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御风在城里头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管晏阳的身影,只是在城门口听到守城的官兵说“有看到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跟着另外一个人走了”。
说到这另外一个人,其中一个守城官兵道,“这个人我隐约记得些,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比武大会吗?我看了一会,一直都是那个人在打……似乎是姓任。”
徒御风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皱起了眉,他心中烦躁,但也知道不能再这么找下去。
恰巧没隔多久,他就在城外碰到老李和老赵。三人便一起回了城外小屋。
进了屋,三个人都愣了。
屋内血腥味浓重,老李和老赵盯着地上的尸体捏紧了拳头。而徒御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进了里屋。
看到躺在地上的慕浮然,徒御风僵住了。随后而至的老李更镇静一些,老李忙忙上前探了一下慕浮然的脉搏。
老李从进门以后就铁青的脸色舒缓了些,“快去叫大夫!”
这话唤回了徒御风的神思,他一个转身,又冲了出去。
收拾残局并不轻松。
老赵负责清点外头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阵亡,只是发现少了任复和任聪。徒御风则很快找来了大夫,大夫给慕浮然诊了脉,开了药,说,“皮肉伤是小,内伤倒是很深。”
老李也略懂医术,听到大夫这么说,表情很是凝重。
徒御风后来问老李,慕浮然的内伤如何。
老李说,“他后背中掌,伤他的人内力深厚,此掌的打法又狠戾,说不上是哪门哪派,怕是对他的身体……影响不好……”
徒御风皱着眉追问,“影响不好?怎么个影响?”
老李的脸色沉了沉,“轻则武功被废,重则落下病根。”
徒御风不再说话。
这两日,老李老赵与徒御风三人轮班照顾慕浮然,其中徒御风照看的时间最长些。老李和老赵也不说什么,暗地里捎信给了卢飞。
他们等了好多天,都没再看到任复、任聪还有管晏阳。徒御风在空闲的时候,还曾去过几回城里,依然是没有这三人的消息。
小屋内气氛很闷。
老李是第一个起疑的人,“老赵,还有没有任家的消息?”
老赵摇摇头说,“你看是什么消息了,我倒是得知‘任大侠’在铁剑门做客……”
老李皱起了眉,“你说那天,知道我们去寻管兄弟的也就任聪那小子,如今又找不到他人……他们会不会……”
“我也觉得古怪……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那一切都说得过去了。”老赵的神色不太好,虽然他与任聪、任复没什么接触,但他实在不希望事情是这样。
老李低头沉思,“最后看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说不定还能找找。”
老赵说,“听城门守卫说,那天中午有瞧见任复,似乎任复身边还跟着赭兄弟……”
说到这,他们两人不由得望向徒御风。
而徒御风只是笑笑说,“两位分析地倒是挺到位。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他们故意把我们引出去找人,好让留在这里的人尽可能少?”
老李沉默了一会,说,“要是真这样,那……赭兄弟算是同伙?此人是徒兄的跟班吧,这么说似乎不太对……”
徒御风仍是笑着,“我现在倒是真的分不清对与错,真与假了。”
渝州城外石岩山下。
管晏阳觉得“福大命大”这个词大概就是形容他的。十二岁的时候大难不死,十年后更是莫名其妙地借尸还魂,现在更好,从几十米的崖壁上摔下来,居然只受了轻伤。
他没死,最大的功臣莫过于崖壁上的断树与崖下厚实的灌木丛。哦,其实还有一个功臣——任复。
当时若是任复一剑砍向他的喉咙,他肯定当场毙命。
所以管晏阳在醒来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任复到底想不想要他的命?”
这个问题并不急迫,管晏阳也没有执著于此。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赶回小屋,去告诉大家任复的事情。
他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挣脱开了绑住他的绳子,又花了半天的功夫找到了一间木屋。此时太阳已经西落,无奈之下,管晏阳敲开了木屋的门,希望能问到赶回去的捷径。
木屋里头住着一个半百的老头,老头一身猎户的打扮,很是热情。
老头告诉管晏阳,从这里到下一个镇子要走上一天,而从那镇子赶马回渝州也至少需要一天。
这话把管晏阳给愣住了,他只是从一个悬崖上掉下来,怎么会掉到这么远的地方?
老头听后笑道,“你要是爬悬崖爬上去,那也能很快回去。这边的山比较陡,基本上没有上山的路,你要安稳地回渝州,只有绕过这座山。”
管晏阳无话可答,谢过老头,想接着赶路。
老头拦了他,说是晚上野兽出没,不安全,而且分不清方向,再急的事也还是等到明天比较好。
管晏阳犹豫了会,仍是坚持。
老头无奈,便由着他。
管晏阳寻到下一个镇子,那是第二天天明时候的事了。
他在镇子里买了匹马,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吃了顿饱饭就又马上上路。他很急,即便知道一夜已经过去,他再回去事情也成定局,他也还是急。
他想瞧瞧徒御风的安危,当然还有慕浮然的,刚认识的老李与老赵的。他一边在心里头安慰自己,他们武功都了得,怎么会对付不了那些黑衣人?徒御风更是能一个人横扫一批呢!
一边他却又隐隐不安。
管晏阳回到渝州,则已经到了第二日的夜里头。
夜间的风混杂着秋日的寒意,清冷而刺骨。
管晏阳赶到小屋的时候,屋里面并没有徒御风的身影,他看到了一个他想不到的人——卢飞。
卢飞见到管晏阳也是很惊讶,“那谁的跟班,你都去哪了?我刚还问徒御风那家伙,他们都不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管晏阳愣了愣,问,“你怎么在这?”
卢飞脸上惊讶的神情更甚,“你不知道?”
管晏阳点了点头,心里头的不安一点点扩散,只是刚才卢飞有提到徒御风,那至少徒御风他没有事吧……
卢飞听到的事情大概与实情有些出入,掩掉了任复与管晏阳的部分。
“那帮人真够阴的,乘着徒御风、老赵、老李出去,就在屋子里下了迷药迷倒杀害了其他人,还把浮然打成了重伤,浮然现在还躺在屋子里呢。”
管晏阳张了张嘴,说不上多惊讶,只是觉得心里头闷闷的。他其实早该想过,任复、任聪埋伏其中,肯定是准备杀个措手不及,伤亡也在所难免,但他知道自己难辞其咎。
因为卢飞说,“他们三个人出去,好像是要找你。”
管晏阳问卢飞,“慕大哥的伤势如何?”
卢飞抓抓头说,“我也没进去看过,大夫刚才来过,说是让他好好休息,别打扰。”
管晏阳听了这话,忍下了进去看的心,问了另外一件事,“你可知道徒御风去了哪?”
卢飞说,“他去了城里。”
晚上的渝州城人气旺盛的街不多。最热闹的地方,一定是青楼楚馆,第二热闹的,则要数各个酒家。
管晏阳去找徒御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酒家找,他走了数条街,蹿过了数个巷口,也没瞧见徒御风的身影。
随后,他有些别扭地走向百花楼的方向。
管晏阳觉得徒御风不会来这个地方,先不提他已经许久没看到徒御风来花街柳巷,就现在这情况,徒御风也不该来。
而事情往往都是出乎意外的。
管晏阳站在百花楼的街对面,清楚地看到二楼窗口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举着酒杯喝着酒,身旁还围着两个姑娘。
管晏阳立着,很久没动一动,而对面楼上的人,像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居然回过了头来。双目相对,一阵火气上涌。
管晏阳觉得他脑子里乱糟糟地,一阵烦闷,又有一阵难受,交织更迭下,不止是脑子乱了,手脚也是乱了。
他直冲冲地走进百花楼,又直冲冲地走向二楼。
百花楼的老鸨本想拦下他招待,可瞧着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思考着需不需要叫上几个壮汉,注意注意此人是不是找茬的。
管晏阳推开了二楼徒御风所在的房门,里面酒气弥漫,熏得人鼻子一酸。
徒御风仍坐在窗边好整以暇,身旁两个姑娘软软地趴在他左右。
管晏阳有些疼,像是前两天的伤口又裂了开,“你在这儿做什么?”他捏着拳头怒问,只是由着那不硬朗的声音说出来,似乎多了些怨气。
徒御风右手举起一杯酒清酌一口,“就是休息休息。”
管晏阳皱眉,“慕大哥还躺在床上,你就跑这来休息?”
“难道我不在这喝酒,他就能马上好过来?”徒御风忽然一笑,“而且有的人,在最要紧的时候,还跑了个没影呢。”
管晏阳无法反驳,无言地立了会,姑娘们的银铃般的笑声显得刺耳无比。
“你跟我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哑,他想他可能赶路太急,一直没喝水,有些口渴了。
徒御风轻轻将酒杯递给右边的姑娘,示意她再满一杯,随后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不是我跟班吗,怎又能管上我来?”
又是一阵无言。
良久管晏阳开口,“情人算不算?”这话声音不大,小到他觉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而徒御风却是听见了。
徒御风大笑了出来,大声问道,“你说情人?”
管晏阳攥紧拳头,不答话。
徒御风笑着望向左边的姑娘问,“来,你给他说说,情人是什么意思?有时候这种事情还是了解的清楚些比较好。”
左边的姑娘轻笑道,“爷您问我的话,我知道的意思大约就是有钱老爷养在家里,不能让夫人知道,也不能带出去见人的。”
徒御风听了后笑眯眯地,没说这回答对,也没说这回答不对,只是把那刚满的酒给了左边的姑娘。
管晏阳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又紧了紧,“不管怎样……现在这情况……”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徒御风打断了。
徒御风的脸色略显不善,“现在这情况,你知道多少情况?你可知道浮然他可能武功被废,你又可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跟任复那家伙一起失踪?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搞的鬼?”
徒御风说完这些,便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姑娘退下。两个姑娘也晓得察言观色,作了个揖,便退了出去,甚至还关上了门。
管晏阳在两个姑娘出去后,轻声说,“想要藏宝图的是任复的爹。”
徒御风听后笑道,“哦?果然是任复,那你怎么会和他一块失踪?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给了浮然图,又将他夺回来?”
管晏阳吸了口气说,“他当初放出消息说他有图,目的与我们一样,想引出寻图的人。只是正巧碰上了慕大哥,所以不得不再设一计,将图拿回来。”
“你倒是清楚。”徒御风嗤笑了下,“那他何必引你出去?他大可叫浮然出去,而浮然也肯定会赴约。”
管晏阳沉默了,良久,他下定决心开口,“因为他想要找的那张藏宝图,在我手上……”
徒御风的表情定住了,隔了会,他又笑了开来,“这事你从来没和我提过?”
管晏阳点点头,“我是没提过……”他顿了顿说,“这个图,说来话长……”
徒御风大笑道,“即便这个说起来不长,我现在也不想听你说。”他的表情渐冷,“你出去,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管晏阳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三个字,“你信我。”
“你走。”徒御风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心头的压抑有些膨胀,管晏阳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话语脱口而出,“你要我走,我会
走的。”
“只是等我帮你报完仇……”
徒御风只饮酒,不再多言。
管晏阳站了会,终转身离开。
管晏阳走出百花楼,便变得漫无目标。
他觉得有些累,便找个巷角蹲下。他想他还真是傻,他能做什么帮徒御风报仇?他一来不会武功,二来脑子也不算怎么好。
他除了闭紧嘴巴,不透露藏宝图的所在还能做什么事?他想不出。
若说三条人命,抵三件事。他倒已经帮徒御风做过两件小事,卢飞那件,还有做……跟班,这两样算上,再真得帮徒御风报上一个仇,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了。
管晏阳越想越觉得头疼,他记起来他这两天都没睡觉,先是赶路,后来是找人。他想他是累极了,连蹲在马上边都快睡着了。
隔了没多久,他也真的进入了梦想。
梦里头,他感觉到有个人讲他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要往哪走,总之他没力气再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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