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往殇

臆想


    “智祥啊,就由你连夜赶去康安村,控制住那老头子。
    剩下的人,则全与我杀尽月儿坡中!”
    一时而短暂的愤怒与冲动过后,习家主再是如此的詈声说道。
    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一旁场上唯一一位与他并肩而立的中年男人,那是他的亲弟弟。
    至于他所说的老头子,则是康安村里那位众所周知,这整片地域里的唯一一位冲脉鼓手。
    毕竟凡人如果想要打通蕴脉,除了由冲脉鼓手的有所作为以外,可谓完全没听说过会有其它办法。
    再加上习家主口中的老头子是为这地方明面上的唯一一位冲脉鼓手,自然不可能不会叫人心生怀疑。
    另外,直到现在,这习家乃至于这整个的地界之中,除了习家主自己会直呼身旁人为“智祥”之外,其他的人大多都只称他为“三叔公”。
    三叔公与习家主长得有些相似,但是不仅年纪与后者相比起来那是明显的小。
    头上,脸上也是并不多见象征苍老的鬓白。
    那里只是一片看起来有些岌岌可危的枯灰色毛发,其间尤为稀少的夹杂着些许白鬓。
    他的眉宇之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的气势盘踞在那儿,使人一眼看去,心底里便能对他心生出“这个人不好相处、不好说话”的类似看法。
    不自觉的想要对其避而远之。
    而听了习家之主转身专门朝向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以后,他则是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以后,再答道:“我这就去办!”
    说完,便见他转身朝向大堂之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那之后,习家主则将目光转向了场上的另外几名修士,当即再次言说道:“你们,现在就跟我走!杀上月儿坡!尤其是你口中的那个的狗崽子,绝不可放过!”
    说这话时,他先是扫视了一圈这里的其他人。
    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将此事件和盘托出的那个男人身上。
    见他如此表态,场上的人也自是不敢有半分异议,纷纷连声答道:“是、是……”
    接着,便见习家主第一个走在了前边,他的身后,另外几名修士随即紧随其后。
    很快,随着习家主亲自的一声令下,习家之中所有能够参与此事的人手便全都在他面前汇聚一堂。
    直待他下一步的发号施令,百人大军便可浩浩荡荡的驶向月儿坡!
    没有意外,他们这个大部队在这月黑风高、寒风刺骨的黑夜之里走上了讨伐月儿坡的道路。
    当他们走进月儿坡的地界之中以后,惨剧,便是旁若无人的升起了帷幕。
    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月儿坡里的居民无一例外的进入梦乡。
    但是习家队伍可不管这一点,粗暴的踹开一道道房门,直冲向床榻位置。
    紧接着,用以锐器或者钝器在黑暗中拼命的朝向那个位置刺去、砸去。
    不看那里有没有人,有什么人,直刺到、杀到眼前再无任何声息。
    那之后,习家之人再是环顾四周一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随性逛一逛后,方才会退出屋子。
    直朝向下一间民房快步而去,重复先前的那般动作。
    最开始,大多数月儿坡的居民最多只能在对方踹开房门的那个时候试探性的呼唤一声“谁啊?”,紧接着,便是在床榻上遭到疯狂的致命扑杀。
    只是少有的人能在被打杀的时候发出些什么声音,但是也并没有能够在这寂静的黑夜之里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到了后面,随着粗暴踹门的声音越来越多,若有若无的哀求与呼救之声越发的清晰与明显……
    那时候,月儿坡里的人才是明白过来这里遭遇到了什么,连忙从床上清醒过来,连衣物都来不及好好穿上,便是各自躲的躲,逃的逃。
    有的人带着自己家人,有的人独自逃奔。
    其中,不乏些许清晰可闻、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与提醒人们危险来临,呼吁赶快逃走的公告声。
    只不过,往往正是发出这些声音的人,他们大多数都会在极短的一段时间里被习家麾下的各个修炼之人逐一杀之,尤为凄惨。
    在这种种的变动之下,整个月儿坡很快的沸腾起来,习家之人用以自己手中火把所点映起的火光……
    很快,便是映亮了这里所有人头顶的天空。
    黑夜,被渲染上了一层淡淡橘黄,使得这里从远处观望起来好似一片凄惨的地狱情景。
    那个躲藏在月儿坡里的年轻修士本就没有睡去,所以很快的,他便在远处意识到了村中的这一天大异变。
    他最先想到的是收留自己的那户人家,以及与那户人家相邻的女孩、老妇。
    所以他回去了,直朝向记忆里的那个位置。
    催起蕴力,飞速而奔。
    很快,便是一个大跳到了那两户人家门前。
    也是正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他见到两见民房的房门都已然被打了开来。
    也是就在那里,他尤为巧合的直撞上了收留他的那对夫妻,以及那个被他称作小妹的邻家女孩。
    看样子,他们似是刚准备朝向外边奔跑而去。
    再说那对夫妻与女孩,此刻,他们看着从天而降的青年,冲昏了头的情急之下并没有意识到对方从天而降还能平安无事的这一怪象。
    只是在见他来到这里以后,首先想到的竟只是提醒他赶快与他们一起逃走,于是乎,便有了以下对话:“方哥!有人杀到月儿坡来了!
    听说好像是习家的人!
    总之,我们赶快一起逃出村子吧!”
    女孩看着青年,眼神诚恳而又焦急的这样说道。
    “快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一旁,那对是为夫妻的中年男女同样焦急的这般言说。
    青年没有说话,因为事实上,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不远处,眼前这排低矮民房的一端便是传来了一道高声:“不用麻烦了!
    我们会送你们一起走的!
    走向阴间!”
    与之一齐而来的,还有一只只明亮火把所映射而出的夺目火光。
    并且,是这区域上的两端都一起出现了高举火把的习家之人。
    其中一端,习家之主正驾马走在最前面。
    那道话声并非源自于他,而是在他身旁同样驾马与他并肩而立的,曾出言向青年侧面求和的那名男子。
    并且此刻,他的脸上可谓写满直叫人感到不适的可怖狞笑。
    一时间,青年、女孩、夫妻四人便是这样突然的陷入到了腹背受敌般的重重围困之中。
    除去实力强劲且模糊不清的青年以外,另外三人看向围堵住他们的习家大队,脸上,很快浮现起了一幅写满绝望的空洞神情。
    至于身处这场景中的青年,他只是左右扫了一眼周围两端的这两支围堵而来的习家大队,脸上并无什么表现出什么神采。
    即便看到了那个前半夜还对他一阵点头哈腰的男人也是一样。
    而看到青年的这幅模样,那名男子的心头之火可谓更甚些许。
    于他眼中,那分明是对自己的无视与蔑视。
    再不自禁的回想到自己曾在对方面前的低眉顺眼,他的最后理智登时便处在了崩溃边缘,直想冲上青年前去,将其抽筋扒皮!生吞活剥!
    “你就是打劫我习家车队,杀我习家之人,还扬言要灭我习家的年轻人?”
    蓦然的,于层层火光围绕着的场景之中,习家主驱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亦是主动的走近了青年。
    同时,不温不火的如此说着。
    言语之中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态,看起来很是平和,与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之时所表现出的模样可谓一天一地。
    听到他这么问,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已经在暗暗酝酿起接下去的措辞,准备否定青年如实的否认说法,在这里当场强为他扣上一顶逆反的高帽。
    哪知道,那之后,青年却是毫不拖沓的直吐两字:“不错。”
    吐出这么一声的同时,他的脸上依旧毫不表现出丝毫异样。
    并且此话一出,登时便是可见周围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愣了一愣,哪怕是问出这话的习家之主,都是如此。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能耐了?!”
    “唉,可惜啊可惜,看他这么年轻,而且还有着明显的大好前途。
    若是潜心修炼个几年,说不定倒真能有一人推翻整个习家,自立为王的能耐。
    可偏偏他现在就忍不住闹起事来,看样子,他也只能是命丧于此,就此止步了。
    还连带着整个月儿坡与他一起陪了葬,可惜,太可惜!”
    “你还别说,这人前途无量,有着大好未来的事实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了出来。
    没瞧见现在家主从一开始的表现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在和和气气的向他提问呢嘛。
    说不定——就是瞧见了这么一个人才,自己也不忍心直接将其抹杀摧折,想要将他招进习家,再一次的壮大自家势力呢!”
    “嗯嗯,我看也是。
    而且看样子,对方还是个敢作敢当,直爽快意的好小子。
    这么一个富有英气,能成大事的好家伙,谁不想与他称作自己人。
    我看——但凡他有点脑子,今天都能就此收场,不必再添杀戮。
    搞不好,习家还得设宴庆祝一番,欢迎他这个新成员呢!”
    类似这样的议论话声很快便在习家队伍里边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另一边,不光普通人是这么想,就连那个本想着该怎么反驳对方否认回应的男人,他脑海里的所有思路也都被青年那一声不冷不热的“不错”冲击的四分五裂,一片空白。
    直在自己的心中暗想到:“这小子是不怕死吗?!还是盲目自信,觉得自己真能一人就灭了整个习家?!
    另外,看这老头的表现,估计还是想要把他招为自己人!
    若是成功了,我可得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我是势必会被他所针对……
    不行!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得以发生!
    而且……或许他说不定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表现出一幅当仁不让、大义凛然的豪爽样子,想要骗得所有人的好感。
    最后——使得自己能够成功攀上高枝,顺风顺水的步入习家!
    既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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