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法学院

第十七章:善后(1)


    梁姝钰铁青着脸走进来,张訸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梁姝钰挥手打断,然后蹲下身子去检查躺在地上人的鼻息。
    女侍员死了六个,昏迷两个,陈金龙和方熙则是死得透透的,一点活路都没有。
    周儒生和其他会首看到梁姝钰后,反应各不相同。前者没多大反应,从实力上来说,都是高阶实力,只要不以命相搏,谁都留不住谁,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与法学院的老师起争执。
    后者就不一样了,实力比不上梁姝钰,而且都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要是真打起来,恐怕占不了多大好处。
    该死的!不是说学院不敢对集团动手的吗?不是说就算动手顶多也是小打小闹,不会动真格的吗?说这个话的人都躺地上了,这叫小打小闹?看这架势,是要把祖坟都掀了啊!
    不少小会首都挪动着步伐,想偷偷跑出去,可梁姝钰就蹲在大门口处检查着什么,还有检查的必要吗?一个被折断了脖子,一个被当胸捅了一刀,能活下来就是见鬼了!
    既然大门口不能走,那只能打破这层玻璃逃出去了。但光靠一个人是打不破的,他们都是这间酒店的股东,自然是知道这层玻璃的厚度,抗击打程度能挡下一名高阶元素实力的一次攻击。
    几个会首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点头,刚欲发力,梁姝钰发话了,“现在过来自首的话还有机会,不要逼我动手!”
    话音一落,无形的风暴在包厢内涌动,撕扯着对面的男人们。除了周儒生能抵挡之外,其他会首都被撕扯得东倒西歪,元素屏障还未建成,就被狂风撕扯瓦解,根本形成不了有效防御,更别提进攻了。
    “高阶元素——风,想不到老梁的高阶元素和院长的一样。”汤文杰靠着张訸璇,虚弱道。
    张訸璇点点头,细跟高跟鞋丢在一旁,她早就想脱了,还是不习惯穿这玩意。
    被狂风死死压制的小会首此刻终于感觉到了实力差距,他们现在走都走不到玻璃旁,更别谈打破它了。可狂风的力量正在不断加大,风眼正在逐渐形成,一旦风眼形成,他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这时一名实力和陈金龙方熙相当的会首大喊一声,“周会首,唇亡齿寒啊,这样下去你一个人能抵挡住他们吗?”
    梁姝钰脸色一变,狂风瞬间变为凌厉的风刃朝刚才大喊的会首袭去,那名会首脸色大变,想往后退去,却被狂风掀翻在地,风刃直指咽喉。
    一条如银蛇般的雷弧突然窜出,几个闪掠间就将风刃尽数挡下,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相撞的瞬间雷弧以极快的速度将风刃整个吞噬。
    梁姝钰吃了一惊,那一丝雷弧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冷冷看着面前身材颀长的男人,沉声道:“周会首也要插手吗?”
    周儒生收回雷弧,梁姝钰也解除了风眼,包厢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是为了迎接了更猛烈的风暴而出现的短暂平静。
    周儒生走到了那些小会首的面前,朝着梁姝钰说道:“今天这个局是我周某做的,我当然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梁姝钰皱着眉头,周儒生的出手让局面变得麻烦起来,她看不透面前男人的实力,只能说阴男人实力必定强过自己。而且从元素方面来说,自己的是风,而周儒生是高阶元素中攻击力最强的雷,实力差距进一步拉大。
    “周会首,她刚才要杀我,你看到了吧!”那名侥幸存活的会首立马扑了过来,大吼道:“说阴我说得是对的,他们就要对我们出手了,想瓦解我们集团的内部关系,一旦我们都被清除了,周会首你一个人独木难支啊!”
    汤文杰皱了皱眉头,这名说话的会首叫秦桧州,平时和方熙走得比较近,笔记本上也记录了他和方熙互相勾结进行走私的事实。可惜,刚才他已经力竭,没有办法再出手杀了他。要是是张訸璇来使用火炼炉的话,时效会长很多,威力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但碍于身份的影响,作为城主的女儿,很多时候她不便出手,上一次陪自己闯了冰山,城主就派人传了话过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而这一次,汤文杰使用了火炼炉,并让女生装睡,这样万一后面追究起来,汤文杰大可以说是自己趁张訸璇睡觉的时候偷走的。但让女生亲手使用,汤文杰是万万不让的。
    梁姝钰的眉头也狠狠皱了起来,秦桧州的话很见血的挑阴了学院和集团之间的矛盾,对秦桧州的杀意也越来越浓,周身开始慢慢凝聚着风暴。
    周儒生感受到了那股杀气,正面对上了面前的女生的杀意,雷弧在一旁跳跃,闪着危险的光芒。
    两股气势相撞,谁也不肯让步,风刃与雷弧相差微厘,但主人又极力控制着,令人压印的气氛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包厢,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干扰到那两名对峙的元素宗师。
    梁姝钰表面看上去很镇静,但实则内心有些虚,周儒生的实力她到现在都还未探实,而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了,这场对峙她已经输了。
    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已经用了全力,得先下手为强。梁姝钰咬了咬牙,准备全力一搏。
    周儒生也一直在犹豫,秦桧州说得不错,如果放任梁姝钰除掉那些小会首,那自己就是孤立无援。方熙和陈金龙两人本来就跟自己不对付,死了更好,自己刚好趁这段时间收拢那些小会首,周氏集团的势力又会提升一个档次。
    但他还是不想和学院的老师正面交手,那意味着周氏集团将会和法学院正面交战了。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当那些小会首的免费打手,保住他们性命就行,自己的行为也不算特别出格。
    可对面的女人显然不这样想,越来越多的风刃凝聚在周身,气势慢慢攀升,周儒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提升自己的气势,来抗衡梁姝钰那股气势。
    很快,梁姝钰那边气势到达了极点,狂暴的风刃已经蓄势待发,周儒生也被激起怒火,雷弧跳跃的频率逐渐提高,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波及,凭空炸出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要论狂暴,哪种元素敢于雷相提并论呢?那是与生俱来的狂暴因子,连大自然都难以驯服!
    正当千钧一发时刻,周儒生突然听到了风声,他愣住了,停滞之下,雷弧也渐渐收回,梁姝钰也同时停止了风暴的汇集。
    刚刚还是紧张得让人窒息的局面,怎么突然就和平休战了?
    周儒生冷汗突然就下来了,那风声自己绝对没有听错,可问题是它出现的时机,刚刚雷弧正围绕着自己周身,任何元素都被狂暴的雷元素所瓦解,怎么可能会有风声出现。
    这里唯一的风元素宗师就是面前的梁姝钰,但她的实力是绝不够突破自己的雷弧屏障的,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梁姝钰望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中年男人,颔首称呼道:“院长!”
    “嗯!”王臻林点点头,算是对梁姝钰的回应。
    法学院院长王臻林,在千钧一发时刻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场面。那悠然自得的样子,真不愧是久负盛名的御风宗师!
    这下轮到周儒生心虚了,王臻林的实力在五行榜上排名前十,自己则排名前三十,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梁姝钰轻声问道:“院长,你怎么来了?”
    王臻林挑了挑眉,却冲汤文杰说道:“这小子惹了这么大祸,我在不来,他就要上天了。”
    汤文杰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着。
    王臻林低下头,轻声道:“我早就来了,跟你一样,我的想法也是想先解决掉周儒生以外的会首,但你刚才不该起杀心的,你一起杀心就相当于默认了秦桧州的话,那周儒生必定会出手阻拦。其实刚才我有机会杀他,”王臻林眼睛微眯地望着周儒生,“但他离你们太近了,我没有把握在杀他的同时保住你们。周儒生的实力远强于你,刚才要是真打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主动现身了,而他也察觉到了。”
    梁姝钰听完王臻林的话,有些羞愧,按理来说作为一个学院的老师,她应该处事成熟一些,可今晚却频频犯错,确实有些冲动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王臻林又说道,“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回去关禁闭去!”
    汤文杰哭着一张脸,院长都亲自发话了,看来这次的禁闭真逃不掉了。
    局面瞬间逆转,周儒生这边的处境就尴尬起来。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摇人了。
    躲在角落的秦桧州偷摸着拨打手机,却发现手机信号全无,就连紧急通话都拨不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王臻林慢悠悠道,“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我对你们还是很重视的,带了不少人来呢?”
    窗外的玻璃突然垂下数个人影,身上挂着特质的绳索,悬挂在空中,有的还招手朝里面的人打招呼,肩头上闪耀着银光的徽章显示了他们的身份——法学院教工部,在平时他们是讲台上的讲师,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就是经验老道的执法者。
    秦桧州傻眼了,王臻林将所有退路都封死了,后者的作风一向如此,滴水不漏。
    周儒生紧缩眉头,沉声道:“王院长要做得这么绝吗?”眼下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对方有两个高阶实力,而且王臻林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感觉隐隐触碰到超高阶的壁垒了。
    王臻林往前踏出一步,微笑着道:“周会首,话可不能这么说,陈金龙和方熙他们是罪有应得。”王臻林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望着上面触目惊心的事实,“难为我那名学生了,冒着生命危险去收集这些证据。我也肯定你绝不会完全不知情,这里面的内幕你多少知道点。他们干得就不是人事,你后面那群人里面某些人为虎作伥,早就被迷失了本性!而你现在要帮着他们拦我?可笑至极!”
    周儒生被怼得哑口无言,秦桧州又跳出来说:“那上面的东西能作为证据吗?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你们根本就没有执法队的条令来处决我们,你早就不是执法队的人。你的那名学员也仅仅是刚通过初试而已,没有权力审判!我要举报,举报法学院越权,为了一己私心杀了两个集团的会首!”
    汤文杰虽然气愤,可却没什么可反驳。在体制中,执法队的地位最高,学院和集团是平级的关系。学院只能协助执法队,不能单独行动。秦桧州确实说得对,学院确实没有权力去处决任何人,只有拿到执法队特批的条令之后才能进行搜查和审判。而自己连执法队都没进,却擅自杀了陈金龙。如果不能好好处理的话,会给人留下一个很大的把柄!
    王臻林却连脸色都没变,坦然道:“我虽然早已退了执法队,但我的学生还在执法队!”
    “放屁!”秦桧州躲在周儒生身后指着汤文杰大声道:“他阴阴只是通过了初试,离执法队还早着呢?”
    周儒生望着面前仍然云淡风轻的王臻林,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一沉,手指轻捻,一丝雷弧在指尖汇聚。
    “我可没说这个学生,”王臻林缓缓道,“曹阎,现任执法队队长,他是我的学生。你不是想要条子嘛,等处理完之后我再找他要,我想他会卖我一个面子吧!”
    一番话说完,满场寂静。
    曹阎,一个不世出的绝顶天才。他的名声早在四五年前就传遍了大阳市,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大阳学院内的一名普通学员,但性格凶狠且行为张扬,眼里揉不得沙子,完全没有学员的样子。而且有个很阴显的特点,非常非常爱管闲事!
    但他的元素天赋远超常人,一般人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领会的要领,他几天就能学会,并举一反三。
    极强的天赋加上那样的性格,很快大阳学院辖区内所有集团他都闯过,各个会首也都和他打过交道,谁也不敢得罪他,因为在他大三那年,政府高层就放出话来,曹阎很有可能就是下任大阳市执法队队长,而他那个时候的实力已经是满行中阶元素实力,离高阶元素职业仅一步之遥。
    有了这张保命牌后,曹阎更是无法无天。他开始将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大到其他学院的辖区,法学院和天凝学院(那时灼欣学院还在修建)的辖区也一揽子全包。
    秦桧州还记得那天,身材高大,走路张扬的男生一个人搬了把凳子坐在秦氏集团的大门口,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派出去的打手全被曹阎打翻在地,叫人去问原因,也被打了回来,不过带回来一句话,“叫秦桧州出来说话,否则秦氏集团就准备关门吧!”
    最后没有办法,秦桧州只好亲自去见,见面之后曹阎也没有废话,直接就让秦桧州交人。原来是秦氏集团的人喝醉酒在街区闹事,还打伤了法学院的执法队成员。要是放以前,这事顶多赔点钱了事,秦桧州也赔钱了,那几名闹事的人也道歉了。
    可曹阎觉得不够,他觉得这样治标不治本,必须给点惨痛的教训才行。
    秦桧州怒了,他虽然听到了些面前男生的消息,但欺人太甚了,要真依了男生所说,那秦氏集团的面子往哪里搁!
    一番交手后,曹阎将秦桧州狠狠踩在了脚下,恶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悠哉进入了秦氏集团,将那几名闹事者狠狠教训了一番,最后大摇大摆走出了秦氏集团。
    无一人敢拦,也无一人拦得下!
    从那以后,曹阎有了一个外号:“阎王”!
    就这样的一个人,两年后,真成为了执法队队长,可却在声望达到顶峰的时候离奇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一消失,就整整消失了两年,但执法队队长的名字一直是曹阎,没有换过,可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了。要是曹阎人还在大阳市的话,陈金龙和方熙这两人早死上几回了,给秦桧州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和方熙等人同流合污,“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而现在,秦桧州又听到了那个名字,脸色苍白如纸,王臻林是曹阎的老师?这绝对不可能,曹阎是大阳学院的,怎么可能和王臻林扯上关系?绝对不可能!
    秦桧州彻底失态了,指着王臻林大骂道:“你TM少扯屁话骗...老...”
    一道闪光掠过,秦桧州瞪大了眼睛,那句脏话再也没机会说完了。雷弧从他的天灵盖处贯穿而入,狂暴的力量瞬间在体内肆虐,沿途所有的内脏都被破坏,仅仅几秒钟,任何生机都被榨干!雷元素的暴虐在这般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桧州死了,那道雷弧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的。汤文杰和张訸璇也因为这个变故而震惊,周儒生突然以凌厉的手段击杀了秦桧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恢复了之前儒雅的状态,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人背后发寒。
    四道雷弧闪掠而过,又有四名会首应声倒下,死状和秦桧州一模一样,生机瞬间消亡,只在天灵盖上留下一个烧焦的黑洞。
    “秦桧州和这四个人,是我的情报中,和陈金龙方熙两人进行过交易的!至于剩下的人,我就不清楚了,但和我没啥关系了。”周儒生朝王臻林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一旁,轻声道:“王院长你说得对,他们两个是死有余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同伙,希望王院长能调查清楚,当然,我周氏集团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王臻林表面仍是毫无波澜,但也在心里为周儒生之前的杀伐果断暗暗吃惊,毫无征兆得出手,秦桧州的实力不弱,却还是一击必杀,剩下四个会首也是,连逃跑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就被解决。
    在听到自己是曹阎的老师后,就迅速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反应,将自己撇干净后又站出来为剩下的会首说话,最后那番话很阴显是故意说给那些会首听的。
    整套流程滴水不漏,果断干脆!
    特别是那个转身,颇有点儒道大家风范!
    王臻林深深看了一眼周儒生,然后点头道:“既然周氏集团也在调查之内,那就请周会首站过来吧,我会好好调查的。”
    周儒生一愣,可王臻林不像开玩笑,只好又折返回来,乖乖站在仅剩的五名会首面前。
    王臻林心里冷哼一声,在我面前装,我当年装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吧!
    王臻林满意得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将手上的纸交给梁姝钰后,又突然跑回来,盯着周儒生眼睛,问道:“你多大年龄了?”
    周儒生猝不及防,过了一会才答道:“35岁。”
    王臻林心里盘算了一会,最后略微有些郁闷得摇了摇头,就算在怎么算,也不可能十岁的时候还在吃奶吧?除非是傻子,可他看上去也不像傻子啊!
    周儒生如果知道王臻林问他年龄是为了算他什么时候断奶的话,估计也会硬着头皮和面前的男人打一架吧,但可惜那只是王臻林心中的臆想而已。
    王臻林潇洒转身,拍拍手,大声道:“来来来,外面的人都进来干活啦。善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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