了，“欢迎各位贵客，我是卓家当家——卓雨凝。”三人瞠目结舌。
    林雪琪终于忍不住对卓雨溪惊叹道：“雨溪，雨之欲畏是能青春永驻还是逆生长啊？难怪你也那么显小！”
    卓雨溪扶额，她显小是因为长得矮啊，能不能别戳痛处。
    林雪琪和夜雾影被安排在了两个诊室，卓雨凝负责夜雾影的右眼融合，卓雨嫣负责林雪琪的四肢修复。但由于需要灵力辅助，所以杨秋寒先将客人们安顿好，等待日落后开始诊治。
    黎韶鸣考虑到林雪琪中午晕船的情况，准备去主宅的药房取点药先让林雪琪睡个好觉，恰好碰见了同在药房的卓雨嫣，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前辈，我来给小姐取些安神的药。”
    卓雨嫣在思绪中回过神来，“哦，你等一下，我给你包好你拿去煎药房交给那的师傅就行。我们这都是中药，有些苦，你让雪琪忍着点啊！”
    黎韶鸣道谢后便坐在椅子上等着，卓雨嫣抓着药，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姓黎吗？”
    “是。”黎韶鸣回应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前辈是否认识我父母？”
    “我们上代欲畏，有过聚首。自然是认识的。”卓雨嫣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当年我们都没有那么多的志向，也不想让欲畏的身份影响到我们正常的生活状态，所以选择相安无事。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因为那次相聚，发生那么多事。”
    “我父母，是因为那次聚首认识的吧！”
    “应该是吧。他们两个当时就走的很近，后来的事都是听说的。没想到，连星言都没有阻止那场悲剧。”
    “我……就是星言阿姨救回来的。”
    卓雨嫣叹了口气，将药包好递给黎韶鸣，“孩子，我大概猜到你想做什么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若想推翻它，便去做吧！我们帮不了你太多，但我祝你，马到成功。”
    “多谢前辈。”黎韶鸣接过药郑重地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卓雨嫣望着少年的背影，叹道，“我们就是缺少这样的勇气。早知今日，当初，我们是不是也能这般义无反顾？”
    卓雨凝取下夜雾影的眼罩，查看了一下他空洞的右眼眶，皱眉道，“真难想象，若是在体内引爆回事什么样的惨象，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快。”
    夜雾影苦笑道：“谢谢夸奖，不过我现在只关心这只眼睛还有救吗？”
    卓雨凝接过卓雨溪递来的玉盒，看到里面的鹰王之眼，道：“放心，瞎不了。”
    卓雨凝和卓雨溪走出夜雾影的诊所，正好遇上刚照顾林雪琪睡着便过来询问情况的黎韶鸣。卓雨凝解释道：“情况不是很糟，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不能彻底融合，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说罢便回去准备了。卓雨溪本要跟着姥姥去打副手，但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对黎韶鸣道：“队长，我之前检查雪琪身体的时候探到了一丝妖力。她体内好像寄居了一个妖怪，但她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黎韶鸣闻言一滞，表情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微笑道：“没事，这事我知道。你放心，对她有益无害，也无需让她知道。”
    “哦！”卓雨溪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夜雾影体内也有生命体的能量波动，但又似乎不是妖力。”
    “夜雾影应该知道，他不想说，咱也没必要刨根问底。除妖师体内寄居生命体不是什么怪事，只要无害，我们也不用太在意。”
    夜幕降临，畏状态的卓雨嫣来到了林雪琪的诊室，二话不说便开始把脉，而后一脸凝重道：“反噬这么厉害，你倒真能狠下心。”
    看到这么严肃的卓雨嫣，林雪琪打心底发怵，苦笑道：“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没别的办法嘛！”
    卓雨嫣厉声道：“你还笑？”
    林雪琪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很……很严重吗？”
    卓雨嫣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孩子了，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四肢的筋脉我能帮你恢复，但你失去的精神力回不来了，你意识不到吗？”
    林雪琪垂下眼眸，沉声道：“灵力在逐渐恢复，我以为精神力也能修复回来。阿姨，没有精神力，有什么后果啊？”
    “我听说过你的情况，天生灵力过剩但无法用于攻击，所以家族才把你培养了辅助型除妖师，把灵力借给别人或削弱对手灵力。而做到这些的前提，就是强大的精神力。别人还不好说，你这种情况，失去精神力，体内那殷实的灵力根本无处使用，只是鸡肋而已。”
    “这么说，我以后真的只能做一个空有一身灵力的普通人了？”林雪琪看到卓雨嫣有些不忍的表情，心中了然，咬了咬唇，道，“阿姨，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能当个废人，我想帮他，我想同他一起，我不想看到我们这么多年为了那个目标所做的努力因为我而付之东流。你帮帮我吧！”
    看着已经哽咽的林雪琪，卓雨嫣也于心不忍，“现在，还有一个方法，但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敢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