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坏人又没在脸上刻字；如果脸上能刻字的话，大概所有的坏人都给自己的脸上刻上金光闪闪的大字：我是好人！如果真是需要帮助的人，国家有民政部门、有慈善机构、有公安局……我想，我们没有能力去负责甄别哪些是需要帮助的好人，哪些是骗子……但首先我们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说到这儿，上次的‘雪人事件’，已经有了处理结果，那两个吸毒人员已被派出所拘留处罚，初三的那个男生也被学校给予记过处分。何力同学有功有过：有功是敢于和坏人坏事做斗争，有过是损坏了公物。学校的处理是，对于功，口头表扬；对于过，口头批评，并责令赔偿损坏的玻璃，计13．3 元！”
    同学们哄笑。
    何力说：“干吗非得是13呢？多不吉利！我给学校陪15块！”
    李兰说：“对于何力同学的精神我是敬佩的；对于他的做法我保留意见。除非迫不得已的自卫，其他情况下都应该交给警察处理。跟坏人坏事做斗争必须要在确保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进行，否则……”
    袁圆接着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全班都笑了。
    机器一本正经地说：“李老师，对于我的问题，您还是没有出示正确答案呀！”
    何力说：“我在书店里见到一本书叫《防骗百科全书》，厚厚一大本！”
    机器问：“你买了没有？”
    何力说：“没有。我怕那本书本身就是个骗局！”
    李兰说：“读一些书，了解一些生活的经验是必要的。但现实生活是丰富的，也是复杂的，不可能每件事情都有一个标准答案。英文里有句话说，ONE MAN ‘S MEAL，IS ANOTHER ONE’S POLSON！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何力说：“一个人爱吃的东西，对另一个人可能就是毒药！”
    “对！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尼娜说：“我们光有判断能力和品位也不行啊，别人也得有啊！我们在大街上给那位老爷爷精心设计了一款绝对适合他的发型，既新潮、前卫，又能透出岁月的沧桑感，比我妈妈的偶像，那个深沉的高仓健爷爷酷多了！而且是学雷锋，免费服务，可人家老大爷根本就不欣赏！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把他的发型剪得见校见角，得意得不行，可人家拿着林菲的化妆镜看来看去，说，你们给我改推光头得了，这发型该是我孙子理的，回去我老伴非得把我赶出家门，说我想‘发挥余热’！”
    同学们的笑声。
    一女生问同桌：“什么叫‘发挥余热’？”
    男同桌说：“不知道。大概是和老头、老太太猛跳DISCO 吧！我们院里就有一拨，每天都跳，劲儿大着呢！”
    帅哥说：“既然他看不上我们的品位，就不应该让我们费半天劲儿给他设计！”
    袁圆说：“人家老爷爷自己不是说了，白吃枣，不嫌核儿大嘛。不要他的钱嘛！”
    尼娜说：“我们的服务如果收钱，人家可能也不来了！”
    袁圆说：“这么说，我们学雷锋是为那些希望不劳而获、希望占便宜的人服务了？”
    何力说：“要是这样，那不是每出现一个雷锋，就会培养一批希望不劳而获、占便宜的人吗？”
    李兰笑着说：“你们不就给人家理个发、招待一杯白开水、把咱们班里的打气筒让人家用用吗？干吗这么斤斤计较？何况你们给人家设计的发型也有点离谱了，我听起来怎么像个朋克的怪异头？难怪人家老大爷不欣赏。”
    同学们都笑了。
    李兰接着说：“另一方面也说明同学们缺乏生活经验，对社会不了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课本外，也应该读一些课外书，对世界多一些了解，也会少闹一些笑话。我说的课外书不是让你们读什么《骗术大全》啊！
也不希望你们花太多的时间去记忆一些对你们来说没有用的所谓常识和知识……”
    机器问：“老师，什么是没有用的常识和知识？”
    李兰说：“比如说，我们要读一些文学名著来提高我们的文学素养，丰富人生阅历，重要的是我们要正确地理解和欣赏这些书，从中汲取养分，滋润我们的生活和趣味。如果我们不读这些书，仅仅背一些世界名著的书名和作者的名字、是哪一国人、生于哪年哪月、死于哪年哪月、活了多长时间、娶了几个老婆、有没有情人、是双鱼星座还是对虾星座、是A 型血还是O 型血、爱吃甜还是爱吃酸……这些统统都是垃圾。再比如，知道一些医药卫生常识，对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和健康都是必要的，但除非你是去做医生，不然的话知道不知道人体内一共有206 块骨骼，或者是302 块，对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骨骼的生长离不开钙，我们应该多吃一些含有钙质的东西，在人的一生从小到老都应该注意补钙。我这里所说的补钙就是有用的常识；津津乐道人体内一共有206 块，或者602 块骨头就是没有用的知识！”
    机器问：“李老师，人体内到底有206 块骨头，还是602 块？我刚才还听你说了一个数字是302 块？”
    李兰笑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查查书。顺便问一下，纪杰同学，这一次学校让你准备的知识竞赛是哪一方面的？”
    机器说：“是为了纪念我们市和美国的芝加哥结成友好城市10周年而举行的芝加哥历史地理综合知识竞赛。”
    “你对这些是不是有兴趣？”
    “我妈我爸很感兴趣。李老师，您觉得有意思吗？”
    同学们笑了。
    李兰说：“我觉得没意思。芝加哥的历史地理综合知识对于一个专门研究美国历史的专家来说都是比较专业的，何况对一个中国的初中生！我觉得除非你自己有兴趣，否则，你没有必要和义务去花时间和精力背那些应付比赛的、专门测试记忆力的所谓知识！”
                 15
    “胡说！”机器的父亲把饭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绝对有必要参力！”
    机器停止嘴里的咀嚼，张开嘴愣愣地看着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我和你妈这些年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你的学习上！为什么？”
    机器转问母亲：“是啊。为什么？”
    纪母说：“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前途？”
    机器说：“你们怎么不说你们的学业被什么大革命耽误了？怎么不说你们把上大学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怎么不说你们这一拨的大多数人现在的精神寄托全在于看谁的孩子考上了大学？”
    纪父低头想想：“我要到学校告这个李老师！”
    机器问：“为什么？”
    纪父说：“为什么？就为你现在老问个为什么！你以前从不问为什么，回家就老老实实地学习、背书。多好！为什么？就为你这个老师不让你去参加知识竞赛！
难道知识越多越反动？真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纪母说：“我也觉得自从这个李老师来了以后，纪杰学习不像以前那么专心了。
会不会我们不让孩子当班长了，她打击报复，有什么露脸的事就不让咱们孩子去？”
    纪父说：“我们缴了学费就是消费者，就要维护我们的权益！她不提供良好的服务，我就要告她！”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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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稀稀落落的学生离开学校。
    吆喝声此起彼伏：“快来呀——博士鸡，博士鸡，博士鸡配状元饼！哈佛牛肉盖浇饭！耶鲁耶鲁古老肉！哎——热腾腾的国际名牌状元粽子，吃一个，聪明一分；吃一年，排名在前！北大烤鸭卷饼，北大烤鸭卷饼，奉送清华粉丝汤！”
    何力和帅哥拿着盒饭对卖饭的中年妇女说：“谢谢阿姨！”
    黄母说：“谢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
    何力说：“那是您的饭菜质量好，我们当然要肥水……”自知失言，吐了一下舌头：“阿姨再见，阿姨再见！”
    何力和帅哥离开餐车，一边吃一边走。
    帅哥说：“是不是语文课把你背懵了？正说人家饭好，突然蹦出来一句肥水之战？”
    “哪呀！我刚想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刚一出口又觉得用词不当，人家在卖吃的呀！”
    “那有什么呀！我们那片儿有家收费公共厕所……”
    “是不是还代卖拉肚子药、痢特灵、泻停封之类的那种？”
    “THAT‘S RIGHT ！人家就在厕所外面做饭！有一次光顾那地方，瞧人家管理员两口子，还有个小孩，一人捧一只这么大的碗”别别别！你说的是洗脸盆吧？“
    帅哥笑了：“差不多……盆里盛的是捞面条，人家个个吃得稀里哗啦的，厕所里面饼里啪啦的……”
    两个人笑得把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
    何力说：“音响效果不错！”
    “绝对！人家黄青她家弄得还不错，交给学校的学费又从学校赚回来了。等于是把自家的厨房搬到学校门口了，饿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