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端木山再三向慕容恪保证。
他又看向步扬飞,“我敢拿性命担保,我的弓箭手没让任何一只鸟飞回去。我们遇到几个他们的斥候,那些人也都没法回去报信。他们或许应该派来更多的人才对。总而言之,青丘家的人不清楚我们的行踪。”
慕容恪点点头。其实行军一旦渡河进入南境,秘密行军便已不重要,青丘灵力即便醒悟过来,恐怕也不得不和他们留下的由太史安率领的军队决一死战。
慕容恪心里默默替太史安祈祷:没人指望你一定要赢,保住命即可。
“青丘有勇部队规模如何?”步扬飞问。
“总共一万五千的步兵,分居三处营地,散于望海城四周,彼此间有河水相隔。大约有三千骑兵。”端木山说。
“应当如此,”慕容恪点头同意。在此的人没有谁能比她更熟悉望海城的地势,“想要包围望海城,只是唯一的方法,但这也是他们的致命伤,兵力无法快速集结。”
““屠龙者”的兵力将近我们的三倍。”步扬飞说。
“话是不错,”宇文诚领主说,“可我们有一样。
“他不知道我们要来,而我们知道他在那儿。”老领主宇文诚满怀信心地说。
进入南境继续向南,慕容恪找到了熟悉的家乡的味道,好消息也接踵而来。
当北冥城的大军绕过蓝海河源头,掉头向南疾驰时,纳兰钢锋从康城挥舞七彩鹿旗首先加入大军。
随后北冥狼战团所经之处,当人们听说这支军队是来守卫南境,且带领者是离开望海城十八年的小郡主慕容恪时,群情振奋!
慕容恪和步扬飞的兵力迅速扩张。
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南境家族加入他们的队伍。包括雇佣骑士、小诸侯和没了主子的散兵以及热血的农夫。
在望海城下被青丘有勇击溃后四散奔逃的人又重新聚集在狼战旗下。
大军极尽所能,催马前行,赶在青丘有勇接获消息前来到此地。
眼下,决战时刻已经来临。
慕容恪看着儿子上马,宇文诚领主的儿子宇文广则为他拉住缰绳。
宇文广较步扬飞年长两岁,相比之下却幼稚的活像小他五岁,面带兴奋不安。他替步扬飞绑好盾牌,递上头盔。
步扬飞放下面罩,盖住那张慕容恪深爱无比的脸,摇身一变,成为高大英挺的年轻骑士,端坐于灰色骏马之上。
树林极暗,月光无法照及,所以当步扬飞转头看母亲,面罩之下,她只看到一片漆黑。
“母亲大人,我得上前线去。”步扬飞告诉母亲,“父亲教导我,越是危机时刻,越应该让部下看到首领与他们同在。”
“去吧,”她说,“在看到你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
“我会给他们勇气。”步扬飞说。
步扬飞调转大灰马,缓缓离她远去,北风如影随形地伴着他,他的贴身护卫们随即跟上。
谁来给我勇气呢?慕容恪扪心自问。然而她保持缄默,逼自己带着微笑送别儿子。
众多北冥城的封臣及其子嗣都极力争取和少狼主——这是他们帮儿子取的新称号——并肩作战的荣耀。所以当慕容恪谢绝儿子众多护卫时,那些被拒绝掉能继续加入战斗的人兴高采烈,而被留下者则是抱怨连连,慕容恪不理会他们的抱怨。
按照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慕容恪身边留下了三十个人。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女性,赤松家族族长赤松阳唯一的女儿赤松月,同时也是该家族的继承人。此女身形瘦长、高达六尺,别的女孩还在玩布娃娃的年纪,她的玩具是流星锤。
到了生死关头,慕容恪心想,这三十个人够么?这里的六千人够么?
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鸟鸣,那是一种高亢而尖锐的颤音,有如一只冰冷的手,划过慕容恪的颈背。
又一只鸟颤鸣应和,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
这是死神的鸟鸣。在北冥城这么多年,慕容恪早已非常熟悉。凛冬深雪时,当雪林白茫茫一片,寂静无声,便能看到它们的踪迹。它们是北方的鸟。
用北方的鸟鸣声,传递只有北方人才听得懂的信息。
他们来了,慕容恪心想。
“夫人,他们来了。”赤松月轻声低语。
慕容恪点点头,周围的树林安静下来,四下寂然之中,他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距离虽远,却在迅速逼近:万马奔腾之声,刀枪铠甲交击,战士喃喃自语,笑骂声此起彼伏。
声音越变越大,她听到更多的笑骂,有人发号施令,渡溪时水花飞扬。一匹马在哼气。某个男人在咒骂。
最后慕容恪看到他了,虽然只是一个刹那,虽然只是透过林间细缝望向谷底,但她深知必是他无疑。即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屠龙者”青丘有勇的身形依旧清晰可辨,他的黑发银铠被月光染成银白,青色披风成了黑色。他没戴头盔。
他突兀地出现,又迅速消失,银色铠甲再度被树丛遮蔽。长长的队伍跟在他身后,包括骑士、护卫、各路统领及大概占青丘家族骑兵总数的四分之三。
纳兰钢锋在加入大军的第一天就向慕容恪及步扬飞进言。“青丘有勇那厮,绝不肯老老实实呆在帐篷里,坐等木匠搭建攻城梯。”纳兰钢锋刚吃过不少苦头,向来自北境的各位首领保证,“迄今为止,青丘有勇三度率领骑兵出击,追赶零星的南境诸侯或强攻顽抗的庄园。”
于是步扬飞点点头,仔细研读南境的地图。步扬尘曾教导他要熟悉地图。
“你在这袭击他,”步扬飞指着地图对纳兰钢锋说,“带个两三百人就好,打着你们自家的七彩鹿旗子。只许败,然后你们逃向这里——”他的手指向左移动一寸,“我们在这里埋伏。”
儿子步扬飞所指的“这里”,正沉浸在一片寂静的夜里。月光轻洒、暗影浮动,地面铺满厚厚落叶,山脊密林遍布,丘陵缓缓下降,直至河床。地势越低,矮树从便越见稀疏。
“这里”,她儿子骑在战马上,回望她最后一眼,举剑行礼。
“这里”,赤松阳奏出长而低沉的号角,自东侧轰然直下,炸进河谷,通知整片山林的狼战团武士们敌人已然全部进入圈套。
北风在月色下的高处仰头怒嚎,响彻山谷。
南方人何曾听过这种让人胆颤心惊的声音。
狼嚎之声仿佛直直地穿透了慕容恪,她发现自己浑身颤抖。这是一种恐怖之声,骇人之声,然而其中如有音律。
一时之间,慕容恪竟为河谷里的青丘军团感到一丝怜悯。这就是死亡之声,她想。
嗷嗷呜呜呜呜——对面山脊传来端木山的号声,东边西边,各路埋伏的领主之军也响号回应。
只有几百人一路伪装逃跑将青丘军团引进包围圈的纳兰钢锋的小股部队,居然也响号回应,准备重新大干一场。
而在河谷极窄的北口,有如弯曲的手肘转了方向,宇文诚领主的战号从那里传来,低沉浑厚,充满亡魂哀悼之音,加入了这场黑暗的大合唱。
下方溪谷里,敌军高声叫喊,马儿前蹄踢扬。
奉步扬飞之命藏身枝干间的弓箭手们齐齐洒下箭雨。
黑暗之中,这是无法看见也无从闪避的死神支箭,凡人只能把命运托付神灵护佑。
仿佛是呓语森林用力吐出按捺多时的气息,一波箭落,整个夜晚顿时充斥人马哀嚎。
慕容恪放眼四望,武士们则纷纷举起刀枪,褪去用来遮掩反光的泥土和树叶,露出锐利无比的残酷尖刃。
“强者自强!”当箭雨第二波落下,慕容恪听见步扬飞喊出步扬家族的箴言。
步扬飞从隐蔽的高处策马而出,当先率领部下朝河谷俯冲。
慕容恪静坐马上,一动不动。
三十名贴身护手环立左右,而她只是静静等待。一如年幼时等待父亲凯旋、出嫁后等待步扬尘归来。而现在,她等她的儿子。
慕容恪置身高高的山脊之上,树林几乎完全遮蔽了下方的战事。她的心狂乱跳动,一下、两下、四下、突然间,森林里只剩下她和她的护卫,余人皆以融进无边的绿色中。
然而,当她抬眼,望向河谷对面的山脊,却看到端木山的骑兵自密林黑影后面现身,排成无止尽的长长横队,开始冲锋。
当他们自树林中策马奔腾而出,就在一个呼吸的瞬间,慕容恪看见月光洒落抢尖,仿如千只包裹银焰的萤火虫,朝山下扑去。
慕容恪眨眨眼。他们是朝山谷俯冲的战士,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时候慕容恪虽不能宣城亲睹战事,却至少可说是听闻全程。
河谷里回音激荡,有刀剑相击的脆响,有断折长枪的噼啪,以及人嚎马嘶的悲壮之歌,各个家族的箴言口号此起彼伏……
当她明白睁眼无益,慕容恪只好闭上眼睛,凝神谛听。她听见马蹄奔波,铁靴溅起泥水,剑劈盾牌的钝音,钢铁碰撞的摩擦,弓箭呼啸、战鼓雷鸣。
人们或高声咒骂,或是乞求饶命,或得免一死,或劫数难逃,有人得以生还,有人命丧河谷。
山谷似乎给慕容恪带来幻听。她听见了步扬飞的声音,清晰的如同耳边高喊,“跟我来!跟我来!”接着她听到那只雪狼北风嘶吼咆哮,利齿撕扯肉块,人马发出充满恐惧的痛苦哀嚎。
这真的只是一只狼?简直如同降临人间的怪兽。
声音渐渐变弱,终至平息,最后只剩狼嚎。
几缕红色曙光试探着露出东方,北风仰天长啸。
步扬飞归来时,骑的已不是原本那匹灰马,而是一匹大棕马。他盾牌上的狼头几乎被砍成碎片,木板上刻画出深深的痕迹,但本人似乎安然无恙。
然而当他走近时,慕容恪却发现他的锁甲手套和外衣袖子全是黑血。“你受伤了?”她不安地问。
步扬飞伸出手,握了握手指。“我没事,”他说,“这……这不是我的血,或许是……”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一大群人跟着他上了斜坡,个个浑身脏污,盔甲凹陷,却嬉笑不停。
端木山和宇文广当先,两人一左一右拽着青丘有勇。他们把他推到慕容恪的坐骑前。“屠王者?我呸,哈哈。”端木山松开他,一边大声笑,然后从后面一脚踩他的小腿,使他跪倒。
青丘有勇抬起头。“步扬夫人,”他跪着说,他头上有个伤口,鲜血自头上泊泊流下一边脸颊,苍白的晨光照射着他的脸。“很乐意为您效劳,不过我的剑不知道去哪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效劳,更不在乎你的生死。”慕容恪告诉他,“我要的是我慕容家的族人以及我在光明城的夫君和女儿。”
“恐怕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儿去了。”
“那你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儿子将成为屠宰‘屠王者’之人。”
“杀了他,少狼主。”端木山嚷嚷,“砍了他的头。”
“不,”步扬飞回答,一边把染血的手套脱下。“他活着比较有用,况且父亲大人绝不会在战后杀害俘虏。”
“您父亲大人英明,”青丘有勇说,“光明磊落,是条汉子。”
“把他带走,戴上脚镣。”慕容恪说。
“照我母亲大人说的做,”步扬飞下令,“此外,务必多派人严加看守。要小心纳兰钢锋大人,他此时恨不得将这家伙的脑袋立刻插在枪尖上。”
众人哈哈大笑。
“遵命大人。”端木山冲手下几人比比手势,青丘有勇便被带了下去,包扎伤口并戴上枷锁脚镣。
“纳兰钢锋大人为何想杀他?”慕容恪问。
步扬飞转头望向森林,眼中流露出步扬尘惯有的忧郁气息,“他……杀了他们……”
“纳兰钢锋大人的两个弟弟。”端木山解释。
“两个都死在他手里,”步扬飞说。
“谁也不能否认青丘有勇那厮的勇气,”端木山说,“他眼看大势已去,疯狂地带领最后身边的手下,一路往河谷杀上来,企图冲到少狼主身边将他砍倒,他差点就得逞了。”
“他不知道他的剑去那儿了……他的剑先砍断一个骑士的手,劈开两个步兵的脑袋,然后忘在了纳兰钢锋领主最后一个弟弟的脖子上。”步扬飞说,“从他冲锋那一刻直至被擒,他一直高呼我的名字,若非众人合力制止他……”
“感谢大家!”慕容恪向众人道谢。“否则现在哀悼的就是我了。”
慕容恪随后把目光看向儿子说到:“飞儿,你的部下完成了他们宣誓信守的职责,为保护他们的封君而英勇无畏,也有不少战死的勇士。你可以为他们哀悼,并表彰他们的忠勇,但不是现在,你没有悲伤的时间。我们砍断了蛇头,然而还有四分之三的蛇身缠绕着你外公的望海城。我们是打赢了一仗,但并非已经赢得战争。”
“但这是多么辉煌的一场仗啊!”端木山兴奋地说,“夫人,自一千年前墨夷家族征服七国之后,王国再没有如此精彩的战役。我敢发誓,青丘家族那边每死十个,我们才死一个。我们俘虏了近百个骑士,十来个青丘封臣,除了屠王者青丘有勇之外,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一堆大小狐狸,真够乱的。”
“那青丘灵力呢?还有青丘有容?”慕容恪打断他。“端木山,你告诉我,请问你抓的那一堆乱七八糟可有此二人?”
“这个……没有,夫人。”端木山回答,被慕容恪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脑门子淌满汗水。
“只要还没抓到青丘灵力,战争就不会结束。”
步扬飞提起头,用手将乱发从额头拨开。“母亲大人说的没错,望海城之战还在等着我们。”
多年以前,慕容恪曾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回过一趟娘家。当时她离开北冥城,搭乘小船度过沧浪河,南下望海城。
如今想起来,仿佛是千年前的事情。而今,他们同样渡过沧浪河,重返家园。
然而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已经长成了披甲戴剑的英勇战士。
划桨起起落落,步扬飞和北风坐在船首,他把手放在雪狼的头上,端木山陪伴着他,纳兰钢锋领主坐在后面的第二艘船上,与北境的其他封臣诸侯一起。
慕容恪坐在首船的船尾,他们乘船顺流而下,任沧浪河强劲的水流载着他们经过高大的水车塔。塔内巨大的水车辘辘转动,水声哗啦,儿时的种种回忆牵起慕容恪嘴角一抹哀伤的微笑。
途径的各处城堡上,军民排列在砂岩城墙上,人们高呼他们母子的名字,南境慕容家族蓝海凶鲨旗帜高高迎风飘扬。
这是一幕幕令人振奋的景象,然而慕容恪的心却高兴不起来,她怀疑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心感喜悦。
哎,我的夫君,步扬尘,你究竟怎么样了?
慕容恪南下的战马战船速度太快,快过了消息的传播速度。
她心中此时还在深深呐喊:步扬尘,你看到了么?我在为你而战,你的儿子在为你而战,整个北境在为你而战。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回答她的只有风帆拦截下的呼啸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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