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阴命

    这深更半夜的，整条街道上都找不到一家诊所。到这个点儿了，一边的诊所全都关门了，想要买药就必须得去市医院了。
    不过这市医院距离我家还是有些距离的，实在懒得开车去了，于是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
    此时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一个人捂着半边脸往前走。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不知道沿着这条路走了多久，总之在跨过一个十字路口之中，我竟然在两栋高楼之间发现了一个家小诊所。
    这诊所周围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背后的大厦是我们这附近唯一的一座百货大楼。此时百货大楼虽说霓虹灯闪烁着，但是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诊所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那并不是白炽灯，而是那种特别老式的灯泡散发出来的独有光芒。门是半虚掩着的，里面的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架，但是在那药架上却只是稀稀拉拉地摆着几瓶药。
    本来看着这诊所挺不靠谱的，但是无奈这附近就只有这么一家诊所，所以我便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捂着脸推门走进去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药水味便扑面而来。
    这屋子并不是特别大，柜台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药盒。我走进屋里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这个人从面相上看倒是挺年轻的，但却顶着一头的白发。而这种白发并不像是染白的，倒像是一夜白头那种状态。
    年轻人看着我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看了看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大褂，便问道“我牙疼，想买些止疼药。”
    那年轻人见我的半边脸肿的特别厉害，便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近前。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便拿手电招了招我的嘴。
    “没看着有蛀牙啊，怎么能肿成这样？”
    我捂着半边脸哭诉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完辣椒就要牙疼几天。”
    “你是不是对辣椒过敏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以前我也没这毛病啊。”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便自顾自地走进了身后的房间。过了半晌，他从里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纸包递给了我。
    “你现在脸肿成这样，吃一般的止疼药已经不管用了。”
    “那您有什么办法？”
    “这是我的特配药，现在吃了能保你睡一个好觉。”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打开了那药包，发现那药包里满是些黑色的颗粒粉末。闻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是看起来就好似虫卵一样。
    说实话，对于这样不明的药物我心里真有些胆怯。而后我便将那妖物包好，笑道“您还是再给我开一些寻常的止疼药吧。”
    “怎么……不相信我的药？”
    我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着买些寻常的止疼药备用。”
    那年轻医生一脸漠视地看着我，而后俯身便准备从柜台下边取药。可就在他准备拿药的时候，我身后的屋门却突然被人给一脚踢开了。紧接着，一个男人搀扶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样子得有6个多月了吧。而扶着她的这个男人，身穿着一件睡袍，显然也是半夜被折腾醒的。
    “医生快看看吧，她肚子疼的厉害。”
    那年轻人抬起头来，指了指一旁的小床说道“先扶她去床.上躺着。”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药。他把药扔在我面前后，便赶紧转身去救人了。他走到那床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孕妇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男人紧皱着眉头，说道“三……三个月了。”
    “三个月？三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肚子？”
    “她本身就体胖……可能……”
    医生没有再说话，他一边拿手摸了摸那孕妇的肚子，一边说道“奇怪……她肚子里怎么感觉有这么多的小疙瘩啊？”
    “啊？不会吧。”
    就在那医生诊断的时候便又有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肚子挺得老高有即将临盆的倾向。那年轻的见状，便赶紧跑过去搀扶着那孕妇躺在了另一旁的床.上。
    此时那孕妇的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她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神情紧张痛苦。年轻的医生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他回头喊了一声，而后一个身材消瘦的老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老爷子虽说身材瘦小干枯，但是看起来却精神十足。他走到那临盆的女人身边，伸手一掐便将她的肚子硬生生的按下去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用力地去压一只气球，但是那气球并没有爆而是泄气给憋下去了。
    那一瞬间，女人的脸上青筋暴起，与此同时一股恶臭味渐渐地散开。只见那女人的肚子就被那老爷子给硬生生的按了下去，而与此同时一些黄色的液体从她的裙子里流了出来。老爷子挥了挥手，说道“不是让你来的时候戴个成人尿不湿嘛，给我这里整得脏兮兮的。”
    那女人的嘴唇惨白，好像一脸释然地躺在床.上，说道“事出紧急，我是在来不及穿了。”
    “来不及穿尿不湿，那你怎么来得及穿衣服啊？”
    女人不说话了，转头那老爷子便走到了另一个孕妇身边。
    “不是说了嘛，临盆之前不要找我。”
    那男人一把拉着老爷子的手，说道“没办法，他实在疼的厉害啊……”
    照例，老爷子伸手摸了摸那女人的肚子，而后眉头一皱狠狠地瞪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没……没什么啊……就是我妈担心她营养不足，就给她煮了一碗汤。”
    男人的眼神躲闪着，但是老爷子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那汤里放着什么？”
    “就是普通的鸡汤……也没什么。”
    老爷子好像是有些生气了，他盯着那男人骂道“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别说这孩子保不住了……连你老婆都得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