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地带(全)

 
 
    陈重：我怕你了，你别说太大声。 
 
    林灵有些生气，说：难道我很丑？做你的女朋友让你觉得很丢脸？ 
 
    陈重：你够十八没？ 
 
    林灵：陈重你？！ 
 
    陈重怕她又大声张扬，只好低声下气地说：我认错，你的生日我陪你过，你要怎么过都行，好不好？ 
 
    林灵想也不想，得意地吐出一句：这是你说的。      （邂逅是一种偶然还是必然？） 
 
    我曾说，邂逅可能成就一段爱情，那么，是否也能带来一次（或更多的）性爱呢？ 
 
    若非一次的偶然和一次的必然，陈重与李静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是因了林灵所带来的必然和偶然，他与李静有了故事。 
 
    陈重特意打扮了一份――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或说有男人味）。 
 
    他隔着一张桌子在李静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有着比林灵还短一些的黑发，看起来很是青春靓丽，脸容丰满有光泽，美丽中现出一种成熟的风韵。 
 
    李静说：你是林灵的哥哥林智？ 
 
    陈重：嗯，她让我来学校见见老师。 
 
    李静：你们爸妈呢？ 
 
    陈重：出差了，要三天后才回来。 
 
    李静：你妹妹一直都是很优秀的――陈重：嗯，是这样的。 
 
    李静：她以前的成熟一直在全校的前十，但上个学期期末考却连前二十都不进。 
 
    陈重：…… 
 
    李静：上个学期后半段时间，她上课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了？ 
 
    陈重知道那是因为林灵认识了自己的缘故，但这事是说不了的，他说：本来不想说的，那段时间我父母吵架，几乎要离婚，我想她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还好，现在我们的爸妈又和好如初了，她应该能专心学习了。 
 
    李静给了他一些同情的眼光，说：对不起。 
 
    陈重：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李静：但是――陈重：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静：她前天没有请假，也没有来上课，这你，知道吧？ 
 
    陈重：我知道，前天她突然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没来得及通知你，请你见谅！她还一直担心被你骂，怎么，昨天她没有跟你说这事吗？ 
 
    李静：我问她，她什么也没说。 
 
    陈重：这小妮子！ 
 
    李静：…… 
 
    陈重：老师，我去把她叫过来吧。 
 
    李静：现在上课，不用叫她了，既然是因为突发的病而没来校，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以后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你那时应该打个电话给我的。 
 
    陈重：我问过她，但她没有老师的电话。 
 
    李静：…… 
 
    陈重：老师可以给电话我吗？ 
 
    李静：…… 
 
    陈重：你担心我有别的用途？ 
 
    李静：不，不是这样――陈重：为何不敢给我电话？ 
 
    李静只得把办公室的电话说了，陈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说：XXXXXX，我没记错吧？ 
 
    李静说：你不记在本子里？ 
 
    陈重：我的记忆很好，特别是对于美女的电话记得紧哩。 
 
    李静：…… 
 
    陈重：老师，你真美丽！ 
 
    李静久久才说：谢谢。 
 
    陈重站了起来，说：我从来不知道我妹妹有这么漂亮的老师，这真是她的福气！老师，先告辞了，有空我打电话约你喝茶，我妹妹就劳老师操心点了。 
 
    他刚走出去，办公室里的老师就议论开了，多数认为：陈重是一个痞子，全身上下散发着流氓的气息。不过有一两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觉得陈重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有着浪漫的个性又具有淡淡的野性。 
 
    李静说：以后你们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请你们说我不在。 
 
    她的心里却念叨着：“浪漫而野性？” 
 
    她怎么也料不到，她很快地就又将与陈重见面，更令她无法想象的是：陈重最终以一个情人的身份进入她的生命，成为她生命中一个“浪漫而野性”的传说。        故事与真实之间似乎也是一种存在的两极；故事的基本元素是幻想，它的本身就是偏离真实的一种存在。 
 
    一个作者写书（或讲故事），一般都期待读者能看得明白他到底要写什么，无论他写的是真实还是“纯属虚构”，都想让人相信这是真实的，希望得到认同。 
 
    然而故事本身与作者没有多大的联系，故事只是作者脑中瞬间显现的形式，一个瞬间接一个瞬间的“显现”就成为一个连接的故事了。不可否认，某些时候，故事里有着作者的影子，只是影子毕竟不真实。一个作者，在写故事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理念：要把生活原本地体现出来。可是，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我们的影子，在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是淡得无法看清的，况且，人世有着太多的影子，这些影子基本上会把（作者想表现出来的）那个影子覆盖了，或者是与其他的影子重叠。如此，就连影子也不见得真实了。 
 
    我在写这故事的时候，并非要所有的人都相信这些事情曾真实地存在过；我没有这个意思，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让人明白一个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就连作者本身都不明白的，许多时候只是把成形在脑中的故事述之以文字，从来没想过这文字所概括的故事背后到底映射着什么，每个读者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已经很难，何况让人相信所写的真实性呢？ 
 
    我相信：许多故事的真实性都不是故事本身，而是在故事之外的无关紧要的枝节。 
 
    如同一个故事，让它继续下去的，不是很庞大的故事情节和合情合理的构思，而是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若有若无的琐事。 
 
    只有看来起来是半真半假的瞬间，才能很好地把一个故事串连起来；我们都知道：生活可以是一个故事，但故事却绝不是生活。 
 
    （我几乎忘了：陈重不是我生活里的真实，只是我的故事里的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就连整个故事都是我的脑中跳跃着的若有若无的形式，我把这种形式用语言串联起来，于是就有了陈重的生活，而在他的生活里，也就有了故事。） 
 
    在陈重的生活里，他与李静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如果你出来后，看见一个抱着小黑猫的女性，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这是灵光闪烁在与陈重见面之前的约定，也正是这个（相对李静来说）无关紧要的约定，成为李静与陈重之间的“偶然”。        （如果要真实，请不要在故事里找啊！） 
 
    下午五点钟左右，陈重在学校门口又相遇了李静，令他吃惊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 
 
    他走近一看：猫儿四只脚上都缠着蓝色的线。 
 
    他记起灵光闪烁的话：我喜欢你，所以喜爱夜色，我会抱着一只黑乎乎的猫儿等你，在黑猫儿的脚上会缠着蓝色的线条儿。 
 
    他那时问：为何要蓝色。 
 
    灵光闪烁：蓝色代表着浪漫。 
 
    （真是这么浪漫吗？） 
 
    陈重不敢相信地盯着李静，他怎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竟是灵光闪烁――竟是将要与他发生性关系的女人？ 
 
    李静也认出了陈重――她的学生的哥哥――浪漫而野性的大男孩。 
 
    陈重说：这是我妹妹的猫。 
 
    李静问：你妹妹很喜欢猫儿？ 
 
    陈重愣了一下，说：是的，她喜欢。 
 
    李静：你可知道你妹妹把猫儿带到学校来上课？ 
 
    陈重看了李静好一会，才说：所以你就借她的猫儿一用？ 
 
    李静：也可以这么说。 
 
    陈重：你真聪明。 
 
    李静突然问：你爸妈回来没有？ 
 
    陈重：这种时候，你问这个干嘛？ 
 
    李静：那什么时候该问？ 
 
    陈重：…… 
 
    他的心里窝着一团疑：这女人不是在QQ上说得好好的吗？怎么此刻只顾着问林灵的父母的行踪？神经有问题吗？早知不来了！ 
 
    李静见陈重一时无话可答，语气变轻了些，再问：到底回来了吗？ 
 
    陈重：应该回来了吧。 
 
    李静又大声起来（这似乎是老师们的习惯）：什么应该？你连你爸妈有没有回家都不知道？ 
 
    （他心里喊冤：他们哪是我爸妈？） 
 
    陈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