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尼娜欢呼着：“真酷！酷毙了！”
    男青年“帅气”地理理自己的头发。
    流气少年在地上求饶：“大哥，别打我了！哎哟！大爷！我不知道是你的马子，哎哟……”
                 3
    尼娜和男青年漫步聊天。
    “……我在念中文系三年级，我叫海啸……”
    “这名字挺有诗意的！”
    ‘你感觉出来了？“
    “不是有个诗人叫海子吗？”
    海啸深沉地说：“他是我先走一步的好兄弟！”
    ‘你写什么诗？我也挺喜欢诗的。“
    “我罢笔了！”
    “……
    “七尺男儿，应该是呼风啸雨、顶天立地的汉子！应该是铁肩担道义的独行侠！
应该是身上每一根毛孔都辐射出原始生命力的大丈夫！应该是威镇敌胆的护花使者！
写诗算什么？酸文假醋，无病呻吟，腻腻歪歪，娘娘腔！我要用我的生命和行为在天地间谱写一首壮美的、惊天地、泣鬼神、莎士比亚式的十四行诗……”
    “哇！酷毙了！”尼娜喊，又不解地问，“为什么只写十四行，不多写一点？”
                 4
    林立和马前在看房产建筑模型。
    林立说：“活儿做得还行，就是有点脏兮兮的。”
    马前说：“那是落的灰，吹一下效果就出来了。”
    马前用嘴吹灰，灰屑钻进林立的眼睛里。
    林立手捂眼睛：“哎哟，眯住我眼睛了。”
    “……我给你吹吹吧？”
    何艺推门而人，看见林立的背影，以为林立正和马前亲热，忙说：“对不起！
    何艺转身退出门外，把门拉上，等着。
    林立出来：“何工，正等你呢。快请进！
    何艺看林立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便用犹豫的口气说：“我进去方便吗？”
    “方便，正等你来评价呢。”
    林立和何艺走进会议室。
    “介绍一下，这就是何工。这位是小马，他做的这个模型。”
    何艺向马前伸出手：“你好，我叫何艺。”
    马前没有接何艺的手，用右手捋捋头发：“你好，我叫马前。”
                 5
    林立和何艺一起就餐。
    何艺放下酒杯，踌躇地：“……我想说说我们俩的事……”
    林立脸上绽出笑容：“有些事不必马上就说明嘛，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像现在的小年轻，做得那么露骨、张扬、直白；我们这种年龄的人还是喜欢含蓄，喜欢心照不宣，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什么意思？”
    “我们的合作是十分愉快的。我对你是非常有好感的，也很欣赏你的才干……”
    “我也非常羡慕你的才华。我们的合作称得上是珠联壁合”林总，我想说，我对你，作为一个女人，是没有那种感觉的林立收敛了笑容，放下筷子：“你是说…
…”
    “对。我们俩纯粹是事业上的合作关系。”
    林立表情僵了片刻，翻然变色：“何工！你想到哪去了？你竟然以为我对你…
…太可笑了！我没想到何工竟然是如此的自作多情，太可笑了！”
    邻桌的客人们都朝这边看。
    何艺坐立不宁。
    林立接着说：“何工成欣赏你的才华不等于说就会爱上你哦这个人感情是非常专一的！听说，何工在这方面是非常现代派的，换女朋友跟走马灯一样。何工，别紧张，我随便说说。我用人是用人的才华，他的私生活我不感兴趣。”
    “……”
    “说老实话，屁股后面追我的人有一个连！”说着拿出手机，“不信，我随便给你拨个电话。喂，穆总吗？我是林总……对了，我还是成全你吧，和你一起吃顿饭。不能太残忍了……现在……我在潮洲居餐厅……再见。”说完合上手机翻盖，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感谢你的直爽！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何艺如释重负，高兴地说：“当然！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的。”
                 6
    海啸和尼娜在海啸的校园里漫步。
    尼娜好奇地东张西望。
    迎面过来的学生，好奇地看他俩。
    尼娜说：“……哎，你跟我在你们学校走，也不怕老师怀疑你在早恋？”
    海啸大笑：“你真是个中学生，让老师管怕了。中学，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都跟防贼一样防止学生恋爱；一到大学里，谁要是不谈恋爱，会被人严重歧视，瞧不起。归人残废一类！”一对情侣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地走过去。
    尼娜说：“你是说，中学和大学之间有一条三八线？上大学前谈恋爱是非法的，不道德的；一跨进大学的校门，‘喀嚓’一声，你就跨过了三八线，这时候，谁不恋爱就是非法的，不道德的，被人瞧不起的！
    “可不是，一年级新生一进校的首要任务就是搜索目标，同班。同系、外班、外系、图书馆里、课堂里、饭堂里、操场上、宿舍楼下……锁定目标就进攻！下手晚了就成别人的了。一旦到手，立马在校外租间民房过日子。如果二年级以上还没有中彩，就得注意新生力量了…”
    “什么叫新生力量？”
    “嗨，就是新生呗。每年新生入学时，老光棍们都要好好打扮一番，隆重地迎接新生。”
    “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听起来，大学成了恋爱自选商场了！”
    “我以我神圣的人格起誓，绝对是实话实说。那首歌里不是说，让世界充满爱吗？”
    他们前方的空中悬挂着一幅标语：“注意校园精神文明，男女请勿勾肩搭背！”
    海啸说：“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迎面走过来两个男生。
    一男生说：“这傻冒不是一直失恋吗？好像拐带了一个中学生？”
    另一男生回头看：“神经病也能蒙人？恐怕只能骗个中学生！”
    尼娜问：“……如果新生力量里也没有发现目标呢？”
    “那就要么把自己淹没在青春的苦闷里；要么满怀阶级仇恨。一头扎进书堆里猛学；要么就向校外求得生路……”
    “这么说，你就是最后一种人？”
    海啸自知失言，掩饰地：“啊，这个，我是个独行侠！我是一匹来自太古洪荒的、孤独的……”
    “野马？”
    “不，温柔的小狼。”
    ‘为什么不叫老狼？“
    海啸愤愤不平地说：“老狼这个山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只好叫小狼了。”
    “你还挺幽默的。”
    海啸严肃地说：“不！我是真诚的！
    尼娜看看他：“哎，你不是说给我写了一首诗吗？”
    海啸庄严地从贴胸口袋里掏出一张破纸递给尼娜：“我把它无限虔诚地奉献给你！
    尼娜接过破纸念：“偶然捡到的一张必然的生死契约——致我形而上的尼娜！
看似飘零的破纸／刻录着爱情的密码／破纸不说话／我的心在喧哗／愿你珍藏这片破纸／我等候你一百年，感觉只是刹那！”尼娜停下来问海啸：“嗨，你干吗要等我一百年呢？过不了一百年我早就死翘翘了！
    海啸深沉地说：“一百年只是刹那，一刹那等于一百年。你如果不给我一个百年的承诺，我将在你面前血流成河！
    海啸拉起左手腕的衣袖，露出两道割腕的刀痕，用手指在手腕上做了个切脉的动作。
    尼娜惊恐的表情。
    海啸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开个玩笑！
                 7
    尼娜和海啸有说有笑地走在街口。路过一家报刊亭，尼娜随手买了一本《车主世界》杂志。
    海啸问：“你买的什么杂志啊？猛一看像是《地主世界》！
    尼娜边走边看：“你这么老土的，连《车主世界》都不知道？《车主世界》是有车一族的刊物！
    海啸讽刺地问：“你也是有车族？”
    “众所周知！”
    海啸一愣：“真的？”
    尼娜说：“现在稍有品位的人都有车！驾驶学校里面人物多多，人气火爆！你知道现代人的三项基本技能吗？”
    “外语、电脑和开车！”
    “那么多人学开车是不是担心有朝一日没饭吃了，还可以开开出租车……哎，你真的有车？”
    “我有辆山地自行车！”
    海啸哈哈大笑：“吓我一跳，骑破自行车也看什么《车主世界》！忒虚了吧？”
    “没想到你的观念这么落伍？没一点理想和上进心！我今天没有车不等于明天就没有！何况本人会开车，法拉利跑车也有开过。你有开过吗？那种感觉好美妙，好爽哦！”
    “哎哎，你怎么说话呢！写诗可以不讲语法，可你平常说话怎么语法也不通？
‘法拉利跑车也有开过！你有开过吗？”’“哇塞！你这么老土耶，我用的是英文的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