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九龙策之一

第27章



「当然不是。」料俏直点箸头,「是卧桑特地命人偷走皓镧,再把皓镧被窃的消息散布到 我耳里,吸引我这古玩迷去把皓镧偷来,然後再用取回失物的藉口把你引进宫。]当然是刻意安排,不然天底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的声音显得很幽远,[为什么他不样自告诉我?]不老实的男人,这么爱藏秘密,就连这事,他也要藏着。
[当然是怕你不相信他]料俏也很为卧桑叹息,[他或许可以强迫你任何事,可 唯独信任这一点,他强迫不来。]
那嫣怔坐着,满心想着这些年来的夜里,都有着一双眼在跟随着她,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那是种什么感觉?被身份局限着的人,原来还有他一个。也因此这些年来,他的心,那么难,而她这个后知后觉和的人,现在才能体会支他的感受。
莫怪他老是爱拥着她,总是爱拉着她的手,或时而伸手碰碰她这样他也能感到满足,她还认为他的迷恋没什么理智原由,他只是等待了太久。
料俏的声音不知是何时消失了,回过神来的那嫣想寻找她,的抬首,不见料俏的身影,却见隔开她好一阵子的卧桑,远站在殿门内看着她,在他眼底,写满 了多日来的相思。
在他的皮眸下,她像个圆穹现,再无掩藏也无退路的人。
迟疑地,卧桑朝她伸出双臂,停留在空中静候着。
她有些懂,明白他在等待的是什么,她知道这个善于等待的男人一直在等着她。
搁下手中的缕衣,那嫣笔直地朝他走去,愈走愈快、愈走愈急,直到奔进他的怀中攀住他的颈项,压抑不住地 吻上他,他怔了怔,还以更甚的热情将她掩没,结实的双臂收拔压紧她,将她揉进身体里索讨更多,那迟来的吻,怎么也停不下来,而他们只是任由它渐渐地失控。
缠吻中,那嫣仿佛看见了好多个卧桑 ,有温柔的,压抑的,自由的,热情的,无论是哪一个,也无论黑夜白天的真假太子,她都想紧紧捉住,不让他再离开。
倘若陷落爱情里,最终只有两个下场,不是全部赔尽,就是 全赢。那么,她愿赌,只要有他陪伴,她愿放弃所有陪他赌下去。
[开宫?]
正在煎茶的那嫣讶羿地搁下手中的茶碗,抬首看着突然作出这个决定的卧桑。?
「我已复元得差不多了,再瞒也瞒不过太医,非开宫不可。」卧桑挨坐在她的身畔,漫不经心地把玩著她身後长长的发丝。
她垂下眼睫,「那……你又要主政了?」他又要回去过那种日子了?又要劳累地坐在御案前燃烧他的心神精力了吗?
「不一定。」他拿走她手中的茶碗,一手将她圈进怀里,「这要看西内肯不肯罢手。」现在就算他想拿回摄政权重揽朝政,只怕还有一群人不答应。
「刺王是打算稳坐摄政王之位不还位於你?」难道西内的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头……来个刘备借荆州?
「不。」卧桑笑得很诡诈,「铁勒是有回京兆接位,但他一知道我没死,他就把摄政王之位让出来虚悬而不去主位,所以西内的人也对他很有怨言。」就算西内的人强行要留下摄政权,但只要铁勒不去接任,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为什麽不主位?」她没想到那麽多人想抢的摄政王,刺王居然不想要?
「铁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若没死而他还接下摄政王,这样朝中的明刀暗枪少不了会冲著他去,所以他宁可让大夥去猜测也不来膛浑水。」他那个弟弟哪有那麽笨..现在的摄政王之位可是个烫手山芋,接了有坏处、不接也有坏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让出来悬位。
那嫣眯细了美眸,「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些什么了?」又对她露出这种目的深沉的笑,他一定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是啊。」他丝毫不掩藏,满面笑意地亲了亲她的面颊。
「殿下!」轰隆隆的脚步声整齐地在殿廊上响起,同时也夹带了三道人声。
「放开手……」那嫣忙不迭地想与他在众人面前保持距离。
卧桑不疾不徐地将她拉回怀里,「别扭扭捏捏了,他们早就知道这回事。」
拉不开他,随即又被三位刚进入殿内的人见个正著,不知该怎麽解释的那嫣羞赧垂下蛲首,不敢去面对他们眼底的笑意。
「有消息了?」卧桑心情很好地环抱著怀里的软玉温香一点也不介意他们都看见。
「殿下,南内兴庆宫有动静了。」负责探察情势的司棋首先向他报告外头最新的情况。
他挑挑眉,「做了什麽?」南内那群老人能做出什么来?
「他们打算向圣上建言由震王霍鞑代替刺王接下摄政王。」不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皇三子要竞争摄政权了。
「喔。」卧桑淡淡应了应。
离萧敏感地扬高眉峰,「然後呢?你不会是想置之不理吧?」南内的势力可不比西内小啊,他还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他有恃无恐地轻笑,「南内的人爱怎麽做就让他们去,不过老三是决计不会由南蛮赶回来当摄政王的。」
「为什麽..」纳闷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求解。
「霍鞑没那个闻工夫当什麽摄政王,若硬是要他当,他说不定会带兵回来砍了那个叫他当的人。」很可惜南内那票爱谋略的老人们,这次是押错宝、走错棋了。
「那……」司棋满面迷思地搔著发,「摄政主到底要由谁来当?」太子没接回摄政王、刺王又让出位来、震王又不愿当……难道就一直把摄政权空著吗?
卧桑朝他们眨眨眼,[这 是个猜谜的好题目不是吗?」
「殿下,你就别再玩了,再不快点把摄政王之位抢回来,这对你日後登基会有影响的。」离萧根本就没办法像卧桑那么轻松,一想到朝权已渐渐的在分割中,他就担心他们东内将会没办法拿回主权。
「别急。」卧桑满足地将下颔靠在那嫣的肩上,「现在就暂且保持由东、西、南三内联合制衡,至於到底将来会由谁出任摄政王,咱们就再等等,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对国事没兴趣的料俏,在他们商讨著她听不懂的国事时,百般无聊地坐在一旁看著殿外的景致,不期然地二抹藏匿在远处殿顶上的身影吸去了她全副的注意力,然而,闪烁的箭端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她怔了一会,霍然了解来者是什么人。
「刺容?」她喃喃低问,随即扭头朝离萧大叫:[保护卧桑!」
在离萧反应过来时,先发的飞箭已来到卧桑面前,但靠在卧桑胸前的那嫣动作更快,在卧桑出手前就先擒下差点抵面的长箭,离萧在她接下箭後随即挽弓回箭,卧桑和料俏则是把握离萧牵制的时分追出殿外。
在众人都追去时,唯有那嫣站在原地大惑不解地看著手中的长箭。
「箭头是钝的?」难道那名刺客不是想杀卧桑?
行刺的刺客在见卧桑追上来後,立刻转身跃下宫檐欲逃,但离萧跟上来的飞箭,以及从暗地里突然冒出另两柄箭,却在同」时刻拦下他的脚步。
追上人的卧桑静站在刺客的面前,低首看著他身上另外两柄也射在他衣裳上,将他牢牢地定射在宫柱上无法动弹的飞箭,而这两柄箭,都和离萧一样,意在留人而不在伤人。
看来,想解开谜团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另两个人也很想知道这让人始终查不出主使者的刺客,究竟是哪一路人马派出来的。
他环著胸淡问:「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好极了,多亏这个机会,他总算能弄清这个不想杀他,但又频频试探的主谋究竟是谁。
覆面的刺客睑庞微微动了动,卧桑眼尖地察觉他的举动後一手扯掉他的面巾一手箝握住他的下颔。
「不行。」卧桑含笑地朝他摇首,「你还没给我答案。」想死?不能这麽快。
在卧桑的眼神暗示下,一旁的司棋扳扳十指,开始在刺客的身上搜起来,但就在司棋一把拉开刺客的衣衫,露出刺容左臂上纸绣的刺青时,卧桑霍然明白这些日子来想知道他心意的人是谁。
卧桑震愕得无以复加,「是他?」枉他千算万算,却怎麽也没想到……竟会是那个人?
「殿下?」司棋担忧地望著他失措似雪的脸庞。
[这就是他的意思?」卧桑脚下的步子有些不稳,难以置信地抚著急急跳跃的心房,在震撼过後,同时也变得心如死灰。
「你还好吧?」料俏伸手碰碰他,不曾看过他这种骇人的模样。
卧桑咬牙迸出,「放他走……」
「放了他?」司棋愣愣地抬起头来,不相信他就这么放走这个现行犯。
「离萧,表姊人呢?」没看到那嫣跟上来,回头在偌大的殿庭里看了半天也不见她的身影,料俏的心中缓缓升起」阵不安。
「她不就在…:.」离萧才回头想指向殿内,但在见到空荡荡的殿内後愕然一怔。
卧桑猛然回过头搜寻那嫣的身影,在遍寻不著後,握紧了拳头强镇下心绪。
「司棋,朵湛的亲卫撤走了吗?」是谁的消息那麽快?是谁知道他要开宫的?
「撤了啊。」司棋理所当然地应著,「襄王一听说殿下的身子已复元了,就奏请圣上把那些亲卫撤回营休息了。」
卧桑紧屏著气息,转瞬间在脑海里拼凑出绑走那嫣的人是谁。
是那个人?使出这招调虎离山,为的就是要见他的真心?他竭力要藏的,那个人早就知道了?
离萧在他转身离开前一手握住他的臂膀,「你要去哪里?」
他挣开来,「去把那嫣带回来,你们都别银著我去。」
「你知道她人在哪里?」料俏慌急地站在他身後问。
「知道。」卧桑的声音显得很悠远,不稳的音律中,夹带箸察觉不出的凄楚和坚定,「只是,我从没料到主谋者会是他]
「该醒了,我下的药没那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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