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

第十六章 收服


“少将军安好。”张正良有气无力的和勃尔塔打了一个招呼。还在继续向前步履蹒跚的走着,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仿佛这样的走就是惟一的目的。
    “嗯。张先生怎么这样的有气无力?是不是生病了?”勃尔塔贼眉鼠眼的看着张正良,略带嘲讽的说道。此时此刻,勃尔塔自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大半已经达到,剩下的,料想这老东西也不会怎么拒绝。毕竟这世上能帮张正良的似乎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了,要不为什么张正良在条顿居住了那么多年也不愿意回轩辕。虽然这老小子有些阴谋,但勃尔塔并不在乎。
    “少将军玩笑了。”张正良对勃尔塔的挑衅并没有还击的意思,依旧那样的有气无力。“少将军怎么不在那边主持大局?”两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一句废话,那边大局已定,何须主持。最多只是杀一些愣头青,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的人还很少。即使条顿人那粗旷的神经也不行。只是这般情况下,不说一些废话,倒也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撒拉一个人足够了,人多了岂不是浪费?”勃尔塔笑道。“怎么了?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起军国大事了。有先生定策,这条顿局势已经定下步调,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好。先生大才,小子先谢过了。”
    张正良一阵颓唐,想起这条顿的局面,从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无力,反问道:“少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老夫?”
    “处置?”勃尔塔玩笑式的用手搭在张正良的额头,说道:“老张,不会关了你几天就把你关傻了吧。怎么会处置你呢?你献策盖世之功不赏都说不过去,又怎么能罚呢。要是当真处置了老先生,怕小子今后心内都会不安。”
    张正良并不理睬勃尔塔的玩笑,只是默默的走着。勃尔塔跟在张正良的身边,两人走到一处背阴之处,一同坐下后,张正良正颜说道:“老夫自幼在十里八方称之为天才,一生恃才傲物,不把天下英杰放在眼里。即使惨遭挫折,也只是怨天尤人。直到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见少将军所行之事,确不是凡品,才堪大用。”
    勃尔塔暗自偷笑,心道这张正良估计一辈子也没怎么拍马屁,今天这马屁拍的的确不怎么舒服。强忍着笑,说道:“张先生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啊。”
    “少将军不必如此谦虚,这条顿之事老夫千思万想,又多年在条顿历练才定下此方略。一步一步老夫都在心内方寸之间千锤百炼,自认为天衣无缝。如此回首,一十六载恍然而过。少将军天纵奇才,老夫仅仅提了一个头,少将军便知该如何行事。如此一来,老夫便已无用处。还望少将军放老夫一条生路,从此便隐匿于青山绿水之间,不再过问世间之事。之前对少将军多有得罪,还请少将军海涵。”张正良望着天上白云,道:“天外云卷云舒,千百年来尽是如此。也不知道千百年后会是怎样。”
    “张先生何出此言?先生饱览群书,又怎能不知万事开头难?先生雄才伟略,心中锦绣万千,内有沟壑。来此之前,这条顿局势糜烂不堪。我轩辕在条顿本是死局,最好也只能维持偏居一隅。而经先生国手指点,豁然开朗,小子才知挑花源里另有一番天地。凭先生高论,方才有此局面。若有朝一日条顿能为我轩辕屏守南疆,先生居功至伟,又怎有如此颓丧之言。”
    “唉……”张正良却不把勃尔塔的入心,只是长叹一声,无尽的辛酸往事,无数的往事如烟,似乎都蕴藏在这一声叹息当中,寂寥无边。
    勃尔塔见张正良如此,玲珑之心知道此时时候刚好,多日来的百转千折,心机算计都要落在此刻。微微一笑,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张正良深施一礼,道:“张先生不必如此。小子日后凭借先生多多,到时还要请先生不吝赐教。”
    “老夫好似黔驴,又有何能指点少将军。凭少将军智勇双全,这条顿局势自然势如破竹,又有何要老夫出谋划策之处?”张正良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似乎对勃尔塔如此礼贤下士丝毫不动心,有些赌气的说道。
    “小子请教张先生,上古以来,何人可称千古一将?”勃尔塔见张正良如此,转开话题,说道。
    “上古霸王项羽。”张正良略一思索,答道。
    “正是。项羽无敌,但千古一将命丧乌江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败于高祖刘邦?霸王人称妇人之仁,有一增而不能用。这妇人之仁,以小子看来,言过于实。但却是用人不当,输的也不冤枉。”勃尔塔看着张正良的双眼,认真的说:“当年无数英豪,多少都曾在霸王麾下拼杀,后又转头投奔高祖。其间最大的弊病竟然是霸王文才武略都是一时上上之选,所以有垓下一败。小子不敢自比霸王,但先生之才不逊于张良、范增之辈。还请先生三思。”
    张正良看着勃尔塔,良久不语,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要是老夫不肯,少将军是否便要把老夫拿下?”
    勃尔塔见张正良不置可否,却如此疑问,脸上越发的诚挚,道:“先生若不肯屈才蜗身小子帐下,那是小子命里不该得先生如此梁柱,又怎敢如此孟浪。”
    张正良反复的看着勃尔塔的神色,良久之后,仰天长笑。勃尔塔却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看着那略略佝偻猥琐的身影,任凭张正良放浪形骸。
    笑罢,张正良坐下,说道:“少将军不比如此,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们不妨把话挑明,这般藏着掖着的总不是回事。”
    勃尔塔见张正良坐下,便也席地而坐,道:“小子不敢。一片赤诚之心,苍天可鉴。”
    张正良挥了挥手,止住勃尔塔的话,说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少将军天赋奇才,本不需要老夫多事。但今日少将军有如此挽留,要是老夫执意相拒,怕是不美。”说到这里,张正良言语悠悠,似乎有其他的意思在其间。勃尔塔心道,这猥琐的老狗见机却是在当口,不是易于之辈。本来欲据还迎,半推半就。偏巧还有这么多话,老子刚要不耐烦,他就知道借坡下驴,嘿嘿。
    “老夫今日委身于少将军,既然定下此心事,就要把老夫想要的东西告诉少将军。若非如此,今后相互猜忌,难免对大业有损。”
    勃尔塔道:“愿闻先生指教。”
    “此事先前已与少将军说过,今日不过旧事重提罢了。少将军心中有数便是,这庙堂之上的风浪并不比寻常。即使少将军英雄盖世,也难免有低头的时候。今日少将军若是答应老夫此事,他日难免为此事犯难。若少将军口是心非,今日不说也罢。老夫在少将军眼里,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这个老夫自有自知之明。少将军也不至于为此欺瞒与我。”张正良少有的严肃异常,双目如炬,炯炯有神的看着面前的小煞星,说道。
    “只是不知老先生所言何人?”勃尔塔见张正良如此认真,也收起轻忽之心,不知道张正良为什么这样的当真。或者这老家伙的仇家的确难以对付,或是庙堂之上上位之人也说不定。说不定是那摄政王,或者是曹柱国……一时间勃尔塔来了兴趣。
    “佛曰不可说。”张正良正色道,并无玩笑之意:“时候不到,说了也是枉然。又何苦引出伤心之事呢?老夫不会难为少将军,不到少将军有十足的把握,老夫自然不会勉强行事。不知道少将军意下如何?”
    勃尔塔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拿着羊皮袍子的前爪在地上划来划去,似乎在决断着什么。张正良也不打扰勃尔塔,只是望着天上朵朵白云,独自出神。
    良久,勃尔塔抬起头来,目光少有的清澈。“小子年少孟浪,之前得罪之处,还请先生不要忌恨。今后先生为小子出谋划策,小子定执弟子之礼。”说完,勃尔塔伸出右手,脸上的白银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个人都变的神圣起来。
    见勃尔塔如此,张正良也满怀诚意的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羊皮袍子看着两人如此,打了一个哈气,很鄙视的闭上眼睛,享受着正午的温暖和那片绿荫的清凉。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好人,还真是奇怪。尤其是脸上带着那笑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好东西。至于嘛,不就是两个贼商量怎么分赃嘛,至于搞的那么神圣?切!好像漫天神佛都在身边一样。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贼就是贼,变不成神。就是变成了神也是象贼的神。那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脸猥琐的笑。真不知道这一老一小两个贼怎么凑到一起的。世界真是变了,还是在蒙古好啊……想到蒙古那香醇的羊汤,羊皮袍子食指大动,口水流了勃尔塔一身。想着想着,羊皮袍子回味着许久之前的香浓,躺在勃尔塔的怀里渐渐睡去。
    “以先生之见,此事该如何后继?”勃尔塔果然对张正良执弟子之礼,恭敬的问询道。
    “条顿人的心性刚正不阿,凡事以理,随有些木讷,但也是值得相信的一个民族。所以只可利诱万万不能一味的血腥暴力。否则,会适得其反。”张正良道。
    勃尔塔点头称是,寻思着该怎么做。张正良又道:“让条顿大多数人见到利益,这才是最根本的。”
    “打垮了贵族,然后呢?”有张正良在,勃尔塔倒也省心,凡事只要问一句就可以了。或许这才是勃尔塔的真正目的吧。
    “然后?分钱,分地,让所有的奴隶都看见希望,看见能吃饱穿暖的希望。少将军还愁兵员补给不足嘛?”张正良拈须微笑道。
    唉,还不是抢钱抢女人的那一套?看来林伯那老头子还真是年老成精,五个字放在哪里都适用。勃尔塔正在寻思着林伯,怀中的羊皮袍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抢钱抢女人,这五字真言倒比那临兵什么的还要实用一些。只是如何能维持一个稳定的局面倒要费上一番心思。勃尔塔正在琢磨着,却听张正良神秘的说道:“我有一事,如何做还要请少将军定夺。”
    “哦?何事?”勃尔塔心念微动,直觉上张正良此时所说之事必然不会是小事。
    “瓦涅兰索河东南,还有一处条顿属地未被叛军攻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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