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一直都不孤单

第37章


 
  纯白浪漫的婚纱,在教堂圣洁的烛光辉映下,梦幻唯美的仿佛在每个女孩梦境中出现过的童话。 
  温柔的风吹拂过来。 
  薄薄的细纱轻舞飞扬,在烛光中透出点点晶莹的光,美丽的近乎虚幻。 
  千沫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坠在胸口的精美蕾丝。 
  指尖掠过放在上面的精致卡片。 
  Tiamo。 
  她默念那个用华丽字体书写出的单词。 
  意大利语中,我爱你的意思。 
  旁边还有一行清俊的字迹,很熟悉的笔迹。 
  “愿意为我,穿上它吗?”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珠,像氤氲着水汽的玻璃,泛起迷离的水光,仿佛有破碎的星辰坠落,一片璀璨的光华。 
  “北晨瑾……”她低低自语,眼眸中有着轻柔的笑意,浓密的长睫毛,却沾着湿润的雾气。 
  “你别告诉我,这样就是在求婚啊……” 
  一群白鸽展翅飞过。 
  少年斜靠在教堂对面的小巷子中,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倾泻的金色光芒中,他是唯一的一抹白色,优美唇边扬起淡淡的微笑,他的倾城光华,绝美的让人窒息。 
  她应该,看到那件婚纱了吧。 
  她应该知道,那是特意为她设计的吧。 
  一年,他遵照约定回来了,为了给她惊喜,才骗她说赶不回来,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他又怎么可能失约呢…… 
  他正想向教堂走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巧迎面走来,他低着头,似乎很多天没吃饭的样子,走的踉踉跄跄,经过北晨瑾身边时,他的膝盖突然一软,砰一声昏倒在地。 
  他的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弯下腰,他向那人伸出了手。 
  “你怎样?要去医院……” 
  话音未落,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在瞬间刺入了胸口。 
  他错愕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歹毒的眼睛—— 
  像一场可怕的梦魇,柯翼怨毒地对他冷笑,那笑仿佛来自地狱,让他遍体生寒。 
  “我跟了你整整一天啊,你终于回来了,北少!” 
  妖冶的血花在他的胸口灿然绽放,那一抹艳色,凄厉的如此惊心。 
  他慢慢的向下倾倒,背脊砰然坠地—— 
  “你不混帮派也可以在外面活的很光鲜,可我不能……”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充满恨意。 
  “拜你所赐,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你凭什么还想过安逸的生活?要下地狱,大家就一起吧……” 
  扔下带血的刀,他冷笑着,一路踉跄着跑远了。 
  北晨瑾伸手摸到了自己滑腻的鲜血。 
  不断从胸口汩汩涌出。 
  这里面混合着她的血,现在却从他的身体里流逝,他吃力地按住伤口,她说过不许他受伤的,她说过不可以浪费她的血。 
  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做到了。 
  他答应过她的事,好像都没有做到。 
  原来,仇恨真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圆,他以为他已经逃离了过去的阴暗,可没想到,最终,自己依旧是被圈在那个圆里的…… 
  他听到轻风中教堂悠扬响起的钟声,那清悦的声音宛若天籁,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就在不远处的尖顶建筑,倒映在了开始涣散的茶色瞳孔中—— 
  婚纱的主人还在那里等着他…… 
  她在等他,在等他。 
  不甘的绝望蔓延过全身,喉口甜腻的血腥味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时间,是不是不多了……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不……不行……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小巧的戒盒从他的口袋中滑落,摔在地上,犹如一朵砰然绽放的花—— 
  设计精美的戒指从雪白的丝绒垫中掉了出来,滚过被血浸湿的地面,划出一道绵长的艳色轨迹,向教堂的方向蔓延—— 
  初夏的阳光竟是冰冷的,照耀在戒圈内,反射出了一点璀璨的灼白。 
  那里镌刻着一行细小优美的字体—— 
  Tiamo沫。 
  千沫十指交叉,祈祷般的把双手放在唇边。 
  心口突然一阵绞痛。 
  教堂的门,在这一刻从她的身后被推开。 
  几只白鸽扑着翅膀飞过。 
  烛光摇曳出忽明忽暗的光影。 
  在她蓦然回眸的瞬间,只看到纯白的衣袂随风翻飞,仿佛轻盈欲飞的蝶。 
  万道耀眼的金芒,如盛夏最绚烂的阳光,在教堂门开的那一刹那,猛然绽放。 
                  
Chapter10 画在掌心的心型圈
  三年后。 
  又是夏至的季节。 
  阳光如水晶般清澈,温柔地洒落一地。 
  少女坐在海棠树下的长椅上,她精致的心型脸孔在阳光下格外剔透,流泻的长发遮住了光洁的前额,眼眸秋水般温柔明亮。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婴儿,粉粉的肌肤,睫毛浓密,他好奇地睁大眼睛,起劲的用小拳头拽着她丝绸般光滑的发,仿佛爱上了那样美妙的触感,他开始咯咯的笑,无邪的像个小天使。 
  “乖宝贝。”千沫笑着亲了亲他柔嫩的小脸,下巴轻轻贴上了他饱满的额头。 
  温柔的手臂,轻轻从身后圈住了她。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的笑容越加明媚。 
  “瑾,你来了?” 
  少年握了握她的手,从她怀中抱过了宝宝。 
  小婴儿显得开心极了,他兴奋的发出咿呀声,含混的发出“麻、麻……”的叫声。 
  “他会叫妈妈了?”他惊讶不已,随后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指逗弄他嫩嫩的小脸,“乖乖,叫爸爸!” 
  路过的医护人员,还有一些来花园散步的病人,都用赞叹的目光欣赏着那样完美的一幅画面—— 
  女孩在一边静静微笑。 
  阳光落进她乌黑清澈的瞳仁,可是她的眼神却空茫一片。 
  路过的人们忍不住惊讶惋惜。 
  任谁都看的出,如此美丽的少女,她看不见。 
  “我拜托你啊!”一个受不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星绮翻着白眼从少年手中抱过宝宝,“别骗我侄子叫你爸爸!” 
  “我也拜托你啊,自己带好你表姐家的小鬼,”少年斜了她一眼,皱着眉用力擦了擦脸颊,“他是不是属狗的?亲我一脸口水。” 
  星绮哼哼。 
  “那你还抱那么起劲。” 
  叶千沫微微侧着头,似乎是在聆听。 
  细白的手指伸在半空,她仿佛有些不安的轻轻叫道。 
  “瑾……” 
  他立刻回过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在女孩细腻的掌心上,轻轻写下两个字。 
  “我在。” 
  夏风轻盈。 
  少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他右耳边的皇冠耳钉,在阳光下璀璨出一点耀眼光亮。 
  华美绝伦。 
  星绮抱着咿咿呀呀的小侄子,心痛的眼睛微微湿润。 
  三年了,千沫看不到听不到的与世隔绝三年了。 
  三年了,她把宿西雨当成北晨瑾,三年了。 
  三年前,北晨瑾死在教堂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赶到那里,死在千沫怀里。 
  而当星绮他们赶到医院时,医生正束手无措。 
  任谁也无法分开他们紧扣的十指。 
  最后医生表示实在没有办法,只有截断死者的手指了,结果很奇迹的,千沫的手,就在那一刻突然松开了。 
  而实际上,她不可能听的到。 
  在北晨瑾回来之前的两个月,她就因为被病毒感染了听觉神经,永远失去了听的能力。 
  之后她一直处于严重的昏迷状态。 
  昏迷中她不停地流泪哭泣,不停的重复着那些话—— 
  你说什么……瑾……我听不到……我已经听不到了…… 
  不……不可以……瑾的手那么漂亮,你们怎么可以截断……他没有了手指,以后还怎么继续画画……不可以……不可以…… 
  所有听到这些话的人,都忍不住心碎。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醒来后,却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记忆和视力。 
  医生检查后,竟发现她的眼睛完全没有问题,并不是因为视觉神经被感染而失明,这恐怕和她失忆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打击所致。 
  或者她潜意识的,根本不想再看见,也根本不想再记起。 
  而宿西雨,在她终于醒来之后,只是很郑重的对叶礼说了一句话。 
  叔叔,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请把她交给我,我发誓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 
  叶礼泪流满面的微微点头。 
  于是,当她虚弱地叫着北晨瑾的名字时,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指,在她苍白的掌心,画下心型的圈—— 
  然后他写了两个字。 
  我在。 
  …… 
  那样骄傲的少年啊,却甘愿从此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星绮很难想象,当他听到她叫他瑾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他的脸上却从未露出过痛苦,他努力的学着怎么照顾她,他推掉一切的演出,除了上课,就是在医院陪伴她,从最初的笨拙,到现在的熟练,他用心的甚至连叶礼都觉得心痛。 
  星绮只见过他哭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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