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京怪谈

    高耸的山脉之下，漫长的阶梯联通着山上的祭坛。
    山下的信徒们，毫无例外的展现出了狂热的姿态，一个个兴奋的高声呼号着。
    黑袍下面的脸庞上，充满着喜悦和兴奋。
    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上，表现着自己的敬畏。
    也不怪他们会兴奋成这样。
    眼下的场景，可是和从前截然不同。
    这可是他们的神祇大人，真正降临在了这个世界，而不是如同往常那样，只有一个残缺的意识，或是不完整的形体。
    作为能够站在这里的信徒，绝大多数，都是接近于狂信徒的存在。
    ——要不是拥有一定的信仰程度，又怎么会让他们来到这种地方。
    而在众多信徒的中央，就是站在祭坛之上的位置，站着的那道身影，正是那盲眼的老者。
    这一刻，在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只是在那张脸庞上，稍微显得有些诡异和可怖。
    很明显，四周的信徒们，一点都没有在意他的模样，反而是投来了更加敬畏和兴奋的眼神。
    因为在这么长时间当中，都是他指引着他们进行各种祭祀、行动。
    更是曾经拯救了他们当中不少人的性命——从其他异神的手中，又或者是在正神的迫害活动之中。
    在众多信徒的心目中，这位领导者，无疑占据了极重的分量。
    类似于其他教会当中大主教那样的存在，可是比较奇怪的是，这位盲人老者却一直不让他们用“主教”“大主教”之类的称呼来叫他。
    而是“哈斯”。
    他展示在教徒们面前的名字，是这个。
    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古怪——兴许，只是个人的喜好差异呢？
    况且以哈斯在这些信徒们当中的地位，又有谁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呢？
    信徒们只要知道，他是他们当中最为虔诚的那个，又能带领他们离憧憬的神更进一步。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像是现在，天空中不断浮现出的黑雾，那股亲近而且令他们发自心底感到敬畏的气息，徘徊在天空之中。
    正是神迹降临的标志——他们在书籍中看到过关于神祇的众多记载，自然是对这种事情一清二楚。
    这不也就证明了，哈斯的领导是正确的吗？
    想到这里，信徒们对盲眼老者投去的视线，愈发敬畏且尊崇。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和神祇直接交流的存在吧？
    而祂的视线，的确落在了哈斯的身上。
    属于白川晴仅剩的几分理智，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
    对方身上那种令祂讨厌的气质，在此刻像是并不存在，就好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我.....讨厌他？】
    【为什么？】
    意识的深处，传来了这样的疑问。
    【没有任何应该讨厌的地方。】
    似乎有个声音，在心底这样说道。
    很快，那股淡淡的讨厌情绪，就好像如同烟消云散那样，彻底从祂心底消失，剩下的感触，逐渐变得亲近。
    【他.....值得信任？】
    亲近、信任的念头不断增加。
    祂的心情逐渐平缓，静静的看着盲眼老者。
    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祂觉得，他应该会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盲眼男人的脸上的笑容似乎愈发灿烂，只是放在他脸上，莫名的狰狞、诡异感，也同样更加强烈。
    明明双眼布满着眼翳，但他的视线却牢牢的锁定在祂所在的位置。
    仿佛，能看个一清二楚。
    特殊的联系，更加紧密。
    “看见了吗？我们的神祇，已经降临在这个世界！”
    哈斯突然高声说道，用的自然是咒文语。
    面对着身边、山下所有的信徒。
    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这是动用了咒术的效果。
    “哗——”
    山下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声浪，是对哈斯的回应。
    “祂将带领我们，消灭所有的异神！将这片世界，变成由我们主宰的空间！”
    哈斯的声音当中，充沛着煽动力。
    说出了常人或许只会觉得荒谬的话语。
    可是这样的荒谬，却似乎正是信徒们心中所想。
    喧哗的声浪，再度响彻云霄。
    祂的情绪稍微有些茫然——【我，有过这样的目标吗？】
    可是看着身下众多的信徒，以及他们中涌动着狂热的情绪，祂又隐隐觉得，自己或许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
    “愿祂的光芒，永耀大地！”
    哈斯再度开口，用最大的音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愿祂的光芒，永耀大地！”
    “愿祂的光芒，永耀大地！”
    “愿祂的光芒......”
    人群立刻响应，同时不约而同的，跪下了身。
    黑压压的一大片，从高处，才更能清楚的体会到这种画面的震撼之感。
    祂倒并不会因为这种场面而震惊。
    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能量，正在从信徒们的身上漂浮而起，并且汇聚在一起，通过无形的丝线，向祂的身体中传递。
    假如祂还有着先前的记忆和理智，一定能够明白。
    这是信仰。
    是属于信仰的力量。
    而且和先前地球上那种零星的信仰不同，这里的家伙，全都极为虔诚的信徒，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狂信徒的那种。
    这股力量，如同浪潮一般注入祂的身躯。
    令祂无法拒绝，似乎也没必要拒绝——这难道不是令祂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吗？
    可是随着这股信仰力量的注入，一个又一个信徒的声音，清晰的传递到了祂的心中。
    “我想要变得更强！”
    “我想要报仇！”
    “我想做人上人！”
    这是每个信徒内心的声音，这是无比正常的——即便是信徒，也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心愿。
    可是听到这样的声音，祂的意识却愈发模糊。
    更深层的疑惑，在心底萌发。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祂的目光再度看向周围的人们，尤其锁定在了斯哈的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
    开始不断的向祂发生转变！
    那种厌恶又亲近的感受，再度交错的出现在祂的感知中。
    混沌一片的脑海中，祂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他，想要把我取代！
    再认真看去，斯哈的身上，似乎.....
    身穿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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