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往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那不着痕迹的尝试是成功的,仅在小半年以后,便是见莫天禁在她的引导之下进入正途。
    能够开始或多或少的试着与旁人交流,继而蹒跚学步般的学会沟通。
    一年以后,他便开始能够与人进行简短的日常交流。
    同时,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受了殁天镜鸿那么多照顾与教导的他,尊称对方为——师姐。
    也是在那不久之后,他正式的独自为自己安排好了冲击蕴脉之计划,并且很快的将其实施起来。
    那日,按照流程,他进到钟鼓房中,冲脉鼓手为他击鼓,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那一次的结果是他失败了。
    他的蕴力将整个钟鼓房冲击的四分五裂,使得那里变为一片废墟。
    而他本人,则是满身鲜血的躺倒在浓浓的血泊之中,当场便是没了生气。
    殁天镜鸿抱起他,直去到另一间钟鼓房前,令鼓手再一次为其做好冲击蕴脉之准备。
    并且丝毫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之声,执意要与已然没了生气的莫天禁一起身处运行起的钟鼓房中。
    很快的,场上所有人便都明白她的心意不可能够得以改变。
    不得已,鼓手照做了,那一次的击鼓对鼓手来说毫无疑问的是为一场煎熬与折磨。
    毕竟如果再次失败,那简直可以说是他间接性的杀死了两名天骄。
    其中一名甚至还是当今朝廷之上的四品官员之女。
    若当真是为那样……
    想到这里,鼓手便是不敢再想,只得是用以一种绝无仅有的认真态度满怀深沉的击完了那第二遍鼓。
    那一次的结果,是他们成功了。
    但是,成功仅成功在莫天禁活了回来,并且得到蕴力,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蕴力实际源于殁天镜鸿。
    至于那份真正属于他的力量,则是被封存在了蕴脉的最深处中。
    但是这对他来说实际并不打紧,毕竟只要日后有心,那便终将能够将其从根源之中释放出来。
    但是殁天镜鸿……
    她后边的所有人生之里,都不可能再得到自己的巅峰力量。
    并且说来也怪,那莫天禁的活了回来是真正的当场便得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满身鲜血躺倒在血泊中的,反成了那殁天镜鸿。
    唯一可说值得庆幸的,便是她还尚有着明显生息。
    那以后,殁天镜鸿在床榻上修养了好一阵子,期间,净是那莫天禁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前。
    也是在那个时间段里,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机之中,他一如既往的坐在床边,红着脸向她诉说了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意。
    对此,她只是浅笑着表示那没什么,并且自己所对对方也并无什么特别感情。
    当时,得到那般答复的他尴尬的笑了。
    “我知道的,受过师姐帮助的人很多很多,喜欢您的人也自然不少。
    我只是……”
    这是他得到回复以后的尴尬话声。
    他没有把话说完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后话,而是因为那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想说什么,自己正说着什么。
    那,是一段没有逻辑与目的的,最纯正的,单只是表达了他一片空白之心境的蠢话。
    后边,二人则是不约而同的不再说话……
    一晃,十几年的时光就这么来到此刻。
    现在,她三十二岁,他三十一岁。
    她厌倦了帝都之中的所有光景,不声不响的离开此处,开始自行周游于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而他,则是堪称一路顺风顺水的坐上了国科学院院士之位置。
    以“文”之名与秉承着“武”之名的国炼士平起平坐,威名远扬。
    国炼士,则是先前殁天镜鸿回到帝都面见皇帝特求赦令之时,与莫天禁于皇座两边分左右方向并肩而立的那名中年男人。
    并且一直直到现在,她与他两人分别都未曾有过丝毫绯闻。
    莫天禁没有什么情感经历并不奇怪,对他自己以及殁天镜鸿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一直在深深的爱慕着她,从未变过。
    但是至于殁天镜鸿为什么不曾有过恋爱经历,那便是再不为人所知。
    但是没人知晓她不曾动心的原因,并不代表没有对此现象发起添油加醋之谣传的闲人。
    那是一个并不隐晦的传言,几乎所有的人,或许包括她殁天镜鸿的生父生母都有那么认为的念想。
    那便是她殁天镜鸿早已与莫天禁走到一起,又或者是因为种种原因,二人只是形同契合的互相守望于对方。
    总之,所有人都毫不负责的把她们看作一对。
    一直身处于那般的氛围之中,可以说就连他莫天禁都不由得对此浮想联翩起来。
    只是他的理智,总会一次次的点醒于他,提醒着他面对现实。
    一直到现在,二人共处一室,同坐于一张长椅,周边一片寂静的夜晚之时。
    那个错觉则又是不知不觉的浮上了他的心中。
    他不自禁的暗想到——或许对方确实有在等着自己,只要自己能再一次的表面心意,一切的一切就都将得以水到渠成!
    就这样,他低着头,在殁天镜鸿的目光下纠结了好一阵子之后,他开口了!
    他抬起自己那原先低垂着的脑袋,直视起一旁的殁天镜鸿,红着脸,吐诉道:“师姐,我……”
    然而,他的这一番话连第四个字都未曾吐出,便是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心中的激动随之迅速冻结,转而变得不明所以的茫然平静。
    要说为什么?
    因为宅子里的灵灯突然全都灭了。
    一时间,屋子里边漆黑一片,莫天禁下意识的扫视起了周围环境,脸上的羞红很快褪去不少。
    转而流露出了明显的疑惑神情。
    倒是一旁的殁天镜鸿最先开口,同时,听她的叙述,也是她最先反应过来。
    “有人刻意的把灵灯灭了,应该是某人的恶作剧,催起蕴力点亮它们就行。”
    黑暗中,殁天镜鸿如此说着的同时,内劲骤生,蕴力直顺着脚下地面飞速传遍整栋住宅。
    前后不过眨眼之间,屋子里便是恢复光明。
    她早在黑暗之中就已然从座位上脱离于地面站起,此刻,她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座位上的莫天禁,随即再度开口出言:“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闻言,莫天禁却是没有第一时间予以答复,他似是短暂的呆了一会儿,呆呆的举头望着近前的殁天镜鸿。
    看向她的眼中,流露出不明意味的神采。
    那之后,才是见他反应过来,若有若无的连忙摇了摇头,同时,迅速从座位上一同站起。
    紧接着,语境平常的回应道:“没什么,师姐。
    而且,既然现在聚会已经结束了,我也就不便再留在这里。
    那个……就此告辞!”
    说着,他面向殁天镜鸿拱了拱手,小小的鞠了个躬。
    紧接着,便是丝毫不等对方予以什么回应,自己当即逃一般的快步走出了门。
    刚一出去,走上小道以后,他便又是不禁有了些许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询问对方此次回归将会在此停留多久。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就多少有了些许释然。
    既然对方都已经回到住所了,估计也就不会只是待上一小阵子马上走人,多少应该都会在此停留些许时日。
    并且,就算对方真就只在这里待过今天便打算再度启程,自己又能够有什么办法?
    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不论是谁,都不可能让她顺从于自己心意的吧……
    他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这个家族地界。
    另一边,目送莫天禁走出自己视野以后,殁天镜鸿先是感到了些许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些什么的茫然。
    尔后,才是关上房门,重往楼上,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中去。
    但是就在台阶上走到一半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边轻轻敲响了。
    无需那人发声,殁天镜鸿便是直接感知到了对方是为自己生母——楚人氏。
    不出所料,那之后,紧随着敲门声轻响起的,是她那老母亲的低声细语:“鸢子啊!在吗?给娘开开门!”
    殁天镜鸿走到门前,一开门,便是首先用以一种略显无奈的口吻言说道:“娘,你这么小声,若是我当真已然上楼去了……
    你叫我怎么能听得到你的声音?
    而且灯都亮着的,我怎么会不在呢!”
    闻言,楚人氏一边从门前钻进门后之同时,故作言笑的言说起:“诶!
    我这也是——怕打扰了你们小两口的好事儿嘛!
    话说回来,那小子人呢?”
    说道最后,楚人氏一边说着,一遍刻意的东张西望起来。
    听了这话,殁天镜鸿的无奈语境则又是加剧了些许,她吐露道:“人家早就走了。
    而且,你们能不能不要像那些外人一样不负责任的给我们乱套关系。
    我们之间如果能有什么,那就不可能拖个十来年还让你们议论纷纷了!”
    听闻此言,楚人氏脸上表现的多少有些不屑之意,她接话道:“唉!
    你可能确实是没什么想法。
    但这周围人哪个看不出来——那小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喜欢你好久了。
    人家一直坚定不移的坚持到了今天,你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不给人家点表示呢?
    你说吧,刚刚灭了灯以后你们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说道最后,她的脸上更是浮现起了一抹不正经的佻巧颜笑。
    见她这么说,那殁天镜鸿当即表现的有些认真了,她收敛起了一切腔调与表情,不温不火的言问起:“刚刚的那个变故是出自你手?”
    这之后,楚人氏也是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知道——殁天镜鸿这是真的生气了!
    由此,她才是很大程度上的收敛起了刚刚的那般佻巧态度,转而用以一种撒娇、认错的口吻言说起:“哎呀,倒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啦。
    外边的不少人都有这种想法,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在边上看戏的。
    你别生气好不好,算我的错行吧~”
    一边说着,楚人氏一边主动挪去到了殁天镜鸿身边,抱起对方的一只手,摇晃着,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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