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85章


  “为什么要舍弃一半生命施展血咒?”我略带好奇问道。
  拓拨月凄凄一笑:“因为昆仑神托梦告诉我,拓拨将遭灭国!”
  “爱情,只求得一个结果!后面呢?”我徐徐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答案。
  拓拨月的声音仿佛从水底传来,清澈透明:“胭脂公主说:长相守!”
  长相守,不分离!长相守,不分离!我在心底默默念着。
  想着念着好一会儿,我长舒一口气,叹道:“你全部告诉我,想要我答应什么吗?”
  拓拨月明媚的脸上出现难得的静谧:“给拓拨留一条后路。”
  “可以!”我回答干脆,但又问道:“为什么不求上官毅之?”
  缓缓地,一个彩线绣囊浮出了碧波水面。
  “第一次见他时,与他挥鞭激斗一场。其间,他腰间掉下一个绣囊。他十分珍惜地收好。后来,我知道了那是他娘子为他亲手绣的,当夜,我也亲手做个一个送给他,并说,哪天你心里想清楚了,就只准留下一个绣囊。”
  “三年前,他放弃了我的绣囊,说,我不需要它了!”
  “他放弃了?”我喃喃自语,不可置信。
  “从三年起,大将军府全部事情都由你的哥哥上官去疾一手打理,他只不过是一个沉浸在回忆里的老头了。”拓拨月的声音冷冷清清。
  原来他还是在意娘的,只是年少的迷茫,隔断了他们的相守!
  春风拂面,梨花清香幽幽传来,我迎风起身,远离了那一池碧水。
  “我会替你收藏胭脂碎的!”
[番外:锦绣裂(苏婉)]
  桃儿红,妹儿俏。柳色绵绵,情哥哥呀,可莫负了小妹子一片心……
  清脆的嗓音穿过薄薄的晨曦淡金阳光,投洒在孤寂的冷宫里,温暖一片空间。
  歌声介在女童的清纯与女人的庸媚之间,带着少女独特的春意盎然。多久的时间没曾听过这样有活力的声音了,三年,十年……,怕是半生不曾闻了。
  昭阳宫,曾经无比受人瞩目的华丽宫殿,曾经后宫权利巅峰的恢宏宫殿,如今也只能靠这一点微弱的嗓音来增添一抹亮色!
  桃儿红……妹儿俏……,薄凉的声音从我唇边慢慢逸出,苍凉的直逼出我冰寒的泪水。原来以前的黄莺般的温润嗓音,早已随如花年华,一去不复返。
  搭在身上的毛毯也在随心绪缓缓滑落。春日里的清晨寒气恰似一把针,扎痛了我百创千孔的心。
  终于睁开了眼,抓住下滑的毛毯,撇头瞧了一眼。穿着粉红衫子,似粉蝶般穿梭在郁郁树丛中的琥珀。琥珀一颦一笑,止不住的春色,轻舞群摆,恍然间回到年少无知。
  琥珀,多少年了,怎么京城的歌还没有变。我怅然叹息。
  可是这歌好听啊,所以经久传唱。琥珀眨着明亮的眼睛,坐在我的身旁,软软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娘娘,给琥珀讲讲你们的传奇故事吧。
  传奇?我知道我发出了一丝冷笑,也浇凉了琥珀的热切。
  才三年的时间,灰败的三年冷宫生活就足以让人们将我列入了传奇故事,从此只在人们的回忆中出现,只在百姓的饭后茶前说起。
  他,她,我,当然还有不被人们熟知的姐姐,编织了现在人们口口相传的传奇……
  
[番外:锦绣裂(一)]
  那年三月,桃红柳绿,我恰及笄,年华正好,犹带稚气却又一身骄傲。
  春风穿林,绚烂桃花瓣悠悠飘零,我的眼前一片火红,胸中欢喜不由得喷薄而出,放喉婉转几声高音,便唱出了刚学的京城歌谣。
  桃儿红,妹儿俏。柳色绵绵,情哥哥呀,可莫负了小妹子一片心……
  边唱边舞,足尖旋转,裙裾飞扬,就舞到了姐的身边。
  “不长进的丫头,唱地什么歌!”姐淡淡蹩起眉,啐道。然后折起手中的纸张,叹气,“直搅得我看不了文章。”
  是我舞动的衣袖卷起阵阵的风,直吹得姐手中满是字迹的一叠薄纸哗哗地响。我面涌红潮,眉梢飞扬,笑道。“哎哟哟,怕是你的心蠢蠢动了,却要硬赖上我。”
  姐蓦地红霞晕上双颊,眼波一横,微微嗔道。“哪里来的春心萌动,倒是你丫头唱得浓情绵绵,指不定是瞧上了哪家公子!”
  我轻翘唇角,表示假意的不满。可身子却不由得挨着姐坐下,环上她柔软的臂膀,鼻息间充盈起淡淡的少女体香。“姐,今年的才子们可有谁入得了眼?”
  姐,陪伴了我十五年的姐姐。她有美好的一切,包括她的名字也如她一般美好。苏宁,她就像是安静的花朵,在宁淡春风中慢慢绽放。
  人人都说我貌美如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毫无瑕疵。可在我的心里,只要姐一站在我的身旁,我娇艳的容貌就开始渐渐缩萎。是啊,任何东西在她的眼波里,都能融化。她的眼睛像是沉静的湖水,微波荡漾,让人屏住呼吸沉溺在黑瞳中。
  “没有发现惊艳之才。”姐抬起纱袖,抹去我额角的汗珠。姐的文采斐然,好得可以让作为翰林的爹爹服输。但是姐却有一丝遗憾,淡道。“不过,今年的状元的确是腹有经纬。”
  是吗?我呵呵明媚笑起。“原来姐也会欣赏他人啊!”
  姐如水的眼,陡然一沉,像是在逃避一个猛兽,慌慌道:他乃丞相之子,权贵满身,必是一个纨绔子弟,浪费了一笔好文墨而已。
  “既是这样,姐不如我们就亲自验验天下才子,挑起锦旗,会一会风流文士。”我很大胆地说出脑中想法。
  姐却紧张叱道:“成何体统?”
  三言两语,来来往往,姐还是如以前一般,被我说服。
  第二日,我们就在京城最雅的茶楼,高挑一番白布,写下战书,文比天下士子。
  三日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但是每位才子皆被姐一一压倒文采。
  失望之余,姐对我悄声道:“婉儿,今日最后一天,明日你我都安心待在家中了。”
  夕阳余辉金红交错,温暖的让人心动。姐已经开始静静收拾起笔墨。就在此时,他一袭白衫,裹着夕阳温暖光芒,走进茶楼。
  微微一笑,便雅风满室。
  “请问哪位是苏小姐。”他礼貌地问起。
  我笑灿春花:“都是苏小姐,公子找的是哪位苏小姐。”
  他一丝惊愣,但瞬间就雅然浅笑,淡淡的眸光定在了姐的身上。“当然是执笔生花的苏家大小姐。”
  “不是舞倾四方的苏家二小姐。”原来他的身后还有同样优雅的淡青衣衫公子,只是少了他的温润,多了世人的狡黠。现在青衫公子用他晶亮而狭长的眼瞧着我,唇边似笑非笑。
  此人非善类,我的心立刻告诫我。瞥了一眼他,不再逞言语上的胜负,转身寻找姐的淡宁身影。
  茶楼一侧,白衫公子已经与姐比试起来。
  一炷香后,姐的额头泛起细细的汗,柔软的唇开始像褪色的花朵,苍白渐现。
  姐一向体弱,若是遇到紧张时刻,极易晕倒。不及细想,我箭步冲向前,扶住了姐些许摇晃的腰肢。
  用力过大,竟让姐打翻了手边的墨砚。浓黑的墨汁,如花开,泼洒了他半身白衣。点点墨迹,渲染一身,也浮起了浓浓的清水墨香。
  姐有些懊恼,他却自若无事。
  “苏宁认输。”姐轻低下头,幽幽道。“坏了公子一身锦衣,不如就赔与公子一副锦图。”
  姐细长单薄的手指飞快地抄起笔,不容拒绝,已经下笔在他的白衣。就着随意的墨迹,姐或挑,或延,寥寥几笔,勾勒出一疏寒梅。
  “朱砂。”姐低缓说道。
  我却快速地递上朱砂颜料。瞬间,艳艳红梅就绽放在了白锦上。
  姐抛下画笔,侧头瞧了一眼红梅,悠悠低笑一声,便抬起双眼,对他道:“一副寒梅且当赔罪。”
  刹那间,我发现姐一直沉静如湖水的眼里,漫起碧绿缠绵的水藻,铺天盖地,掩不住的温柔。
  “下在白子谦谢过苏小姐赠画!”他淡然的眉间亦是掩不住的喜色。
  而青衫公子也认真道:“商少维也谢过苏小姐让小生开了眼界。”
  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一切,府中小僮急急道,老爷生气,正朝这里赶来。
  来不及告别,我与姐就匆匆离了茶楼。
  至此以后,有一段锦绣花开。
第七卷 关山碍(一)
风信沉屿
    玉门关,巍峨在立。
    烈风呼啸,旌旗飞扬。
    “哥,还在生气吗?”我躲在斗篷里,瞅着身旁全副戎装的哥小心柔声问道。
    “哼!”哥立即止住步子,阴沉着脸,略略白眼:“丫头这些年胆子比天大,还怕惹哥生气吗?”
    “怕的,怕的!”我环住哥的胳膊,乖巧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总不能将拓拨阳晾在关前太久,让别人以为我们怕了他似的!”
    “激将转移法?”哥挑高眉,眼中精光四射,似乎想要将我的每一寸心思看得通透:“不要急着将矛头引向拓拨阳。我问你,药按时喝没?”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