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窃贼为邻

  我告诉她姐，回来后还是好好教育，不要打。听她们讲，父亲不会讲道理，只会骂，要么就是打。我是侧边人，只能做到这样，希望以教育为主，讲清道理，父母的担心，主要是怕她一个女孩，一人在外出事。
  二妹回来后，重新来学电脑，父母这次作了最大的忍耐，没有打人。
  谁知没有过几天，传来了二妹哇哇的哭声。我问老大，啥事，说的不打，怎么又打起来？她讲，不是为那件事，而是为另一件事。
  记得他们搬来不久，就听见老板娘在吼，有人偷打电话，一个月电话费千多元。老大讲，后来又出现过一次一个月千多元的电话费。上个月电话费是两千多元。
  话机安在老大和老二的房间，外人不能随便进出，分析来分析去，电话只可能是老二打的。老大讲，她用长话和原来的同学吹牛，大人进屋就放下，大人一离开又开始吹。
  听此一说，我不再言语，只是说，她不懂事，用钱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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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刮目相看
更新时间2008-9-4 0:01:36  字数：665
 刮目相看
  昔日一个为称盐打油都感窘迫，且一字不识的武胜乡下农民，进城才五、六年，就有如此能耐，让全家都迁来直辖市，租房安家。
  二个孩子读书的赞助费，学杂费，两套房子的租赁费，各种应酬费，伙食费，电话费，加起来一月的开支，不低于三千元人民币。
  这笔钱，是当农民时，一年也挣不来的收入，现在不仅挣来了，而且月月应对有余。
  冬天，老板娘穿的是缎子棉袄，老板穿的是皮衣，夏天，顿顿少不了啤酒和饮料。
  事实上，除了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和那双手，已经看不出他们是来自农村的了。不仅如此，说话的口气也发生了大的变化，特别是老板娘一开口就颐指气使，大声武气，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发了，荷包里有了几个用不完的钱。
  世事的冷漠，对于不关心周围变化的城里人来说，多数人实实在在地讲，小看了身边收破烂和废铁的农民。
  记得他们才搬上来时，要在外面的坝子搭个面积二十余平米的棚，如果是城里人要办成这件事也感困难，在他手上却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拿。
  居委会主任讲：他们原来就在铁路边收废铁，好像搬到这里来搭个棚也理所应当。
  搭个棚，街道办事处月收入一百元，增加了一笔可观收入，按段办企业的算法，上交一百元折合成产值就是一千元。
  你看，我们最最基层的政府又给本段百姓办了一件有目共睹的实事、好事。
  这一出面和收钱不打紧，老百姓看来，这儿的所作所为，包括违章搭建的棚，以及天天收贼货，藏贼货，转运贼货，居委会，街道办事处都清楚，都默许。
  该管的都不管，一般百姓你有何话说？
第11节 疯狂致富（一）
更新时间2008-9-5 0:02:54  字数：842
 疯狂致富（一）
  一个密不透风的窝棚，使发生在这个屋里的活动与外人隔绝，而约定成俗的规矩，也使生活在这个小圈子里的人不与外界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除了儿个端铁饭碗的公干人员，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或能够进入这个黑黢黢的套屋。
  周围的邻居，能够看到的是一车一车的扣件，钢管，盘园，氧气瓶，电焊机，切割机从这里运走，能够听到的是凌晨震耳欲聋的钢铁撞击声。
  这一切，距离此处直线距离不到二百米的新华街派出所它听不到，稀客似的民警看不到，从此路过的街道，居委会干部，因为公务繁忙，来去匆匆，熟视无睹。
  而附近的老百姓，只能暗自生气，骂天骂娘。你再骂，公务员们也当耳边风，听不到，啥事都没有发生，可以高唱“平安无事”。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时发生的一件事，证实了我的猜想。当时，一辆解放牌带蓬密封车正在缓缓倒车，准备在此收购点运走一批货物。
  突然一辆奥托车急驶而至，停在解放车后约十余米处，两个民警扑向收购点，解放牌见势不对，向前滑行驶离。
  在民警进入收购点的同时，楼下的我见一人从一楼收购点破窗而出，在底楼的雨棚上扎出一个大洞，然后着地落荒而逃。
  以为是贼，连呼干啥子！这时老板娘，却伸出头来连连打手势，让我不要开腔，因为不知道上面来了警察，还以为楼上老板像上次田七娃一样，遇到了进屋行窃的强盗。
  我上一层楼回到上面的家，才听说来了民警，民警问了几家，是否见有东西拉走，因不知出了啥事，的确没有看见拉东西走，回答均是不知道。
  不明白的是，两个民警进屋搜查，未见赃物的收购点在老板被传讯的当天下午和晚上，由揭成公司的渝Ｂ69***连续三趟，从屋里运走了三车建筑用盘园和长1米到1.5米的螺纹钢。
  下午六时中午逃遁的人一身西装重新出现在此处，和一群同事议论纷纷，一房租女老板振振有词地说，哪个装虫，得了红眼病，看不得人家找钱。
  久而久之，我才知道那位跳窗落荒而逃的南充人，大家喊他旺大汉。
第12节 疯狂致富（二）
更新时间2008-9-5 23:15:05  字数：904
 疯狂致富（二）
  接下来的日子，在大白天，不轻意间又发现了几次从这个收购点转运贼货的事例。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六日上午十点半，又是揭成公司的渝Ｂ69***从此处运走十几袋建筑扣件类的货物，及一个带气表的氧气瓶，一台电焊机，由老板娘押车，往渝中区方向绝尘而去。
  据隔壁修摩托车的另一目击者讲，前几天仍是该车从此运走四袋扣件，二个氧气瓶，数台焊机。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七日下午一点三十八分，揭成公司的渝Ｂ69***从此运走十几袋扣件类货物，另有十余件长约两米的铝合金及不锈钢等。估计是晨三点左右到的货，其运转效率很高，目击者讲连上下货都是固定的一批人。
  目击者都有同感，这个收购点白天难得有一笔生意，多是夜间操作，所以看不见的交易不知有多少。
  出于义愤，一目击者以看不惯为名，去信直辖市市公安报，希望能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结果如石沉大海，令人好生失望。
  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事已致此，深感在社会这个大洋中，个人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了，公干的人都不管，真是没辙。
  时间翻过新的一年，摩托店搬走了，隔壁又开起了家具店。凡是有正义感的人，不管是摩托店的几位农村小青年，还是家具店的小妹，看到社会容许这种恶习，都感到不可理解，而愤愤不平，小妹讲，看到都恶心，遗憾的是这个贼窝仍旧活得尚好。
  暑假前，旺大汉在外面出了事，说是被临江门派出所抓了。一放出来又遭遇黑社会，将其一顿毒打，扣为人质，称交钱才放人。
  家里安有电话的铁老板，第一次来我这儿打电话，很新奇。我问：你们不是有电话啥。老板娘答，坏了。其实不然，用公话回，是不让对方知道这边的电话号码。
  通话后，老板带了二千多元钱，将旺大汉取了回来，此时的旺大汉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几天，老覃和梅二妹（老板娘），也被打成了熊猫脸，问啥事？答有人借了他们的钱，借钱不还，还打人。
  这句话只能骗三岁的小孩。听人讲，做贼的人要站住脚，决不能服输，旺大汉被迫交了钱，就承认你输了，今后类似的麻烦将接踵而至。
  也就是常人说的黑社会人强收保护费，老覃这方不服，就打起来了。
第13节 疯狂致富（三）
更新时间2008-9-7 0:44:06  字数：842
 疯狂致富（三）
  暑假，旺大汉一家从南充来到了直辖市，老婆，两个女，一个儿。他讲，大女读书还可以，就是不大爱开腔说话，因为老覃的二个女在我处学电脑，旺大汉也把他的大女送来，再三拜托我这位老师，好好教。
  假期要结束了，一家人要返回南充，旺大汉的女告诉我，妈妈说爸爸的生意风险太大，不让他再干，一家人回去准备在南充街上租一个门面做点小生意，养家活口。
  听着小姑娘的一席话，我很欣慰，心底里祝福他们一家在正道上走好。
  谁知，旺大汉回去仅半个月，又只身回到直辖市，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在直辖市交的女人一个传呼，我回来了。
  是的，反差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做贼尽管有风险，但来钱快，每天可以有大碗的酒，大碗的肉，闲来无事还可以泡城里的妞，这是当农民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福。
  与赌博一样，做贼也可以上瘾，驱动力就是有了钱，尽可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尽人间荣华。
  从不同途径，我又听到一些有关旺大汉的传说。旺大汉本人讲，按他老婆的意思，他在家里修了十间房。在生第三个孩子时，乡里要罚款，他提起斧头讲，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要命的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