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禅散文集

第7章


 
  其实我真实的想法是,如果我真爱上一个人,哪管他做什么!就象丽达爱上拉兹,没有理由。 
  但,林卓扬什么能让我心动?仅仅赁他潘安的貌?仅仅凭小妖没有追到手? 
  情人节快到了,小妖问,有三个男人同时约她,问我去谁的约会? 
  这个大花痴,简直气死我,到底靠什么法术让男人如此伏贴,我气她,谁也别去,有本事约到林卓扬啊。 
  你说的啊,别怪我先下手为强。她在电话中阵阵有词。 
  我略有醋意,还是嘴硬着说,没有关系啦,我看看你这个妖精到底有多少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献身啦。她骂过来,我收线,想,这也是考验林卓扬的一个机会,他口口声声爱我,看他是否口是心非。 
  情人节,我收到林卓扬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我一个人呆在公司的房子里,象一个纸人,但还是硬着心说,对不起,我在加班。 
  然后,那边没有声音了,我的心突突地跳着,寂寞和孤单象一只只小虫子爬过来,我装什么正经,即使不爱林卓扬,过一个情人节又如何? 
  手机响,是小妖,她媚媚地笑着,我和林卓扬在一起啊,他给我买了99朵玫瑰,好漂亮啊,真想嫁给他算了。 
  我说好好好,祝贺你们,然后眼泪稀里哗啦地下来,幸亏隔着电话,那个叫林卓扬的男人,此时想的全是他的好处,甚至,他给我买过卫生巾,还有,一包包话梅糖。 
  然而我一直不要不要。我要什么样的男人? 
  屋里的空调太热,我打开窗,才发现下雪了,从18楼向下望去,有一个人站着,高高的个子,手里是一大捧玫瑰,我差点惊叫起来,林卓扬! 
  我揉了揉眼,确实是他!我狂叫起来,半点淑女样子也没有,然后顾不得坐电梯,一路冲下去,奔向他怀中,呜呜地哭起来。 
  林卓扬说,你总会从公司下班,如果你不出来,我会一直等下去,这个情人节,我只和你一起过。 
  那小妖说的话?他笑了,那是为了让你嫉妒啊,亲爱的,我经历了很大一场美人计,可惜啊,没有中了,不是那一个男人都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的,仅仅为了你啊。 
  我才知小妖说的果然是真话,她爱林卓扬。 
  而我,也许早就爱上了这个个子高高的男人,只是我不知道。 
  但我发现他矮了许多,一点也不象一米九的人。 
  我惊讶,然后问,人们都在增高,为什么你好象是矮了? 
  他鬼笑,小妖说你不喜欢矮个男人,纵然我身高一米八0,还是穿了增高鞋,这样让你看起来舒服一些,为我的爱情增加一些保险系数,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还我本来面目,你若不爱,只说明你太在乎外形,而我的内心,你看不到,这样的女子,不爱也罢。 
  我扑向他怀中,说着想了很久的话,林卓扬,我爱上了你,纵然你只是一个小科员。 
  而林卓扬说,傻瓜,小科员不能自己有个公司吗? 
  这次,轮到我目瞪口呆了。但接下去的想法就更幸福,因为,我终于不再可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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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爱上寂寞 
 
  文/雪小禅 
  她常常在他睡熟的时候悄悄地看他,这个时候他是安静的,象个婴儿,没有了暧昧的眼神,没有了狂躁的心情,偶尔会露出微笑,白的牙露出来,象一头小兽。 
  他醒了的时候总是说,你没睡吗海伦?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海伦,这个象花一样的女孩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怕一睡着你就走了,然后不再爱我了。 
  马格说,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爱你?你象一头小鹿一样,我爱你。 
  海伦说,你爱过多少女人?她本来不想问的,但是,还是问了,她多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啊。 
  很多。马格点了烟,淡淡地说,表情永远是那样,淡淡的,仿佛与他无关。 
  海伦的身体一紧,很冷似的,然后抱紧了胳膊,走到地毯上,点了一棵烟,是从爱上马格,才爱上烟的,没有马格的时候,就有了烟,那些闪闪亮亮的烟头,和海伦相互取暧。 
  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马格。他是广告人,要找模特拍照,高高瘦瘦的海伦来了,站在一群靓丽的女孩子中,海伦象一朵还没有开好的花,旧衣旧裙,在阳光下细细的腿穿一双麻编的凉鞋,所有模特都穿了高跟鞋,只有海伦,是平底的凉鞋。 
  当然不会选中她。因为她小小的扁平的胸。象个没有发育全的孩子。 
  但马格要了她的手机号码。说不清为什么,第一眼看她的时候,有一种怜爱,象自己的妹妹,其实妹妹死了多年了,在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掉到河里,再也没上来,也是瘦瘦的,头发少很黄,只是眼睛很大,总是一脸神往地看着他。 
  马格有很多女人。各种各样的,逢场作戏而已,没有人得到过他的心,广告做的多了,美女见得多了,心渐渐地就麻木了。 
  而海伦,有让人心疼的地方。 
  再约她的时候,她在上课,大学四年级的学生,正忙着论文,但还是出来了,穿了肥大的牛仔裤,肥得可以把她装起来一样,梳了马尾,还是那双鞋,眼神是惊慌的,马格想,四年级的女生,还有这样的眼神,难得。 
  有事吗?居然这样问他。他笑了,没有一个女人这样问过她,她们象一只只豹,无时无刻不再吸引他,因为他的钱,一个有钱又有情调的老板,开一辆敞棚的奔驰跑车,足能让有些女孩子喜欢的。 
  海伦。他叫她,这是神话中的名字。真好。 
  吃饭的时候,她几乎一直是低下头的,好象不敢看他,马格想,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现在?如此奢华萎靡的一代? 
  带她去燕沙买衣服,她还是怯怯的,不肯指一件,只说够穿,马格想,难得有这样不想掏干自己腰包的女人,心里就更喜,指了最贵的,海伦却拒绝着,那件不适合我。到底是选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几乎垂到地,瘦瘦高高的她穿上,真好,象一朵白莲花,干净而纯粹,有些女人天生不适合金银璀灿。海伦就是,她象一朵朴素的花,珠宝金银在她身上,是多么不合适。 
  却没有想到,和她做爱,却是那么狂。只有几次的引导,海伦几乎是无师自通,穿了黑色的蕾丝胸衣,她从不脱掉纹胸,黑色的长发垂下来,象一个女巫,那么瘦的身体,象一座煤矿,一座已经点燃的燃烧的煤矿,原以为,她只是一张纸,薄而脆弱,而她的疯狂,真吓住了马格。 
  马格说,海伦,你象一朵在大雨中承受风雨的狂野的花。 
  静下来的时候,海伦象一只猫,静静地在他身边,身体凉凉的,象蛇一样凉,马格奇怪,这个身体如此凉的海伦,怎么会如此狂热啊。 
  只是马格的身边依然美女如云。海伦有时来找他,片场在拍片,那个美女用纸亲昵的擦去马格脸上的汗水,海伦远远地看着,心里就疼,那种疼,是用刀割了肉,再洒上盐。 
  再见马格的时候,只是眼睛愣愣地看着他,手上冰凉的,唇也是凉的,他抱起她,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和她做爱。他想让她痛,让她叫,然后她没有。象一只沉默的鱼,在岸上的鱼。 
  完事后,她起来,在床前来回走,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披头散发,象个女妖。她来回走,很多个小时,只是走。 
  海伦。海伦。马格叫着,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有一把刀,瑞士的军刀,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那把刀,曾经杀过人,是凶器,因为母亲外遇,父亲把刀插到母亲的心脏,一瞬间,她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但是刀留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的寂寞。她始终不敢相信爱情,所以,四年大学,到二十二岁,没有男人靠近过他,而终于走近她的男人,却身边美女如云。 
  爱上他,才知道,有些寂寞是口井,深不见底啊。 
  她去纹了身,在身体最隐秘的地方,是他的英文名字,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的,而为了他,她甚至于可以放弃生命,纹身又算得了什么?那些痛,那些针刺的快乐,让她和做爱一样,在飞啊。 
  马格看到的时候落了泪,为了他的泪,她也值了。 
  海伦。海伦。他轻声地叫着,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妖气重重?你前世欠我什么,为什么追到来世? 
  那一刻,海伦的眼泪象海水,落了一潮,一潮又来。 
  最爱的时候,总有泪水,马格说,没有哪一个女人象你,爱得如此销魂,爱到骨髓里。 
  海伦毕业的时候,马格说,到我公司来,做我的助手。海伦摇头,我怕自己会死掉,那些美女,我怕。 
  马格叹息,你让我好累。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不能通俗一些,比如,你和我要珠宝,或者戒指,我都会给。 
  我不要,我要的,只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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