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称狐狐

16.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让他们如意了


    最后尤许还是没有把张辛夷怎么样,张辛夷送皇上到了宫门口。
    即将要分离时,张辛夷装作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皇上,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我们马上就要到后天才能见面了。”声线压低,语气失落中带一点兴奋?嗯,兴奋。
    尤许轻飘飘的视线扫过来,以朕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眼前这个狡猾的人正在言不由心。
    “既然如此失落,那便随我回宫待上几日,正好这几日外藩来使,去跟那些老顽固交流交流。”
    外藩来使这事是前几日传来的消息,张辛夷也知道这件事,她身为丞相也应该处理相应事宜,但是明天是休沐日,她正想借这个机会去打探一些必要的消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或者说因为这“兴奋”的表情自己的计划差点全部泡汤。
    她可不答应!虽然说宫里的伙食,床铺都挺好的,可是皇上也在那,就不怎么安全了。
    她拒绝的很快:“我这几日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再为荣国发光发热。”说的义正言辞,很有一番大丈夫的味道。
    可尤许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那么久不见朕竟如此开心,难道是讨厌自己?不可能,也不允许!其实一天根本不是很久,却被他说出了“生离死别”味道?呃,这就是傲娇皇帝。
    “丞相还有什么要说的,朕已经决定了。”尤许眼眸深深的凝望着她。
    张辛夷打了一个激灵,又决定了什么?不是吧,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耷拉着脑袋,声音无奈却还是应下:“臣知道了。”
    尤许满意的点头:“丞相回去准备一下吧。”心情愉悦的回到了死气沉沉的宫殿。
    周围人和平常一样对他很是恭敬,可谁知道背地里打着什么心思。尤许想着,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跟张辛夷一样多愁善感了,宿命罢了。
    张辛夷回去之后还是交代了肖息几句,肖息一一答应着,却还是疑惑的问道:“皇上为何强硬的要求大人去宫里办公?”
    “他老人家的心思我怎么知道,现在只有既来之则安之。”张辛夷叹气道,虽然近距离接近他更容易贴近关系,碎片也能早些取到,可离他这么近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若是被尤许的美色诱惑,她想到这里立马摇头,停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小狐狸放心不下她,也想跟着去来,张辛夷却不想它跟着。
    能查到德王去风月楼,小狐狸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所以被她安排做其他事了。这个时候张辛夷才觉得身边的人有点不够用,心腹只有肖息和聊灵,看来也要培养点可靠的人。她想着,但是最近事太多,就也交给肖息去办了。
    张辛夷按规定时辰进宫,走近褐红色的铜门瞬间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随后她被小太监领着到她办公的地方,人不多,就只有几位年老的大人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什么。
    那小太监尖着嗓子喊:“丞相大人到。”那些人也没有丝毫反应,张辛夷冷笑。
    现在对着丞相是这番姿态?她不怒自威,咳了两下,那群人反应过来,许是想着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就齐齐行礼:“问丞相大人安。”
    这些大人都是这里办事的老人,张辛夷贵为丞相,却是初来乍到,要是他们不服从她的管教,她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
    她如果想在这里过几天舒心日子,就必须站稳脚跟,而且也是一种立威的方式,让人不敢小瞧她,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这扰她清静。
    现在这里各处都派人盯着,一言一行都可能会被挑出错误,张辛夷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那些大人还维持着行礼的姿态,都有些晃动,好像坚持不了多久。
    这只是对你们小小的一个惩罚,张辛夷浅笑,笑意未直达眼底:“各位大人请起,我还以为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他们相互看了几眼,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怎么会呢,丞相能来我们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张辛夷寻了一处坐下,小太监连忙奉茶,这可是皇上安排的差事,务必得做好了,让这位爷高兴。
    “毛头小子一个,来这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基本的事物处理你知道吗?”性子急躁的杨大人忍不住开口,他的腿脚不好,刚才的微微屈膝让他的膝盖发疼,他看不惯这个张辛夷很久了,平时在背后也少不了冷嘲热讽。
    其他官员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静些。
    杨大人吸气,使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他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只是这小丞相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他能做好这些事吗,此事他的内心很复杂。
    张辛夷哦了一声,语气和缓,也是个为朝廷的人,但是她也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主:“这位是?”
    杨大人脸变得通红,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自己的名字都没能让这个所谓的毛头小子记住,他觉得有点失面子。
    其他人帮着回答:“这位是我们教午案的杨总案杨大人。”
    教午案是设在皇宫之中专门处理外邦事宜机构,就是现在她在的地方,这个她清楚,没想到这个人的竟然也是个五品官员。
    张辛夷可不管这些,杀鸡儆猴,鸡不就在这了吗?
    “杨大人,这句毛头小子放在这里你觉得合适吗?”她气场全开,在这的不少人都被吓住了,可她觉得还不够,她虽年轻,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说,杨大人身为五品,而我承蒙皇上厚爱,捡了个一品大官来当当。你今日是想忤逆皇上的意思,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是吗?”
    这顶帽子扣下来在场的不只是杨大人害怕就连其他的官员都有点忌惮。
    张辛夷又道:“我也不会为难你们,都是为皇上为朝廷做事的人,没必要箭弩拔张的相对,你们若是这几日好好配合我,做好这次任务,赏赐是少不了的。”清了清嗓子,“若是不好好配合,反而做些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心狠。”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这一招叫做恩威并施,对付这些人足够了,她也不担心这里是不是有德王的人,皇宫内部也不至于那么脆弱,虽然眼线遍布,但在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杨大人冷哼一声,终是没有说什么,张辛夷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他们随后把一些重要事宜交接给张辛夷。尤许那边也一直关注着张辛夷,听着暗卫报上来的关于她的事,他的脸上有着轻轻浅浅的笑意,到没有小瞧她。
    他眯着眼跟那跪在地上的暗卫说:“你觉得这算不算狐假虎威?或者说为虎作伥?”
    可怜的小暗卫哪里敢议论主子的事,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尤许也不指望他会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天色渐浓,还挂着一抹残阳,有星星点点的柳絮飘到张辛夷面前,她用手接住,眼里分明是喜悦,夏天来了。
    张辛夷不知有一个人在暗处一直盯着她,眼神痴迷而疯狂。
    这是她第一次在皇宫里头睡觉,虽没有认床的毛病,却也真真切切的失眠了。
    这日是休沐日,文武百官都在家里休息,只有张辛夷这一众人在苦逼逼的做事。皇上今日打着视察工作的旗号大摇大摆的来到教午案。
    张辛夷咬碎银牙,怎么,是来看自己有多惨?幼稚,面上却半分不显。
    “参见吾皇。”
    尤许扫了他们一眼,最后视线定在张辛夷身上,说完请起后,单独叫张辛夷来屋里议事。
    他气定神闲的坐下,咳了两声。
    因为尤许不要让小太监跟着,缺少个奉茶的,这时也只有张辛夷在这,她只好亲自端茶倒水。
    “皇上慢用。”
    尤许接过,呷了两口,才慢悠悠的开始说话:“丞相昨晚睡得可好?”
    张辛夷脸上黑眼圈很明显,这应该是最好的回答了吧。
    “很好。”她睁着眼说瞎话。
    尤许眼里有了笑意:“你昨晚做贼去了?”黑眼圈那么大。
    张辛夷忍住想打他的冲动,艰难的扯着嘴笑:“臣可不敢在皇宫里做贼。”
    尤许饶有兴致的敲着桌子,这力度足以敲烂这个年岁已久的桌子,他挑眉:“怎么不敢,昨日将朕拉出去的是你吧,张辛夷?”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这个大活人偷去了,关键是你不是挺“乐意”的?就算用偷,可你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张辛夷觉得他有点难缠,这世的尤许碎片不会是腹黑人格吧。
    不得不说,张辛夷真相了,这世的尤许碎片就是腹黑人格,属于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当然,不得理也不饶人。
    张辛夷生硬的转移话题:“皇上来这视察工作?”
    尤许如她的意:“当然,朕来看你有没有本事管好这些老顽固,交流的如何?”
    张辛夷回:“自是极好,这些老前辈都很配合。”
    三十岁出头的杨大人打了喷嚏,一脸疑惑的在想自己是不是昨晚风太大着凉了。
    尤许点头:“你对这次来使有什么看法,大可跟朕说说。”一脸办公的严肃语气。
    张辛夷昨晚也认真想了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就说:“来使国是离我们国家稍远的轻国,按理说也不存在什么边境纷争的问题,这几年我们也都没有和其他国家有过战争,形式上在轻国周围的两个部落却战争不断,势必危害到轻国的发展。”
    “综合我们几个国家而言,最繁荣富裕的就是我们荣国,那么这时候他们的来使目的就很清晰了,就是打算用钱来消灾。”
    尤许看她认真分析,且条条是道,颇为欣赏,丞相果真是朕选出来的。
    其实这些道理只要知道消息的就能说出来一些,尤许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张辛夷继续说:“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还有更深的。”
    尤许诧异,她知道了?淡淡的开口:“嗯?”
    “听说轻国的二皇子得了痴呆十几年,但恩宠不断,现在病好了,更是地位攀升,争夺皇位的又多了一个,明争暗斗少不了。本就是太子的三皇子做了荒唐事,竟然设计想要毒死二皇子,被查出来后,不说他被剥夺了太子之位,连命都差点没了。”
    这些事是下面的人报上来的,她本来是怀疑消息的可信度的,但经过多方查探,确有此事。
    “太子下位,现在身陷囹圄,二皇子又刚学礼仪国政,大皇子前些年打仗战死沙场,皇帝年事已高,轻国没有适宜的皇子接管皇位,让文武百官甚是忧心,简直是一种内忧外患的局面,这个时候来使必定还有求娶公主一事。”
    尤许赞赏的看着他:“丞相今日给的惊喜实在太多了。那你认为我们能如他们的意吗?”
    张辛夷笑道:“这就看皇上想不想如他们的意了。”张辛夷很清楚她认为的只可能是她认为的,该怎么做皇上心里应该早有了数。
    尤许在这呆的也久了,没说什么站起身,出了房门。
    张辛夷也跟着他走出这个闷热的房间,忍不住喟叹出声:“还是外面空气好。”
    尤许转头看着她那享受的样子有点好笑,本想欺负她,但转念一想她今日表现不错,也就放过了她。
    教午案的人送走了这尊大佛,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气氛都轻松不少。
    昨天看张辛夷不爽的几个官员也对她改观不少。
    因为张辛夷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安排的事很是妥帖,减轻了他们不少负担,今日皇上还特意来找张辛夷,主要是皇上出去时心情似乎也不错,他们把这些事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想着小丞相不愧是他爹生出来教导出来的,颇有当年老张的气概啊。
    只有杨大人还别扭的不承认张辛夷,其实心里也服气了。只要能为朝廷做事的人,他一向都很看重,但这小子有点狂妄,该下下威风了。
    这一日一如既往过得很快,只是让张辛夷疑惑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她麻烦,德王那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张辛夷不信他真的不会搞事,难道是想在明日宴会上做些什么吗?看来要做两手准备。张辛夷想着这些事很快睡了过去,许是太困了。
    宴会如期举行,一切按照张辛夷的想法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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