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我就是躲何力，见他就烦！想着到我回家时他们早该走了，谁知还是撞上了。”
    “那鬼小子，还真有些鬼点子，说话一点也不饶人。”
    “不然人家都叫他鬼点？鬼大的没治了，还花得不行。”
    林立转过头来：“才多大点孩子，就花？”
    林菲夸张地说：“花——！满世界花！我们班的、年级的、还有外校的……人家家长都找到学校去了！
    林立瞪大眼睛：“哎呀，现在的孩子怎么是这样？我们小时候咋不是这样呢？”
    林菲有点迷惑：“妈，你什么意思呀？”
    “嗅，我是说我们小时候绝不会有这种事！你爸是人家给我介绍的第一个对象，稀里糊涂地就结了婚！”
    “老妈，你的意思……是花了好？”
    “胡说！”
    “就说嘛……哎，我们同学都说这人花不花是有遗传的，基因里面就排定了。”
    “胡说吧？”
    “怎么是胡说？你不是说，你聪明，我就傻不了吗？就说我们班何力吧，那么花，可比起他老爸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林立转过脸：“真的？”
    “怎么不是？我们班同学每次到他们家都能见到他爸的一个新女朋友，绝了！
也就是说不带重样的！”
    林立不吭声了，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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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兰在电脑前看赖特的光盘，李母推门进来在李兰身旁看了一会儿。
    “你最近怎么突然对建筑感兴趣了？把考研扔一边了？”
    “这别墅太棒了！”李兰兴奋地说，“妈，这就是现代艺术史里最著名的建筑设计‘流水别墅’！我要是到美国，第一件事就是去匹兹堡看‘流水别墅’！”
    “这房子盖在瀑布流水上不是白天黑夜都得听流水声？”
    “不会的！有空气层和钢筋混凝土楼板隔开，既保温又隔声。壁炉前保留了一块大石头，打开室内船舱一样的玻璃活动罩，经过悬挂楼梯往下走就可以看见瀑布。”
    李母笑道：“你是对建筑发烧了，还是对建筑师感冒？”
    “妈，我觉得吧，你把职业选错了。”
    “这话怎么说的？”
    “你不该当医生，你应该当侦探！”
    李母笑了：“既然你说我当侦探，我就问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何工谈恋爱了？”
    李兰调皮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李母笑笑说：“跟妈来外交辞令？”
    李兰仍调皮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李母笑道：“你怎么像那老式唱机唱针放不过去了？”
    李兰娇嗔地叫了声：“妈！”
    “那个画画的马前最近好像追得不是太起劲了？”
    李父进来：“你就别审问了，又不是你的病人、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事嘛。”
    “行行，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显示器前面不能看时间太长，有辐射。”
                 1
    马前和李兰带着十七八个学生在美术馆观看着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个农夫在地头歇息抽烟锅，旁边是一个陶土饭罐和大粗碗；老婆给孩子喂奶。
    马前问：“这一幅表现了什么？你们的感受是什么？”
    袁圆说：“马老师，你说这画画的怎么老爱画人家妇女喂奶呀？”
    学生们笑了，李兰也笑了。
    何力说：“艺术家体验生活、观察生活，老去看人家喂奶，人家还不得当成流氓暴打他一顿，扭送到公安局去？”
    学生们哄笑。
    马前也尴尬地笑了：“你们应该整体地看一幅画，不要老盯着一个局部看。这幅画的题目是《沃土》。表现了人和土地的关系，还有生命的意识……”
    机器问：“老师，人和土地的关系是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付出劳动，地里就不长庄稼？”
    马前说：“嗨，你的理解有点太机械了！这是艺术，不是数学公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欣赏艺术，首先自己要心里有诗意，要有想像和联想的能力，要有敏锐的艺术感觉。”
    何力说：“这幅画的意思不就是，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嘛。没劲！”
    学生们哄笑。
    马前尴尬地笑了：“好了！咱们看下一幅画……”
    画面上一位壮硕的少女在果园里摘苹果。
    马前指着画问：“有什么问题？”
    黑子说：“这画儿还有什么问题，不就摘苹果嘛！”
    “这幅画的标题是《苹果熟了》。”
    何力说：“这种画在我们家的旧美术期刊里见过好多，不是苹果熟了，就是吐鲁番的葡萄熟了，不是梨子熟了，就是荔枝熟了。”
    马前说：“你想想，这一类画里有什么共同点？”
    何力眼睛转转：“不就是什么吃的东西熟了，丰收了吗？……对了，我就没见过谁画白菜、箩卜冬瓜、茄子、豆芽菜、猪头肉熟了！”
    马前也笑了：“还有一个共同点，你想想。”
    何力眨眨眼睛：“想不出来了。”
    马前说：“想不出了吧？我告诉你，画里的人物全是女性！”
    何力说：“对了！我想起来了，画里都是女的！还都是姑娘！没见一个老太太！”
    马前说：“你们想像一下，如果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或者是一位瘦骨磷峋的老头儿在摘苹果，或者是摘葡萄，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不美了？没劲？为什么？
因为这一类题材的画，都是用象征的手法，用苹果熟了象征女性的成熟。”
    何力问：“为什么不用什么东西象征男性的成熟呢？”
    袁圆说：“大概画家男的多，所以老画女的。”
    学生们的笑声响起。
    何力说：“这幅画不如改叫《大姑娘成熟了》跟苹果有什么关系？”
    学生们的笑声。
    李兰对马前悄声说：“这个画展没几幅有意思的画。”
    马前说：“不是让学生们受受熏陶嘛！素质教育嘛！”
    “这就叫素质教育？看这样的展览，这样的画儿，不看也罢！”
    “总比照本宣科强一点吧？”
    “那倒是。哎，我现在对建筑挺感兴趣的。”
    “建筑？”
    “你知道建筑空间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
    “告诉你吧，是新鲜的空气，这是当代最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芬兰的国际大师A ·阿尔托说的，他说，建筑中最贵重的东西是‘新鲜的空气，因为那不仅是通风的问题，也是城市规划的问题’。你想，人们能在房间里呼吸到像森林里那样清新的空气，那是什么感觉？”
    一座石膏维纳斯像，给断臂接上了胳膊。
    “晦，这维纳斯怎么有胳膊了？”何力看标签，“原创维纳斯？这是什么玩意？
不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嘛！”
    黑子凑过去问：“怎么回事？”
    何力说：“人家本来就叫断臂的维纳斯，现在给加上一条胳膊也叫创作？”
    袁圆说：“管那么多干吗？你看人家胸大肌多发达！”
    何力说：“你怎么不整体地看，老盯着一个局部看？你也准备画妇女喂小孩啦？”
    袁圆笑道：“她露出来就是让人看的嘛，这是艺术美！”
    “我给她穿上衣服，免得你们学坏。你们给我望风啊！”何力掏出一枝记号笔，左右环顾，看没人注意便给维纳斯画上了胸罩，得意地说：“怎么样？”
    三人哈哈大笑。
    何力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嘘——”
    维纳斯“穿”上了一件带网眼花纹的胸罩！
    这时，黑子叫了一声：“快跑，有人过来了。”
    何力一听，拉上袁圆和黑子逃走了。
    李兰和马前继续悄声交谈着。
    马前说：“……艺术家是指画家、雕塑家、音乐家。舞蹈家……就没人提建筑家。”
    李兰说：“你看，画呀、工艺品呀、雕塑呀……只是人家建筑装饰的一小部分。”
    “挺奇怪的，你怎么突然对建筑感兴趣了？”
                 2
    尼娜和帅哥手拉手在溜冰场溜冰。
    一个流气少年从他俩中间穿过，撞开他俩，然后转身停下。
    尼娜生气地问：“哎哎，你怎么溜冰呢？！
    流气少年嬉皮笑脸地说：“技术不行，教教我怎么样？”
    尼娜说：“没空儿！”
    帅哥说：“你别纠缠我们好不好？”
    流气少年把眼睛一瞪：“不好！你给我放聪明点，小心扁你！”
    帅哥不敢说话了。
    尼娜很失望。
    流气少年拉尼娜溜冰，转圈。
    尼娜挣脱不开，叫着：“臭流氓！”
    流气少年嬉皮笑脸地说：“我不臭呀，我身上喷的是法国香水！
    一个男青年溜过来，二话不说一拳打在流气少年的脸上，再一拳将他击倒在地，上去用脚猛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