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你不是我,又怎能代我做出选择?
我不是你,不能像你那样的无情。
任你是神人再世,终究敌不过爱情的力量。
古今如是。
所以,如果我是你......便不再苦苦克制。
西,写完初吻,自己也有点心动。呆会儿不要作春梦才好,呵呵,发花痴中的作者留......
亲爱的们,本章完结.下章小小甜蜜一下后,情节开始有转折.
玫瑰写到后期的时候,许多朋友都愤怒地质疑甚至离开了我......咳咳咳,所以这里要未雨绸缪一下,本篇可是happy ending哟,所以看到.....尽管当作是彩虹前的风雨好了。
某人在深夜偷偷交待完动向,悄悄飘走中......陈煦的手术并未成功。
自他回来后便有医护人员穿梭在陈宅中,几乎将农庄变为一座小型医院。
但他精神还好,并无像久治不愈的重症患者般暴躁易怒,对人生失去希望。
只是少不了与轮椅为伴,颇令他不悦。
这个行动力极强的男人,厌恶任何事物对他的掣手掣肘。
行踪不定,满世界巡视其商业帝国的陈煦,甫一回港便有大堆公事压顶。饶是手下有一班得力干将,许多重要事项还是要他作最后决断,甚为耗费心神。
陈煦的主治医师罗医生也对此颇有微词,只碍于陈煦自己的不以为意只得作罢。
他是否认为陈煦已命不长久,故而放任他依心所欲?
雪泠这样胡乱猜测着,仿佛一只有力的手探入胸腔将心脏狠狠攥成一团,□□而疼痛。
也许,只是也许,他们对彼此的感情,远超过自己所认识到或承认的。
她对他的病越来越好奇,又隐隐有种恐惧感,害怕谜底被揭穿的那刻。
但无论她以正大光明的陪护理由问医生,还是旁敲侧击地通过别的渠道打听,始终一无所获。
唯一得到的答案是,陈煦为他身边所有人敬重,无论朋友、下属抑或仆从。
还有一点变化很明显,他对她,越来越不像对一名陪伴。
陈煦态度的变化直接体现在梅姨等对她的称谓上,自“雪泠”又变回“檀小姐”。如此……便有了上下之分。
他仍坚持要她上课,只是不让她再去柏氏工作。
处理公事时总要她跟在身边旁听,活似现场商业教学。
他……是要培养她吗?
雪泠有些不明白。
陈煦并不需要商场女悍将,他需要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陪伴。
她想着,脸有些红了。少时立下宏图的她,赫然发现……自己心中期待的角色竟是后者。
有时陈煦也会心血来潮,私人邀请法国马赛芭蕾舞团来港,只为演出一场雪泠喜爱的《吉赛尔》。
他亦不可谓不慷慨,赠出当晚演出三分之二的票子,票款用来捐助儿童福利基金会。
只是在外人眼中,此人太过狂妄自大,炫耀财富而唯恐众人不知。寥寥一行数人,竟独占了剧场前排至中央约三分之一的席位。
幕间休息,雪泠将众人的脸色瞧得分明,再看看懵然无谓的陈煦,忽然“嗤”地一声笑了。
“怎么?”
她摇摇头,“我想起另一个如你这般唯我独尊的女人。”
“哦?说来听听。”
“她邀请世界顶尖钢琴家来港举办私人音乐会,又大发慈悲地赠出一半演出票与本港爱好音乐的人士共享。结果……”
“被众人唾骂。”陈煦接到。
雪泠略惊讶地挑眉,“我以为你会是相反的答案呢。”
“世人无知,会认为她故意要炫耀财富才赠出那一半的票邀来免费观众。”
“那你为什么……”
“我愿意。”陈煦说得轻且快。
雪泠几乎没听清,“什么?”
“我愿意。”他转头望向她,一字一顿清晰的说,“你刚才笑了,不是吗?”
她呆住,不知如何反应。
那厢疑似方才表情示爱的人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翻看着演出单,状似闲闲地问,“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呃?”
“认识一下。”他倒是言简意赅。
雪泠咽下喉头的不快,没好气地答,“香雪海。”
“很美的名字,雪似白梅,香飘如海。她府上哪里?”
雪泠偏转头不看他,声音闷闷的,“本港香宅。别问具体位置,恕我无法奉告。”
沉默。
须臾,陈煦却轻声笑了起来,“怎么找不到?如果我没记错,农庄的书房左面第三排架子,‘香雪海’就是了。”
她转头,很想恶狠狠地瞪他,不过却失败,“你也爱看‘师太’的书?”与之娴都这么称呼亦舒。
“并不。”
“那为何收集全套?”雪泠不解,在农庄的数月她早已翻看过书房中大部分藏书。
“怕某人无聊,叫他们买了放在那里的。”陈煦不经意地讲。
雪泠闻言感动,正待说些什么,演出开始了。
那一股温暖却一直萦绕在胸口,久久不肯离去。
“陈煦做事其实甚为低调。”罗律师后来告诉雪泠。
“哦?”
“当然,最近几次有点……但也恰恰证明了他平常的低调是随意而为,绝非刻意。”
雪泠沉吟,“有区别吗?”
“当然有,两者相比高下立见。”
她沉默,略偏头微笑,“您很赞赏他?”
罗律师正要回答,望着雪泠清透的目光又缄口,“请允许我……不便对委托人做出评价。
她没有再开口,颊上浅笑却加深,罗律师,为什么害怕承认?陈煦……很难让人不喜欢他,尽管……他是那么的不容易让人接近。
其实她知道罗律师说得并没有错。
陈煦确实是个低调的人。若他愿意,世界顶级富豪的排名怕要易位。
即使在本港,他也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关于他的来历与财富众说纷纭。
绝不会比柏氏企业更有名,但大集团或财阀均不敢轻视。
上了年纪的集团大佬们,对陈氏多少有所耳闻。他们在告诫后辈不可轻举妄动的同时,不肯透露丝毫端倪。
这无疑会勾起人们无限的好奇心,不过没人敢在报纸或电视等媒体上大肆渲染。
香港的狗仔队不逊于英伦,但陈煦显然有着比英国王室更为强硬的手腕。
在商界再令人刮目的大动作,刊登出来也只片言只语,寥寥带过。
他运用手中的权力来获得使自己安静的权利。
仅有一次,一家颇具规模的报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刊登了陈煦的一幅小照,也就豆腐方大小,二十四小时后这家报社便被陈煦旗下某企业收购,停业改组为新的广告传媒公司。
这也是“陈煦”这个名字在本市新闻界等同于令人畏惧的“黑魔王”一词的由来。
不过眼下,“黑魔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传说中恐怖。
雪泠想着,抿着嘴儿微笑。
不管陈煦平时怎样气势迫人,吃药时总像个孩子,想尽了方法拖延。
仍是那个自尊心盛的毛病,明明不想吃,还要装做在忙其他事情。
只苦了身遭儿大堆服侍他的人。
均叔早怕了陈煦这招,把药碗交到雪泠手中便退了出去,临走不忘使个眼色。
“一切拜托你了”,雪泠自他眼中读出这几个字,苦笑着看着他轻掩上门,而后转过身。
陈煦的桌头,永远有批不完的公文。
换个身体健康的寻常人也会叫苦不迭吧?
她有时不明白,他看似单薄的身体,为何蕴含着如此大的精力,或者说,是精神控制的力量。
“该吃药了。”雪泠轻轻说道。
“等一下。”那浓黑的眉峰簇着,并未抬眼。
雪泠知道他的脾气,便不再催,静静拿了本书坐在旁边。
她曾设想,若自己处在陈煦的地位,会否这样努力工作。
普通人汲汲以求的事业有成,无非要籍此带来身份、地位、权力与财富,或者寻求某一行业或学科领域对自己能力的认可。
事业成功人士,往往也爱情顺利,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奇怪的是,爱情不顺利,婚姻不幸福,家庭不美满的人,往往也追求事业成功。他们认为那是生活失意之外的另一种寄托。
陈煦却不同于这两者……
“……并没有什么特定原因。”陈煦说。
哗……恍惚间她耳旁响过一阵声响,就像他每次措不及防地揭穿她心事时那样。
“部分源于责任,主要却是因为看着陈氏帝国的无形疆域扩大带给我一种满足感。”陈煦自嘲地笑了,“让你失望了吧,居然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缓缓摇头,至少你很坦白,陈煦,这已经比许多人好太多,道出口却只一句,“吃药吧,该凉了。”声音温柔得都快不像是她自己的。
他抬起头,宝石般乌黑的瞳仁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地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雪泠曾试着尝过那药一小口,极苦,超过人的味蕾对于苦味的最大想象。
陈煦英俊的脸上却一无所动,就好像刚才喝下的是没有什么味道的白水一碗。
她佩服之余,咽下一口涎沫。
他一天内所服的药物,当然不只这一种。
“二十岁以前,我很少吃药。”陈煦说,“二十岁到三十岁,却尝遍了天下的苦药。三十岁……”她想到他刚刚度过的三十岁生日,“三十岁到四十岁……呵,也许想得太远了,还是没必要为不知会否发生的事苦恼。”语气中竟是包含了自怜、自傲与自讽。
雪泠亦戚然,强自欢颜道,“四十岁?让我来告诉你,有个叫雪泠的女子翻身坐到你今天的位子,为报昔日之仇而让陈家的煦日屈作陪伴……还有,”她凑近了些,故作神秘地睁大眼睛,“别太担心啊,我可不会像你这般难伺候。”
陈煦惊愕,旋即微笑,眸色随着他的笑容转深,慢慢向她伸出一只手来,“过来!”
雪泠尽量平静地走过去。
身不要颤,手不要抖,心……不要跳得太快太响。这么近……怕他听到。
他的大手包握住她的小手。陈煦的手修长但有力,轻轻一带,便令她跌进他怀里。
她心中惊诧,这么大的力道,陈煦?
这念头也只一瞬间,随着陈煦的唇缓缓压来,她的大脑不合作地停止了思考。
顾不及去想这是否陈煦又一次的作弄,雪泠闭上了双眼。
他的唇在她的唇边略停顿了几秒,然后在她唇上轻轻擦过,温热的触感。
稍后他离开的时候,只感觉一片凉意。她有些失望地睁开双眼,却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眸子。
这个陈煦,实在是……坏的可以。
“别……”他制止她再次闭上眼睛,迫她看着他缓缓凑上前来。
四唇相触,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觉随着他们双唇交会处流遍全身,只觉温暖而倦怠,整个人似乎懒洋洋地漂浮在半空中。
陈煦口中是淡淡的药香,起初很苦,慢慢便觉不出来,那一番吸吮,宛转热烈,几要摄走她整副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很抱歉。”
“什么?”雪泠尚未完全回神。
“如果事先知道是你的初吻,我会给你预作准备的时间。”陈煦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像在谈件公事。
“你怎么知道……”她的话说了半截便没了尾音,脸蛋却早已羞红。
陈煦却不说话,眉宇间尽是那种坏坏的笑意。
雪泠喜怒交加,转身跑了出去,甚至连门也忘了带上。
在外厅她与送甜品来的梅姨差点撞在一起,喃喃地说声“对不起”便匆匆离去。
梅姨进得里间,只见陈煦一人坐在书桌前,满面是灿烂的笑意,心中便猜得个大概,不由暗暗代他们欣喜。
“啧啧啧……”陆明姗围着雪泠转了一周,神色暧昧。
她力持镇定,“怎么,以同性的眼光看我有什么不妥吗?”
“不,恰恰相反。”陆明姗想逗得她失去自持。
但雪泠已远非昨日吴下阿蒙。她神色淡然,只略一挑眉,“哦?愿闻其详。”
陆明姗却举起一只柔荑,握住她茭白的手掌,“借点桃花给我,不介意吧?”
雪泠正啼笑皆非,却听得一声,“为老不尊的女人,整天满脑子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累不累呀?”
是罗律师。人未至而声先至,话声刚落,她也正好一只脚踏进陆明姗的办公室。
“我道是谁,原来是女权至上的拥趸者罗大律师呀。贵人踏贱地,有何公干?”陆明姗换上一副平板面孔。
“你们……原来相识?”雪泠奇怪。
“正赶上80年代的出国潮,两个香港女人相会于哈佛法学院。我们是六年的同窗。”罗律师向她解释,又转向陆明姗,“没事难道不能来找你喝杯茶?”
陆明姗拿起纪事簿翻了一下,“嗯,的确,前十次你来找我,九次是有事相求,一次则是因为与客户约好在附近见面,怕不好泊车而提早出发,在我这里叨扰了两杯咖啡才掐着时间赴会。”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凡事太过认真。”要想让罗律师脸红太难,只见她笑吟吟地绕过陆明姗,在其柔软的皮制靠背椅上坐下,“人至清而无徒,还是给彼此都留有余地的好。嗳,还是你这里舒服!”她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毫不介意笔挺的西服外套是否会因此起皱。
陆明姗蹙起柳叶眉,“我这秘书处的小小池水不至于清到吓走柏氏的客户,但对尊架还是免了。另外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阁下的私人办公室比这里可气派地多。当然如果你实在喜欢的话,我可以将坐椅割爱,现时便可抗走。”
以罗律师的嘴皮子,当然不会说不过陆明姗,只见她微微一笑,却闭上嘴不答。
人清无徒,水清无鱼,而到了陆明姗这里,还是客随主意的好。
“雪泠,请你和某人一起去吃Spea keasies(私房菜)?”罗律师面冲着雪泠,实则在征求陆明姗的意见。
雪泠望望陆明姗,不置可否的样子。
沉默,稍顷陆明姗冲着雪泠道,“兰桂坊新进了中东鲍,砂锅炒鱼翅味道也不错,那种巨型鳝鱼嘛,还是用绍兴黄酒做了放在小坛子里最得鲜味。”
雪泠微笑,将两只明澄澄的眸子又投向罗律师。
只听得她微磨贝齿,自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啊……我请。”
陆明姗仍看着雪泠,“饭后到半岛酒店喝咖啡?”
罗律师投注在雪泠身上的视线霍然转向陆明姗,眼神中几乎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稍后又叹气,“坐你的车子去,我省汽油费!”转身率先出门。
陆明姗这才满意,笑着偕雪泠一起向外走去。
“她……还好吧?”雪泠知罗律师一向俭省。
陆明姗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放心吧,罗珊娜律师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罗律师为了上次与雪泠提及的离婚妇人相求于陆明姗。
“叶横波,三十岁,两子之母。大学毕业后便专心供职于‘家庭主妇’,略得主妇心经一二,育儿经验双份,而于职场却一无所知。”陆明姗读着,哑然失笑。“这就是你说的失婚妇人?”
罗律师点头,“你且接着看下去。”
“八年不事生产的米虫生涯过去,人未老珠尚青,‘长期饭票’却改换了胃口,转而供奉新人吃喝……”陆明姗脸上的笑容僵住,没有再往下读。“是这样……要我做什么?”
罗律师来了精神,一副“我早知你会这么说的神情”,“帮她做份假简历,这是需要的资料。”递过来一摞厚厚的纸张。
陆明姗认命地接过,一边嘟囔着,“雪泠,年轻时一定要慎重……误交损友的下场便同我今日这样。”
罗律师了了桩大心事,登时轻松,好胃口地切着盘中的鲍鱼,“彼此彼此,雪泠,我也是这句话要告诉你。”
呵,价格不菲的中东鲍,让她仍心疼不已。
陆明姗咧她一眼,招呼雪泠吃菜。
“私房菜”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末光绪年间。祖籍广东的世家子弟谭瑑青,家道中落后,凭拿手的谭家“私房菜”设宴家中帮补家计,一举成名。
香港私房菜亦在书中有记载:“在香港平民百姓的住宅区内,有道木门忽然打开,你必须迅速闪进,门则要在巡警赶来之前关上。”
如今的私房菜,不同于最初隐秘的小门小户,无牌照、无跑堂、无固定菜单,惟独厨师有手艺,忽然成了本港中产一族口耳相传享受美食与私隐的绝佳去处。
这里主厨的基哥是世界御厨杨贯一的徒弟,曾经得过法国蓝带饮食协会“优质资深”勋章,人也长得一副书卷气。这样的大厨,有时仅凭兴致接客,并不接受预订。
也只有罗律师交游广阔,她们一行才得以毫不费力地有个桌位。
菜品的味道更是没得挑,但也价格不菲。
吃饱喝足待上路时,陆明姗一把抢过帐单付账。
罗律师杏眼圆睁,“你可知承诺的约束力?”一板一眼地好似在法庭辩论。
陆明姗早已利落地签完单,“看在你锄强扶弱救助妇孺的面上,这顿算我请吧。”
罗律师微愣,随即绽开笑容,“知我者,陆明姗也。”
陆明姗立刻做出后悔状,逗得雪泠不住莞尔。
十年后,她与之娴……也会如此吧。
互相调侃,互相揶揄,掩不住言语背后浓浓的友爱和惺惺相惜。
谁说女人间的友谊不能长久?
那是男人们狭隘的思想在作怪吧!总认为女人会为他们而疯狂,甚至有亲密女友在爱上同一个男人后争得头破血流。
从某个意义上,男人与女人虽然同用一种语言,却永远是两层意思。而女人却是最了解女人的,有时并不需要言谈,一个眼神即可。
所以一个人,一个女人,可以没有爱情,却不能没有友情。
她……一直这样认为。
之娴最近益发刻苦,提前通过了毕业论文答辩,得到导师所评的“优秀”。
自收到柏氏基金会信函那天起,她整个儿像换了个人一般,仿佛在笼中被束缚已久的小鸟,迫不及待地想冲出樊篱,获得新生。
雪泠今日找陆明姗便为此事,“可否提前数月让她赴米兰?适应一下当地的生活,顺带过语言关。”
陆明姗略沉吟,“原则上也不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手上的资料。”厚厚的一摞纸张,是之娴取得的各种证书、奖状和学校的推荐信。
她大致浏览了一下,“啪”地一声合上档案夹,“没问题,让她等我电话。”
雪泠原是极为欣赏她这种利落作风,禁不住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娴她……性格倔强。”
陆明姗了然,“我会以柏氏基金会的名义直接打给她。”
雪泠点头,拿起手袋,“我该回去了,有事再联络。”
到得门口,忽然又转头,“若之娴某一天知道此事,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陆明姗亦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大体说来叶之娴倒是符合柏氏助学金的苛刻条件,但……若没有你这个伯乐,任她骐骥骅骝,也很难有机会中标。虽然是出自善意的小小谎言,毕竟是欺骗了朋友。”
雪泠心略沉,脸色黯然地举步欲走。
“不过,”陆明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若我是她,可能大叫大嚷后还是会过来紧紧拥抱你。”
雪泠转过头。
陆明姗轻喟,“时刻将好友的幸福挂在心上,尽己所能帮助她步上未来生活的康庄大道,而且还煞费苦心顾及朋友的自尊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雪泠泪凝于睫,走过去与她拥抱,“姗姐,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的好友?”
陆明姗亦激动,任她轻拥了一会儿,略站开些,以一种极克制有礼的声音说,“如果你把‘姐’字去掉叫我‘明姗’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这个提议。”
四只氤氲着泪雾的美眸相望,哑然失笑。
女人,便是这么脆弱易感吧,尤其当她们凑作一堆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而笑作一团,不可抑制。
长大了,初涉□□的她们更为敏感,玫瑰花枯萎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了,电视剧中的女主人公得癌症死了……都会诱发一波波的眼泪攻势。
男人们总怕女人的泪眼汪汪,殊不知有时根本没有原因,纯粹是为了哭……而哭着的。
就像此刻,她们在泪水中,感觉彼此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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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爱篇结束,偶家小煦快出场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天睡了一天,感觉好多了.
洗了几天的脏衣服(用洗衣机,但是我操作),采购食品,收拾房间......啊,还有吃饭,都干完了.
终于.......终于坐在了心爱的电脑前,因家人外出吃饭而没有丝毫干扰地可以写文文了.
看看时针刚刚七点,想想明天还有一整天的休假.......
嗳,我眼中的幸福,大抵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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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农庄”,雪泠便感觉怪怪的,气压比外间要低上许多。
梅姨过来问她是否用餐,“不用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吃过。”
看看腕表,陈煦应当是在做身体检查吧?便想先回房换过家居服再出来。
均叔却打楼上急急走下来,“檀小姐,去看看少爷吧!”
她心头一跳,“怎么?”难道医生的诊断结果不妙?
均叔摇头要她宽心,“罗医生刚走,可少爷不肯吃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雪泠松口气,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均叔,“您和梅姨先歇歇吧,我去看看他。”
她快步走上二楼,却在接近陈煦房间时放轻了脚步。
打开门,偌大的房间一片漆黑。
雪泠摸索着去找墙上开关,却听陈煦说,“别开灯。”
她静立了一会儿,待眼睛适应了房内的黑暗,看见陈煦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雪泠走过去,轻抚他的发,“怎么不吃药?”自己却不禁想起上次陈煦服药后的那一吻,脸蛋羞得绯红。好在室内一片漆黑,倒也不怕被他讪笑。
“药?哈!”陈煦声音中满是悲凉,使人闻之凄怆。
“今天医生告诉我,照此发展下去,可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接着说,一只手有些痉挛地用力抓着冰冷的轮椅扶手。
雪泠忍不住用手去握住他的,将它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体温一点一滴地自他冰凉的手导入,陈煦感觉逐渐温暖起来。“没关系吗?”
雪泠索性坐在地毯上,将头轻轻枕在他膝上,默默点头。
“你可曾设想过,我……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不能与你并肩站立在人前,不能拉你的手去散步,不能在舞会上请你跳第一支舞,不能开车带你出外就餐,不能一起去远足踏青,不能……”陈煦的声音并不激动,相反是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更加让雪泠心碎。
她轻轻撼着他要他停止,小手沿着他宽阔的胸膛一直向上,抚上那张俊颜,沿着飞扬的眉,挺括的鼻,丰厚的唇一一刻画着他的面部线条。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刺痛了她手指上的细嫩皮肤,“呀”地一声轻喊出来。
陈煦伸手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要……”她怕他承受不住她的力道。
“别……别动。”陈煦说。
他们静静依偎,心绪渐宁。
雪泠这才缓缓地说道,“你看,不管未来怎样,这并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他闻言浑身一紧,随即慢慢放松,一只手过来环住她的细腰。“影响什么?”
“像……现在这样,还有……”她又想起那天的初吻。
“还有……什么?”陈煦一边问着,一边向她欺来。
那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且一次比一次美好。
他是个病人?像吗?
但不管他得的什么病,病得有多严重,都丝毫不影响她……爱他。
陈曦有消息来,一个月后返港。
“大哥,这个东西有待于改进呢。”他在电话中抱怨。
为了防摔防震,卫星电话外是超薄合成金属外壳。陈曦这次在北极考察,颇受冻耳之苦。
陈煦只是笑,“你只要平安回来,实验室里那些新开发的玩艺儿任你挑选。”
“对了,我们在这里遇到法国一支探险队伍,看中我们的全套装备。大哥不防考虑将实验室的部分产品试着投入市场。”陈曦的声音在风中听着呼啦呼啦地。
陈煦一扬眉,“我以为你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
陈曦爽朗地笑,“大哥为我投入这么多,总要让你赚回来些才是。”
“别考虑这些,你在外一切小心。”陈煦正色。
陈曦半晌沉默,“大哥……”竟感动到无言。
他们收线,雪泠尚在旁边唏嘘。
难得他们兄弟如此友爱,让自小没有手足的她羡慕不已。
她忍不住想起那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大男孩,临行前的话言犹在耳。
陈曦,对她和陈煦……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由得轻摇下头,摆脱这种纷扰的思绪。
目前她最想弄清楚的,还是陈煦的病情。
雪泠并不痴傻,经前事她已知道从旁人那里绝问不来干系,最终还是要由陈煦处入手。
陈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并不是不信任她,处理机密要事时亦不避讳雪泠在场。唯独每天医生诊断时要雪泠回避。
他的病情,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隐隐的好奇与担心,如今已随着两人感情的加深变为一种休戚与共的挂念与担忧,一日重似一日地压在她心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连在机场送之娴时,她也是一副忧容,令之娴担心不已。
她两手捧着雪泠消瘦的脸颊,大声说,“傻孩子,爱他就去告诉他!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如果那个男人不能体谅你的心情,那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如此憔悴!”
雪泠便有再多的忧愁,也在好友这番赤诚下稍霁。她扯出抹淡笑,“知道啦。你自己多保重,到那边记得给我们电话!”
之雅凑上来,三个人拥抱在一起。
女人的泪水就是多,明明出国留学是喜事,偏偏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幸好叶妈妈陪着心脏不好的叶爸爸没来,不然声势恐怕更加浩大。
送完之雅,在回程的路上,雪泠如是想着。一边小心地取出纸巾擦试着眼角。
她……不想让陈煦看见她的眼泪。
如果可能,她想尽自己的一切能力使他快乐。
当然,前提是他得同意她这么做。
回到农庄,书房里却寻不到陈煦的踪影。
出得门来碰上梅姨,一脸惊诧,“您不是去送叶小姐?这么早回来?”
“是。”雪泠点头微笑,之娴记错了航班,差点赶不上飞机。她惦着陈煦,便也不多讲,“陈煦呢?”
梅姨却显出一丝踌躇,“少爷没在房里?”
雪泠摇头,“我去找找看。”
她年轻脚快,片即便寻遍了大半个农庄,最终在花园的木槿树下远远望见了他。
雪泠欣喜,才要抬起手叫他,眼角余光忽然摄入的一个倩影,却止住了她的呼叫。
那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年轻女子,腰肢款摆,体态修长,一身白色洒花裙装,倍显窈窕。
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吧?并不怎样毒的日头里,尚撑着把印花洋伞,大大的圆形宽檐遮阳帽,像极了西片里的美国南方贵妇。
雪泠停下脚步,犹豫着是否要过去。那一边的均叔却眼尖,一眼瞧见了她,抬起手来摇了两下,又俯下头去在陈煦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这么一来,雪泠便不得不上前。
她刻意放缓脚步,慢慢走近他们。
“哭过了?”陈煦并不先向她介绍那陌生女子,只是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
雪泠轻声地答了一声,过去不着痕迹地立在他身旁。又瞧见陈煦杯子里的茶水下去了三分之一,便提起茶壶续上。这才缓缓抬起头,迎上那陌生女子审视的目光,几乎不可察觉地略为点头示意。
这样的礼貌,也算恰当了吧?不会比一名陪伴更高,亦不会比陈煦的亲密女友更低。
在她对陌生女子的数种推断中,均不会使人感觉到被冒犯。
“雪泠,”陈煦开口为她们介绍,而后转向陌生女子,“我的堂妹,陈玥。”
雪泠有些意外,这才细细端详那女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目若点漆,眉目如画。却不是时下女子流行的那种咄咄逼人的美丽,阳光下,只感觉有淡淡的月辉清华在她身上流曳,倍觉其清雅秀丽。
雪泠曾随陈曦在柏林的家族聚会中见过数位陈氏家族的年轻人,只是没一位能记得上陈煦兄弟和…….眼前的这位陈玥。
陈煦,陈曦,陈玥……她在心中吟诵,会不会还有彗星宇宙?陈氏家族的骄傲,尽汇于此了吧?
思忖间,那陈玥已淡淡地同她打过招呼,“大哥,不打扰你休息了。”转身走了出去。
她……并不下榻农庄?
若是陈曦,说什么也要赖在陈煦身边吧?
也可能是回夫家呢?雪泠猜测,又暗责自己胡思乱想。
原来,她亦是个普通人,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心智坚定。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是爱情的力量在作祟吧?
如是推论,美人思慕英雄,其关亦难过。
爱情,会让睿智的圣人也变得愚蠢,何况普通人如你我?
“你知道木槿又名什么?”陈煦突然说。
“呃?”雪泠正在神游,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好均叔及时为她解围,“木槿属锦葵科,又名朝开幕落花。”
陈煦赞许地点头,“人……岂可同草木相比?”说罢挥挥手,着均叔推他入房去。余雪泠一人立在当地。
人……不可与草木相比,陈煦……是在恼她那片刻间对他的怀疑?
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
就算她……小小地不信任了他那么一下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雪泠一边想着,不服气地翘起了嘴。脚下却已跟着陈煦追了进去。
唉,还是别跟他一般见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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