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仵作这些年

鬼袭人(五)


    手指歪了?我摊开手掌看了看,没有啊!我并没有觉察出有任何异样,
    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过来,二舅突然取出金针猛地一下扎在我的中指之上,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黄符蘸着我指尖上的血写上咒语,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几乎痛的我喊出声来,若不是要顾全大局我真想当场抽他。
    “你有病啊!脑子里的哪根筋又抽了?”我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骂道。
    “年轻人血里的火气旺,加上你是重阳体,用你的血做符咒破这种障眼法鬼打墙轻而易举。”二舅跟没事一样跟我解释道。
    这种解释显然很无力,我一脸怒气:“那你不会事先跟我说一句会让你蛋疼吗?”
    “这不时间仓促来不及说嘛!你小时候打针,难道医生会跟你说他要扎进来了?”
    靠!看他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他可能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二舅没多废话,他把刚画好的黄符贴在我的额头上,我这才眨一下眼的功夫,就发现前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别墅突然一下就变成一座残破不堪的破院,屋内烛光摇曳,老远就看见邱哥的影子映射在窗子上。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结巴的快说不出话来,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原来我们刚才所看到的全是些虚无缥缈的幻境。
    “好了,别纠结这些了,干正事要紧,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了!”二舅说道。
    操!二舅不说我还真差点给忘了,于是我俩小心翼翼的摸到墙根下边,然后探出头透过破烂的窗户往里边看。
    哎呀我去!这一看不要紧,没想不到屋内的景观让我们大惊失色又羡慕不已!我都甚至怀疑我又产生幻觉了。见鬼了!我清晰的看到邱哥拥抱着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则含着邱哥耳根的那个血朱玉死命的吸吮着,邱哥满脸都是享受的模样,时而还忍不住发出忘我的喊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女的跟他在做不可言喻的事情。
    但不得不佩服邱哥的泡妞技巧真是不赖,都这把年纪了,竟能在外面花开二度。关键是这女人质量上乘,身材火辣挺翘不说,脸蛋也是出类拔萃,我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优质美女是眼瞎了还是脑抽了,怎么会跟邱哥厮混在一起。
    更让人吃不消的是,邱哥嘴里还飚些俗不可耐的情话,这老不正经的真的让人生厌。然而,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我又突然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窗户上怎么只有邱哥一个人的影子,这里明明有两个人啊!我操!不对,那女人是鬼!
    “啧,啧,啧!大外甥你看那肉疙瘩果真是血朱玉,女鬼真正在吸取他的精阳呢,关键是他还不知死活,以为自己艳遇了!”二舅边摇头边说。
    不知为啥,我怎么在二舅的话里听出了些羡慕嫉妒恨,而且我觉得邱哥现在的精神状态好着呢,因此我觉得二舅先前的说法应该是危言耸听。
    “人鬼殊途你总听过吧,人属阳,鬼属阴。二个相悖之物干苟且之事,违背天地法则的东西,再这么下去邱哥精尽人亡是早晚的事。”二舅道出了其中的利害。
    二舅这一番解释让倒吸一口冷气,邱哥这哪是玩女人分明是在玩命啊!
    “大外甥,大概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先撤吧!”二舅说完就拉我往回走。
    我有些吃惊,按照二舅的说辞,邱哥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很危险才对,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二舅不是我这个晚辈说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扭头就走,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要是邱哥亡了,咱这业务也就黄了!”我连忙提醒他。
    二舅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他满脸不屑的对我说:“说的好像你现在拿到了半分钱样似的,再说了,就算你现在把这女鬼剿除了,人家媳妇没亲眼所见能认账?到头来怕是白忙活一场。”
    “这,,,”话虽这么说,可是邱哥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二舅叫我别担心,妖邪吸食人的精血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邱哥被这艳鬼吸食精血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到现在除了精神萎靡之外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所以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大外甥,能缔造这么大的幻境,说明这鬼不寻常,加上今天我们没带法器来,如果硬闯搞不好我们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二舅补充说道。
    二舅分析的果然面面俱到,我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他说的没错,现在趁这女鬼还没对我们有所警觉,我们得赶紧撤退。
    二舅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他们一眼,嘴里嘟囔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这鬼的姿色就是死我觉得也值了。
    我在想,所谓的节操尽碎说的大概就是形容他这种人吧!二舅这种极品败类我真害怕哪天会遭雷劈死!
    离开游魂岗后,我们先回了趟家做了短暂的歇息,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就早早的来到了巫大姐家,跟她细说了我们昨晚看到的一切,起初她还不相信觉得这是天荒夜谭,后来二舅跟她详细解说了邱哥的症状后,她这才羞红了脸恶狠狠的骂了句老不正经挨千刀的死鬼。
    可当她骂完之后也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眼泪婆娑的对着二舅哀求道:“大师,我家男人还有得救吗?求你帮帮我们!”
    二舅一下懵了逼,这婆娘脸也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骂自己的丈夫呢,怎么一下又变得楚楚可怜了,于是赶紧安慰她说:“大姐别着急,别着急,事情虽然有些严重,但还是在可控制范围内。”
    “还有啊,巫大姐,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是个仵作不是什么法师。”二舅很无力的补充道。
    巫大姐听到二舅的话后松了口气,至于那后半句,她没时间揣摩也没心思去在意,别说你是仵作,你就是说自己下作也不关她什么事,她在乎的是自己丈夫的安危。
    “那你现在要我做些什么?或者说我能做些什么?”巫大姐不愧是新世纪家庭主妇,凡事都能挑重点说,还干脆利落。
    二舅点点头,很敬佩的说道:“巫大姐果然是个明白人,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我这边确实有些东西要你帮我准备一下,而且是要尽快。”
    二舅向巫大姐给出了自己所需的物料清单:两颗狗牙,一段千年银杏树枝,一斤血糯米和一只雄鸡。
    这些物品搁平时其实也不难找,最多耗费点时间,可二舅短时间急需就有点难为人了,还偏偏说自己有大用,巫大姐虽然不知道二舅葫芦里卖啥药,但出于丈夫安全考虑也不敢怠慢,赶紧着手操办。
    不过巫大姐也不是个寻常人儿,在她发动左邻右舍三姑婆六大姨之后,半天功夫就把二舅要的东西一一找齐。
    一切准备就绪,我以为二舅要开坛做法,可没想到他只是取来一只水碗,然后点燃一张黄符,待符烧成灰烬后把符灰溶入水中,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
    “巫大姐,等下你丈夫后,你想办法叫他把这碗符水给喝了。”二舅轻松写意的说道。
    巫大姐听后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这事还真有点难度,黑乎乎的一碗水都快赶上墨汁了,只要智商不是二百五的人怕是都难以下口吧。
    盼星星盼月亮,大约两个时辰后,外出跑车的邱哥终于回家吃晚饭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巫大姐把二舅事先鼓捣好的符水端了过来,然后对邱哥说道:“老邱,来!把这个给喝了。”
    我操!这也太直接了吧,巫大姐简直比猪还蠢啊!没一点计划性,这碗符水颜色跟屎几乎没太大区别,邱哥会喝?
    果不其然,邱哥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很不悦的说道:“这他妈是什么玩意?是人喝的嘛!你想谋杀亲夫啊!”
    巫大姐也不气恼,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说:“我是最近看你双眼无神眼圈发黑,怕你操劳过度导致气虚肾亏,心疼你!所以去南村刘郎中那里讨了个补肾的方子。人家倒好,还不领我情了,反正事我已经做了,喝不喝由你!”
    我操!我瞬间被巫大姐的机智所折服,她这是要使杀手锏直接住命门上扣啊!事实也证明男人只要涉及到补肾强腰这回事上,绝对会变得无比的脑残。原本一脸还嫌弃的邱哥二话不说就把那碗黑乎乎的符水给喝了下去,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谢谢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邱哥喝完后还不忘嬉皮笑脸的来句感恩。
    可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一头栽倒在饭桌上昏睡过去。这时,巫大姐也赶紧招呼我们进屋。
    看到邱哥瘫在桌子上死猪一般不省人事,我脑海突然有一个十分大胆而且极具建设性的想法:“二舅,要不咱们转行吧,你这符水威力比安眠药强多了,而且还没有副作用,堪称绿色环保药品的极致,咱们申请个专利批量生产资产轻松就可以过亿了,也不用过着像现在这样刀尖舔血的日子。”
    二舅正忙,没空搭理我,他狠狠的白了我一眼之后,把狗牙银杏枝和糯米混合在一起放入碾槽中碾成粉末,然后抓起地上的公鸡一把拧下鸡头把血淋入碗中,搅拌均匀后用毛笔蘸着血浆在邱哥胸前后背上画下了两道灵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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