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地带(全)

 
 
    她在好友栏里找到“幻夜”，于是打出一行字：陈重，你能原谅我吗？ 
 
    陈重站在她身旁不言不语，这震惊太大了：林灵竟然是灵光闪烁？ 
 
    林灵关了QQ，给了一块钱老板，也不叫老板找钱，二话不说的就走出了网吧。 
 
    陈重跟着她，却是料不到她走到了杜凌风租房的楼前，她才说：杜凌风在上面吗？ 
 
    陈重：不在，他在学校。 
 
    林灵就走进楼里，上了三楼，在杜凌风的房间前站了，说：开门。 
 
    陈重不言语，也没有开门。 
 
    林灵：我知道你有钥匙。 
 
    陈重只得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林灵就走了进去，转头看着还站在门外的他，眼泪在双眼打转，他想了想，也跟了进去，林灵就把门反锁了。 
 
    她把书包丢到床上，自己也坐在了床沿，说：你站着干嘛？ 
 
    陈重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又说：坐到我身边。 
 
    陈重说：你不上课吗？ 
 
    林灵：我叫你坐到我身边，你没听到吗？ 
 
    陈重：这不好吧？ 
 
    林灵：有什么不好？谁看得见？ 
 
    陈重只得坐到床上去――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就把脸靠在他的肩膀，轻轻地哭泣。 
 
    （是谁说过了：女人的泪水是男人的心灵不能承受的轻。） 
 
    陈重的手从她的背绕过，搂着她的嫩肩，手掌轻柔地抚着她的发，轻声说：谁欺负你了？ 
 
    林灵只是哭，泪水湿润了他的肩。 
 
    陈重说：告诉我好吗？ 
 
    林灵：你不怪我？ 
 
    陈重：…… 
 
    林灵：现在你知道灵光闪烁就是我了，你一点也不觉得我在欺骗你吗？ 
 
    一声轻叹，出自陈重之口。 
 
    林灵接着把自己的事全部地说了出来，陈重终于明白这个女孩有多爱他！ 
 
    “我其实不想骗你的，只是我说我是十五岁的时候，你总是不相信，后来我只好说成三十岁了，我把自己的岁数翻了倍，你却信了。很早我就说要和你见面，因为我不想再骗你，可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我也想只在网络里和你熟悉，早就想在现实里和你交往了。但是，在现实里，你也成了我的朋友，这就令我无法把网络中的我向你坦白。在现实里，你总是把我当作小女孩看待，只有在网络里，你才把我当成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我怕如果你知道了，会不理我了，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络，或许你都要陌生了我。你，你会不理我吗？” 
 
    “你是我的精灵儿――” 
 
    “我讨厌你把我当成你的精灵，讨厌你说我是小女孩，我不要纯洁，也不喜欢你嘴里的象征着纯洁的精灵。或许我真的是小女孩，可是，无论是成熟的女人还是刚长成的少女都懂得爱的。女人天生就是爱的产物！我真的爱你，从你把酒吐到我身上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要爱你，你却把我当成小女孩……秦露妮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也没大我多少，那时你为何不说她是小女孩？” 
 
    “我……” 
 
    “昨天老师在课堂上缴了我的猫，她说要到我家去，我就装肚子疼躲到厕所，她却在门口等我，谁知她竟与你去喝茶了？你竟没发觉她不是灵光闪烁？你把我们的事全部告诉她了，她今天一大早就找我单独谈话，说我这么小就变坏了，还说上午放学后一定要到我家和我爸妈说。我很怕，课也不上了，只想到要来找你。或许以后我很难见到你了，爸妈知道的话，一定会大骂我一顿，然后再把我调到离这里很远的学校上课的，我最怕他们会找你。其实整件事都是因我起，我不想你被他们……” 
 
    她突然把头埋入陈重的胸膛大哭起来，陈重抱她紧紧的，他的双眼也流出了――泪！ 
 
    他说：你别担心，待会我去找李静，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相信我！ 
 
    林灵抬起脸，泪眼盯着他，含着泪说：嗯，我相信你。       李静料不到陈重会因为林灵的事而找上她。自从第一次相遇陈重之后，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时常想着这个大男孩。也许，他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男孩，他有着端正的相貌和壮实的体格，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然而这些都是不足以令她心乱的，叫她不能抑止地想着的却是一句从别人口中说出的不经意的话儿：浪漫而野性。 
 
    她已经很久没有历经爱情的感动了。 
 
    年青时的爱情以及对爱情的所有幻梦，都随着时间流逝和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沉埋在她的岁月里。 
 
    （这是谁说的屁话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也许爱情最终会被家庭的琐事消磨。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出来，很幸运的，她和恋人同时分排到一个中学教师，于是顺理成章地，也就结了婚。婚后的生活，在最初的两三年，算是美满的。哪怕没有了爱的激情，也有着生活的温馨。 
 
    他们不打算太早要孩子，（反正是不能多生的）迟些再生个宝宝是她和丈夫的一致认知。可是也就在四年前，她的丈夫下海经商了，全力在商场上打拼，也就渐渐地忽略了她，忽略了这个温馨的家庭。这是她能够理解的，毕竟要在商场上取得一些成绩，是需要许多努力的。 
 
    时来运转，该是她丈夫发达，在短短的三年内便混出了个名堂。（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他的丈夫开始习惯了外面的夜，有时甚至连续几夜不回来。在一年前，她的丈夫把生意做到外省，也更难得见一回了。如果单单是不回来，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她确切地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人，且不止一两个。（我曾说：女人或许容许自己的男人去嫖，却绝不准许他们在外面养个小情妇之类的。）她和丈夫吵过许多次，直到现在，她已经厌烦了，连吵架都懒得吵了。若非刚好去年生了女儿，她或许会提出离婚――这事在她脑中闪现过许多次，只是她从来不敢提出来，她还期待丈夫来个什么“浪子回头”。她怎就不明白，这世上只有没钱的男人才会回家，有钱的男人总是在外逍遥的？ 
 
    丈夫背叛了她，背叛了她的爱情，背叛家庭！ 
 
    她不容许这种背叛，但她没办法，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弱者（男性社会的附庸）！ 
 
    （女人是感情的动物。） 
 
    然而她还是有着她的理智的，在陈重未出现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让自己也学会去背叛――背叛她的丈夫、背叛她的爱情。 
 
    没有了丈夫，她依然有着女儿；打从女儿面世的一刻起，女儿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丈夫的父母都不跟他们住，丈夫是经常不在家的，她也要上班，所以她请了个保姆。她不在家的时候，孩子就由保姆奶动物的乳汁，只要她下班回来，她依然用母汁奶她的孩子。母乳，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血缘的联系；她懂得这个道理，不能叫自己的孩子单单依赖动物的乳汁成长。 
 
    （文明的形式的多样，促使哺乳的形式也多样化了！） 
 
    在她的认知里：陈重无疑也是一个孩子。 
 
    只是陈重首次出现在她眼前时，是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份出现的，像他那种年纪，又有着出色的身高，令人看起来与成熟的男人无什么区别（她那时又怎能知道他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呢？），只是他的双眼中，还流露着一些天真以及丝丝的狡诘。 
 
    当她的同事说着“浪漫而野性”的时候，她的心一惊：浪漫？这个词多久没在她的意识中显现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是不该期待“浪漫”的，可是她无法不让自己去想、去期待，皆因“浪漫”后面的那个词――野性。 
 
    （浪漫是文明的产物，野性则代表着原始；“浪漫而野性”，也就是说，文明里带着原始的冲动。） 
 
    一种原始的冲动在她的心里萌芽，是的，她期待着一种“野性”冲激着她的麻木的心灵，冲激她的无奈的生活。当她的意识里有着这个词儿，她第一时间想到就是：背叛。 
 
    背叛这“文明所造就的爱情和婚姻的格式”，以一种原始的野性作为，把这既定的格式打破。 
 
    （女人不该是一个弱者，她是一个母亲，是伟大的造物者。） 
 
    像她的丈夫背叛了她一样，她也要背叛他；背叛原有的爱情，背叛婚姻。 
 
    （背叛的真正内涵，或许就是：浪漫而野性。） 
 
    在李静的思想里，“背叛”与“浪漫而野性”同等了。 
 
    她在了解陈重与林灵的事之后，震撼于自己的学生竟也是这样的：浪漫而野性。 
 
    林灵的所作所为，的确很浪漫，但是，没有一个野性，哪能成就她的浪漫？ 
 
    或许陈重说得对，林灵是他的精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