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次的回眸

紫云的心事


紫云的心事3343
    灰蒙蒙世界里,透出烛光,张生安闲的读书用功,欲求功名,因为功名后面是利禄,利禄后面荡漾着美好的生活,美好的生活里面桃红浅浅笑着,抱着大胖儿子向自己走来。
    “哈哈哈,桃红,桃红。”公子激动万分,放下诗书,起身迎上去。
    “呜”一阵大风,门咣当打开,一股冷风吹进来,烛光摇曳,几欲熄灭。
    公子站在门口,打个寒战,清醒起来,哪有什么桃红,分明是门前海棠树妖冶的扭动。
    “唉”公子摇头,我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定。
    愣愣站半响,张生心无寄放处,搂着海棠树,温纯一会儿。
    重新坐在书案前,展开纸张,提起笔,公子在纸上写下“亲爱的桃红,卿卿如晤”,放下笔,静静坐一会儿,审视几个字,越看越别扭,团吧团吧,扔到一边去。
    展开纸张,提起笔,张生挑挑灯芯,火苗欢快的舞动起来,凝望着火苗,老板迸发灵感,再次下笔“欢快的桃红,一见如故。你是我今生最美的舞步,你如那火苗,拨开我心中的迷雾,你如那灯花,盛开在我心的底处,你那硕大的房子,还希望留给我去居住,你若流下一滴泪,那将洗漱我所有的孤独,你……”,思流入奔,扬扬洒洒,直到灯光暗淡,公子才意犹不舍的止住笔,抬起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写下十余页,少说也得四五千字,摸着毛茸茸的一打,看着一个个清秀的蝇头小楷,公子笑了,他仿佛看见桃红也笑了。
    啪嗒,一滴水落在未干的墨迹上,霎时,浸润成一大片,淡淡的水墨山水画,桃红走出来。
    桃红,桃红,公子默念着,指尖落在眼角,湿润润的,公子发觉自己泪流满面,血奔如河。
    桃红在公子眼前,浅浅笑着,形体渐渐涨大。
    “啊”公子受不住这膨胀的压抑,大叫一声,吓的门外黑黢黢处,一个影子几欲摔倒,不住的战栗。
    几欲爆炸的公子,摸过案头镇纸,压住书信,怀揣了诗书,疾步向门外走去。
    见公子去的远了,那黑影闪入书房,先是捡起那纸团,展开描了一眼,团好放回原处。又展开案头公子书信,草草看了一遍,仍旧整理好了,依照原样儿放回。
    扶起被自己无意间撞翻的凳子,黑影这才长长舒口气,轻轻吹灭了蜡烛,出了书房,带上门,悄悄往公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公子一路走向后花园,不一会儿,站在苦心斋门口,立住身,就门口花瓶中倒出水,仔细的洗把脸,放下花瓶,用袖子抹着脸,哐当一脚踹开门,摸索到后墙,哗的拉开挡板,光,日的,射将进来。
    啪,公子就怀中掏出经书,扔在书案上,解开辫子,放系梁头绳子,胡乱团吧,接在一处。
    一屁股坐下,公子摸起案头锥子,看也不看,照着肩头猛刺下去。
    吓的对面一直冷观的王衙役,妈呀一声,闭上眼睛。
    “住手。”公子听得一声娇喝,锥子被牢牢抓住。
    回过头,公子见紫云,气喘吁吁站在自己面前,惊恐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慢慢现出痛苦。
    公子松开手:“你这个小蹄子,跑这儿干嘛,扰我清修。”
    紫云只绷着嘴不说话,公子觉得肩头一滴暖意,伸手摸了,哇,血,鲜红的血。
    再看桃红,那血自桃红手中,一滴滴滴落下来。
    “你受伤了。”公子说着话,去捉紫云的手,紫云不由自主缩回手,哐当,锥子落在地上。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公子急的团团转转,情急下,扯下一页诗书,上面写着,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抓过紫云的手,按在伤口上面。
    “不,不,那是你的书。”紫云挣扎着抽手。
    “什么狗屁书,不过骗人的玩意儿,愚民的工具,要不是为日后发达,我才不看什么劳什子的书呢。”公子一语中的。
    “可是,可是,”紫云辩他不过,急的流出眼泪。
    “好了,咱有的是钱,再买一本不就得了。”公子说着话,一手按着紫云伤口,一手解下辫子。
    “好了,不疼了,你松开手吧。”好一会儿,紫云说道。
    公子松开手,揭下书页,看那伤口,长长的一道口子,显是被针尖划破的,所幸不是很深,血也不再流出。
    “走吧,我领你去包扎一下。”公子把书页放在书案上说。
    “不,你看。”说着话,紫云自怀中掏出一条棉纱,在公子眼前晃动,扯开老板的怀,掀起肩头衣服。
    “等等,你想干嘛。”公子后退,一屁股撞在书案上。
    “干嘛?(*^__^*)嘻嘻……”紫云笑着,用棉纱覆在公子肩头,怜惜的缠绕起来:“看看你这肩膀,扎的千疮百孔,旧伤没好,又要扎,往后可不敢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出人头地呢。要出人头地,就全指望这几个窟窿了。哈哈。”见紫云受伤之后竟然还笑的如此甜蜜,公子吊儿郎当天性掩饰不住拱出了头。
    “得了吧,这还有没有人性啊,都是那害人的科举闹的鬼。咱—”紫云沉吟:“你家这么多田,好孬种种,不也过的好日子么。再说了,这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如此虐待?老太太可是知道了,让了我留意你呢,她老人家可心疼呢。”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无耻体系内部混乱综合症,这‘头悬梁、锥刺股’可是传统,科举史上有此一讲,极受推崇的;这鸟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可还有一句‘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可我现在要孝之终,就必须不能孝至始,因为我要孝之终,就必须没事就悬悬梁,刺刺骨。”公子数典数祖,看着紫云渐渐迷惑的眼神说道:“算了,这么深奥的道理,你咋能弄明白,算我没说。”
    “我不管那么多,老太太让我留意你,我就不许你这么做”紫云说着话,给老板整好衣服,扣上扣子。
    “老太太?恐怕是你在留意我吧。”公子坏坏笑起来。
    “好了,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哎呦。”紫云忍疼不住,痛叫一声。
    “乖乖,上当了,让你给绕迷了,我这点破伤算什么,你那可是鲜血直流啊,我这人,真是的。”公子说着话,伸手肩头去解那棉纱:“还是,你包扎吧。”
    “你,你敢,你要这样我去告诉老太太啊,说你又扎了。”紫云威胁到。
    “哎呦,头疼,女人啊,咋就这么难侍候呢,这个管,那个疼的,我也不是什么香窝窝啊。好了,好了,走,回前院。”张生不再废话,拉起紫云的手,一经走去。
    月光下,二人,牵着手,默然无语,一路过了那黯然销魂的凉亭,投身前院。
    紫云心中暖呼呼的,这个浪荡公子,别看口无好言,对自己且是关心,自己更得努力了,扩大战果,立争成为名正言顺的小二,脱下这奴婢的帽子,一生有个不错的指靠。
    公子心中暖呼呼的,这呆呆的紫云,心明着呢,鬼心眼子不少啊,且喜的,对自己恰是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可亏待她不得。恨就恨,那桃花,耳闻的多才多艺,眼见的貌美如花,怎得见一面解相思之苦才好,可别看老爷子面上一副不干不涉的样子,我要真去了,不知气恼成什么样子呢。
    唉,到叫我如何是好。
    不一时,公子紫云牵手前院。
    月光隐将下去,前院黑漆漆一片,各房内全无半点光亮。
    “哦,都睡了。”牵着公子的手,紫云喜滋滋小声道。
    两人蹑手蹑脚,屏住呼吸,穿过走廊,进入紫云卧房。
    关上门,心放下来,依住门框,二人搂抱着,好一阵亲热。
    释放完内心想恋与膨胀,紫云轻轻松了手,摸索着点燃蜡烛,那光一点点燃放,房内渐渐亮堂起来。
    公子睁开眼睛扫视一圈,见烛光边一箩筐,针头线脑,丝绸锦缎,杂而不乱。一只鞋垫似乎刚刚纳完,上面还别着针线,图案煞是好看,公子不由自主移步向前,拿起鞋垫,却原来下面还有一只,放在一块儿看了,却是鸳鸯戏水图,两只鸳鸯隔荷向望,确是情意无限。
    哦,桃红,公子心中默念,手中捏紧那鞋垫,魂飞潇湘馆。
    “呆子,呆子。”公子闻得耳边嘤嘤叫声,转过头,见紫云,打开幔帐,正坐在床头,整理床头棉纱。公子移将过去,捉住紫云的手,将那棉纱细细缠绕在紫云手中,紫云心头涌过一阵暖流,轻轻投入公子怀抱,手按在公子肩头,不住的抚动。
    公子目光越过紫云肩头,看到齐整整应有十几条棉纱,缠绕一起,心中不觉一动,唉,无声胜有声吧,何须说些什么,端的是这紫云对自己用了心。可那桃红,唉。
    公子伸手拿了棉纱,细细端详,不料扯出几件内衣,小巧朦胧,红红的刺着公子眼睛,到如桃红的一般颜色。
    沉吟半响,公子忽然觉得好生无聊,抽了身,就要离去。
    “等等”急切间紫云大声叫喊,公子惶惶缩了头,止住步,只不回头。
    紫云不及穿鞋,赤脚跑过来,拖公子坐回床上,脱下公子鞋子。
    “你要干嘛?”不待公子张口相问,紫云箩筐中取出鞋垫,铺在公子鞋底,严丝合缝,不宽不窄,抬起头,浅浅一笑,紫云道:“要去,你就穿了它去吧。”
    “给我的?”公子迟疑着不肯伸脚。
    紫云按住公子脚,穿上鞋:“走两步,走两步,试试舒服也不。”
    公子踏脚在地,感觉脚底软绵绵的,且是舒服。
    “那,我走了。”公子看着紫云小巧的脚道。
    “你,你,走了去吧。”紫云小声到,望着公子远去的身影,紫云掩上门,泪,蓬勃而出,烛光暗淡下去……
    窗外月轮半空,一半照着紫云,一半照着桃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