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隐私

第46章


这样,这个同学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当过18年兵的复员军人,他在一个单位做党支部书记,在部队上的军校,一直做指导员。我妈妈知道这些之后就说:“萧萧,你不要让你爸爸这一柜子书浪费掉,如果他不是一个很有学问、有教养的人,他不会理解你和这个家。这么多年你不说,但是我们知道你已经很痛苦了,不要对自己不负责任。”我想我有分寸。
    本来不准备见他,可是介绍人已经讲了,只能给一个面子。那天是9月26日,我还没有下班,他们已经到了大堂。那天突然刮起风来,很大很大的风,我的感觉很不好。和介绍人一起去喝茶。这个人个子和原来那个人一样高,一米八零,姓同一个姓,没有他漂亮,是扬州人。他是党员,又有18年的军队生活,我想他会给我一种安全感和责任感。可能我把这件事看得太好了。出来以后他送我,风很大,我们一直在说话,我的感觉很好,分手的时候把家里和单位的电话都留给他,他给我留下了一个BP机的呼号。
    他好几天没有打电话过来。我觉得我已经给了他暗示,愿意和他交往,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呢?我问介绍人,说他对我的印象也很好,这样,介绍人提醒他给我打电话。9月30日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约我第二天去天安门看灯。我想那应该是我们自己约见的第一面,结果那天他走错了,我等他半个小时他都没有到,我呼他,他说走错了。我当时的感觉非常不好,第一次见面怎么就会约错地方?
    我跟他说了,我等男孩子没有耐心。那天广场人很多,我们随意地走。他说他在东四那边有一家服装店,明年公务员有三分之二可能会下岗,他想去做生意。那一刻我的思维就变了,我认为一个接受部队那么多年的教育的人,不适合做生意,他该把他的政治生命看得更重要才对。而且,我当时觉得我应该不会接受这个男人,因为人一旦干个体以后如果品格和教养不是很坚强的话就会出现一个滑坡,而这种滑坡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在酒店看到过太多大多的生意人,除了钱什么都不要,我不希望他也是那样的人。但是那一路我们确实非常非常聊得来。他很幽默。我们走了很久很久。他说去景山。天已经黑了,上山的路上他很顺手地把手搭在我的腰上,我的腰直了一下但是马上就适应了,当时我忽然觉得人和人很亲近也没有什么。我给他讲我的父母和我,我没有考验他的意思,只是想暗示他,如果他做生意,我们家可能就不会接受他。
    我们在景山的长凳上坐下,他把手搭在我肩上,又捏我的鼻子,我很别扭,觉得这个过程很快。我要求走。一路还是很说得来。我知道了他父母是军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曾经在部队一天抽两包烟,后来决定不抽烟了,真的就一支也没有再抽过。当时我抬起眼光非常信服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那句话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一个很有克制力的人,这是我非常欣赏的。
    我们走进了一条叫学院胡同的小街。他一直搂着我的腰,当时我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没有靠近他的意思,跟他保持着距离。那个时候已经9点多了,路上人很少,几乎没有。他很会找机会,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场景,他说的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只觉得全世界只有他的非常坚强的肩膀可以成为我的依托。他顺手把我带过来,很自然也非常有把握地和我亲吻。我拒绝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投入了。我觉得在那一瞬间,我又重新找到了自我,这么多年的漂泊从此找到了一个依靠。而且,他吻我的频率和感觉与当年的那个人惊人地相似。一刹那我就非常难过,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风雨里走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依托,这个依托就是他。我告诉他我真的难过,几乎要落泪。我没有告诉他这是相隔9年的一吻。他问我为什么难过,我说我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是我的丈夫。我想让他知道我对这种亲近非常非常地在乎。他说他不能发誓,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还非常短。那一刻我的心放宽了,因为如果他发誓,我会认为是假的。我觉得我们都很投入,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大街上、那么那么亮的路灯底下跟一个男人接吻。那种场景很美。
    我喘着粗气和他分开,走上回家的路。在我们间间杂杂的谈话中我问他“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大概问了有六遍。我告诉自己要从此属于这个男人、要对他负责任。而且我终于可以再爱了。打车的时候他一直从后面抱着我,我喜欢那种感觉。出租车上有一股很浓的醋味,我马上想到我们将来谁要吃醋。但是我立刻就否定自己,这是因为原来的伤害太深了,这种直觉不对。他抱着我、捏我的腿,我很不舒服,我说有点觉得他是那种情场老手。他说我瞎想。下车的时候我说了同样的话,因为我自认不是个轻浮和风流的女人。因为这件事我一夜没睡,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就是一个情场老手。我犹犹豫豫,肯定了又否定、否定了又肯定。我想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做呢?人类应该是这样的。而且他已经35岁了,他应该懂得自控。
    第二天我呼他,我有话想说,但是他因为在外面吃饭,我们没有见面。其实我是想告诉他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会把这么多年没有讲的话都讲给他一个人听,告诉他他是唯一一个见第一面就吻我的男人,我要让他空前绝后。
    有一次我呼他,他没有回电话。呼了三遍,都没有。我就打电话给介绍人,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我也怕他是在愚弄我。那天中午我没吃饭,一脑子都是可怕的场景。12点多,他回电话说他BP机放在家里了,我觉得他是在骗我。他解释,解释的时候我就很自责,为什么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坏呢?人都是会有失误的。我说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说。他没有时间,让我5号再呼他。
    5号发了工资,我的心绪很乱,约了同事去逛商场,被人偷走了化妆包。里面没有钱,但是有一个我非常在意的护身符。我的直觉总是不好。那天我没有呼他,第二天才呼他。我们约好在一个公园门口见面。他反复说他忙,答应的很勉强。
    他跑步从地铁站过来的一瞬间,我心里特别高兴,他在我的生命里真的非常重要。我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但是我宁肯相信是真的。也许我一直在骗自己。我告诉他我容易受伤,他说人都是这样的。我觉得他的话都是浮在表面不能深入到我心里。我们到了一个小岛,长着松树和竹子,坐下来我想说点儿什么,他就又抱住我吻我,我想怎么会这样?他问我想不想他,我没有说,其实我的确很想他。我叫着他的名字问他,我在他的生活中是否重要,我觉得我没有他的生意重要。他说商品社会,钱和人都很重要。他吻名我,我的话堵在心里说不出来,我想以后还有时间,就不说了吧。他一再地说钱也很重要,我忽然就想到一句诗:“商人重利轻别离”。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就不走了,抱着我,亲吻我,手上来抚摸我的胸部。我别扭了一下,告诉他:“我太瘦了,为了你,我会把身体养好。”他说:“你不瘦,你的胸部很丰满。”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忽然有一种想法——他到底接触了多少女孩子?但是我马上又提醒我自己,为什么要把别人想得那么肮脏呢?是因为自己肮脏才会这样想别人,他喜欢我才这样做,我这样想对他不公平。我甚至觉得我自己非常可恶。这时候就出不去了,我们又走回来。那个地方有一丛竹子和一棵枯树,名字叫做“早春院”。我不想进去,说这个名字不好,就像一个妓院。他笑,还是抱着我。隔着一个栏杆有一个没有人的院子,他让我跳过去,我不愿意,他的手上沾满了铁锈,他说我不跳他就把铁锈抹在我脸上。我说我要脸,你这样做我会恨你。他说:“你这张老脸。”但是我心里特别特别难受。我说那要看跟谁比,我比他年轻六岁。我不知道这样说话是不是有失斯文,但是我真的很气愤。
    我们说好去吃饭。他不走,坐下来又摸我,我很坚决地把他的手打开,他说:“我没有这个权利谁有?”我不知道我骨子里是不是也淫荡,是不是我压抑了太久渴望那种感觉,心里在骂自己可是还是接受。我想我爱他,这些不算什么,他35岁了他需要。我们在一家很热闹的火锅城。我把一个杏仁放在他的碗里,他非常坚决地扔掉了。我想到他可能不爱我了。但是接下来我就警告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幸福来临的时候要把握住,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他送我到家门口,说我的衣服太单薄,他会带衣服来给我。我说我不要,我要感情。我们没有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他说他忙。之后他义无反顾地走了。我忽然意识到可能以后永远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他没有再给我打电话。我天天呼他,怕他出事。介绍人呼他也不回电话。我说他可以不选择我、不爱我,但是不能让我这么不清不白地做人。但是他就是没有消息了。别人说他也许是生意出事了,我就等着。每天呼他不下十次,分早中晚三个不同的时间,呼机台的小姐都觉得我太可怜了。可是他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想无论他出什么事情,我都会接受他,甚至我会想到如果他残疾了,我会终生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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