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第77章


里果然加倍折腾,刚刚睡下,那陪侍的脚踏又冷又硬,只裹了一层薄被,也幸亏红凤是学武之人,不畏寒暑,要换了个寻常孩子,真要冻出病来。
一会儿,由于白天累了一天,刚迷糊劲儿有点上来,突然被一只脚轻轻踢醒,张青莲瞪着漂亮的黑眼睛,说:“我要喝水。”
红凤揉着眼睛,迅速爬起来,冬寒冷彻骨,她只穿着贴身小衣,去给他拿杯子倒水,私前,他坐起身子,黑的长发垂到洁白的绸缎中衣上,冷眼看半天,不接,说:“我要用那个翡翠荷叶杯子。”
红凤给他去翻半天,找了来他要的杯子,倒上水,他才就着红凤手喝了一口,就不要了。
又过了一会儿,红凤睡着了,又被叫醒。他说:“我冷。”
红凤睡眼惺忪,愣愣看着他。
“你要不想给我暖,就找被子来。”
于是又有另一番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他要的百鸟朝凤的那羽翎被,替他盖好。刚睡下,他又叫她:“我要解手。”
他躺在上,了无睡意的一双眼睛亮着,面无表情地说。
红凤怔住片刻,起身去给他拿壶,拇他也坐起来,然接,说:“你不拿着我怎么用啊?”
红凤止不住面红,咬咬牙,还是低目敛眉,捧在手中服侍他用了,侧过头去不敢看,听到他悉悉索索解衣服,然后便有那种水声近在手中响起,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害羞?”他一边仍旧悉悉索索整理中衣,一边冷笑,“你既然做了我的丫鬟,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人了,过几日要你侍寝也难说,难道你当时都没想到么,单侠?”
早上他还在睡,小丫环端热水来给他洗面,红凤不忍立时叫醒他,接过盆让小丫环先退下,等了半炷才让他起。
孰料张青莲手指一触到水,脸便沉下来,把门外伺候的小丫头叫进来,把一盆热水连水带盆劈头盖脸扔到小丫环身上,骂道:“贱婢!你想冻死我?”
红凤一惊,连忙说是自己的主意,张青莲充耳不闻,一迭声叫人把那小丫环拉下去缢死,那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被水淋得透湿,簌簌发抖,不敢辩驳,只缩在角落里哭。有人进来拉她,她死死抓住椅子腿,哀声向红凤说“求姑娘救我!”,声音凄切绝,被人连同沉重的红木帽椅往外拖,场面不堪之极。红凤惊怒不定,先是解释后是求情,他只当什么都听不见,直到红凤跪到他膝前,他才正眼看向她,伸手捏住她下巴,轻轻柔声说:“你替她求情吗?”
红凤很自觉,垂下眼睛,声音不高不低,溶清晰地说:“求你。”
他微微扯开唇角,慢慢透起一个邪笑,俯首逼视着她,慢条斯理说:“‘你’是什么?我难道没名没姓?”
红凤忍不住也觉得为难至极,已经被逼到极限,只好抬头哀恳的看着他,小声说:“求你了,青桐哥哥。”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眼里却露出狠绝的阴冷,“记住,”他的语声在她耳边,很轻很柔,里面却带了精钢匕首,毒蛇的汁液和南极玄冰交融似的东西,“这里没有你的青桐哥哥,只有你家老爷,你要叫我老爷或是大人。”
红凤跪得直挺挺的身尊了下,炕出她脸上的喜怒哀乐,她慢慢低下长着漂亮的长睫毛的眼帘,顺从而无起伏地说:“是,大人。”
张青莲没缢死那个小丫环,却叫人抽了那小丫环六十鞭。“若死不了就卖勾栏院去。”他淡淡吩咐,任凭红凤再怎么求他也没用。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他笑着伸手摩挲红凤纹理细腻的脸上的肌肤,“你在这里不过是个丫环,再怎么受宠也不能恃宠生娇啊。”他的眼睛闪着光,“还是,单侠要替天行道,杀了我这个恶霸呢?”
外头传来小孩的桶哭叫,催人肠断,红凤跪在地上,终究一动也没动,六十鞭打完时,她的牙把下唇咬出了血来。
这一顿饭时间,比寻找他的两年还漫长,她的世界里的一些东西轰然崩溃,再也无法修补,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再也不是始终俯仰无愧的自己,她的理想和原则都已经不再无暇,也不再是最重要的坚持。
人要坚持信仰是多么的难,而选择,真的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
理想的坍塌,和偶像的崩溃一样,比中了一百刀还痛,比背叛和欺骗还叫人绝望。因为那样你还可以用怪罪别人来解痛,而现在,她只能腐蚀折磨自己的灵魂。
红凤从那一天起,就习惯了叫张青莲“大人”,她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得体,态度越来越谨慎,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从侠迅速朝着一个完丫鬟的方向进化。
张青莲却一天都很高兴,晚上也没再折腾她。
那个小丫环身子弱,最终也没挺过三天去,自然也送不去勾栏,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这样的事情,在张府并不罕见,除了红凤和那小丫头的娘,并没有多少人去记得它。
而红凤的丫鬟生涯,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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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原本徐凤青桐时想接下去写却没写的部分,我一直很想写,可能会忻几篇,大家可以当作中篇言情看,为了方便连贯,我会把红凤青桐那篇解锁。
想申请转载的朋友,看文案,本文目前不接受转载,只有番外部分可以,如果愿意,请。
另外,七宝项链可以转载。
第一卷 丫鬟生涯原是梦二
其实,接下来几天张青莲也没有如何过分,因为他很多时候都不在府里,有的时候他要宿在宫中,这样的频率,大约三五天一次,张青莲给了她一间房,他不在府里时,红凤就自己睡在那间屋里。
有一次张青莲从宫里回来时,红凤给他送参汤进去,结果着实吓着了:张青莲正躺在上,挣扎着给自己上药,朦胧不清映着灰尘旋舞的缕缕阳光下,他洁白纤的肢体扭曲成怪异的位置,长长散乱的黑发如同一条条无鳞的黑蛇,身体上点缀着瓣一般深浅不一的红伤痕。
红凤惊喘了一声,手中的磁盏“乒”然落地,摔得粉粹,汤汁四溅。
上的人僵住了,维持怪异的姿势停顿在那里,好像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突然被做成了风干的标本。
他颓然倒下来,脸贴在上喘着气,微量的汗珠沁出他如玉的肌肤。
“愣着干什么?”又是那样尖厉起来的语气,缓缓挣扎着翻过身子来,某些地方又开始流血,“过来替我敷药!”
红凤好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到光与影的纵横纠缠更深的大前,慢慢蹲下身子,接过他手里的药,张青莲仰面躺着,闭着眼睛不看她,如玉的胸膛起伏,身上遍布血水与汗珠。
坦然裎的丽身体,令人羞耻的部位,不忍猝睹的伤痕,红凤一点点地轻柔擦拭,好像处理着精细脆弱的东西,一点点地敷好药……她的手赛抖得越来越厉害,当她哆嗦的手从他身子里取出一小块带血的酒杯的碎瓷片时,终于忍不住喉头发出一声崩溃的细小哽咽,双肩抖动。
张青莲却因为这个东西被取出来而松弛了身子,松了口气,也睁开眼睛,嘲弄地说:“这样单侠就受不住了?陛下毕竟是九五至尊,心慈手软,比起我以往所受的,如今不过是儿戏……”
红凤好像被戳了一刀,身子一晃,不过她银牙一咬,反而加快了手下的活,迅速地把伤口处理好,一言不发,起身就往外走。
“慢着!”张青莲不顾伤痛,一把握住她手腕,将她扯了回来,沉声说:“你要做甚!”
红凤被拉住,挣脱不得,慢慢回头,已是泪流满面:“我去杀了他……他就不能折磨你了……”
张青莲粲然一笑:“杀了他?怎么杀?你如今的武功,只怕赢我都非易事,大内多少高手?”
红凤凄然望着他,紧握的手指发白。
张青莲眼神一软,轻轻把她拉近,柔声说:“不要紧,其实这事也不常见,偶尔陛下喝多了才犯一次,你别……难过……”
她大哭起来。
张青莲把她拉在怀里,温言安慰,渐渐拉到了上,他的嘴唇亲吻她的眼泪,嘴唇,渐渐移到胸上……
泪水和伤痕都化成某种火焰时,红凤没有反抗,虽然很是受了点痛楚,她却有被净化的感觉,在因为过于疲累而导致的睡意前失掉意识的最后,她想:我要和青说,我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不做,也不见这些人了……现在的他,一定会答应我了……
醒过来时,看到张青莲微笑的脸,虽然伤还没好,他溶愉快,眼睛明亮地看着她,于是红凤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并不觉得他还会反对,还说:“青桐哥哥,以前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
不料张青莲面大变,冷笑起来:“忘了?你不用忘,我不能忘……单侠真是宽宏大量,愿意忘了!可惜,我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和你去过穷日子?你不过是我的侍,凭什么这般僭越?”
红凤目瞪口呆看着他,张青莲把她的衣服扔给她,冷冷说:“滚出去!”
红凤回到自己屋里,不久发现田纯和朱纤细被派来守在她门口,不准她走出房门。晚上的时候,张青莲摸进她屋里,硬要了她,她略有反抗,他就狠狠地咬她,然后伏在她身上,疯了一样说:“不准走,你答应了要跟着我,就不能反悔……”声音像哭一样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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