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依然昭日月

包拯、公孙策和白玉堂都坐在房里，看见小蝶的一身打扮，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免不了有些不适应。小蝶也是一愣，但来不及想太多，也来不及顾虑什么礼数，径直走到公孙策面前，将一个锦盒递给他，“公孙先生，不知道这千年人参该如何服用？”公孙策接过锦盒，打开闻了闻，站起身来，“各位请稍后片刻。”然后便拿着人参出了房门。白玉堂走到小蝶跟前，“小蝶，一切都还顺利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小蝶知道他一直都很担心自己，就笑着对他说：“放心，我没事。”忽然她感到了自己的不妥，“包大人，玉堂，我先回房一趟。”
  小蝶只是去换了身衣服，又再次来到展昭房里。她在床边坐下，顾不得周围的人，就拉起展昭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不安地握着，每一握都是一次担心的物化，脸上的焦虑清晰可见。白玉堂背向小蝶，他害怕看见这样让人心疼的小蝶，他害怕他再多看一眼，整个人就都跟着崩溃。“庞姑娘要多注意身体啊！”旁边的包拯看着这一天内发生的事,也不禁忧心感叹，“多谢包大人关心。”小蝶微微地低下头，算是回礼。
  没过多久，公孙策端着用千年人参熬好的汤药进来，给展昭服下。“大家放心，明天一早展护卫就会醒过来。”小蝶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此时包拯和公孙策都退出房门，小蝶依然坐在床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蝶，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猫儿有我看着，没事儿。”白玉堂关心地劝着她。
  小蝶摇了摇头，“我要守着他，我要等他醒过来。”
  白玉堂忽然生气了，“你要是还想给猫儿生孩子，就赶快回去睡觉！明早他醒了你再来不都一样嘛，少看几眼又不会少块儿肉！”
  小蝶转头看着白玉堂愤怒的脸，她没有怪他，她知道他关心自己，就像自己关心展昭一样，不同的是，因为自己的无动于衷，他永远都是最痛苦的。“你以为我回去了就能安心睡觉吗？玉堂，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离开师兄。”小蝶柔声细语，似乎是在求他让自己留下来，白玉堂无奈地坐下了，他很清楚，因为展昭，小蝶永远都不会听他的，他没有嫉妒过展昭，没有怨过小蝶，只是怪自己没福气，他此刻最担心的是小蝶的身体，他不敢想小蝶再这样拼命地坚持，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样，白玉堂和小蝶都是彻夜未眠。这一夜,小蝶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展昭,而在她的身后,白玉堂的眼神也从没有离开过她。第二天清晨，展昭终于睁开了眼睛，床边的二人又惊又喜――
  “师兄！师兄，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小蝶激动得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猫儿，没事儿了吧？你都昏迷了快一天了！”白玉堂顿时也觉得安心了。
  展昭迷茫地看着他们，撑着床板坐起来，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对于自己为什么会中毒，他好像已经很清楚了。忽然发现眼前的小蝶面无血色，双唇也没有了以前的红润，眼睛肿肿的，还被两圈青黑围绕着，他抓住小蝶的手，“小蝶，我又让你担心了，是不是？无论如何，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小蝶原本一直看着展昭，听见这样的话，心中猛地一揪，原来的笑容也没有了，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小蝶，来，快让我摸摸孩子，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摸过他了。”说着，展昭的手就缓缓伸向小蝶的下腹，在离身体还有两寸的地方，小蝶突然抓住了展昭前进的手，展昭也是一愣，“怎么了，你怕我吓着孩子？”展昭不解地问着。白玉堂已经出了房间，他也不忍心看见这样的场面，听见这样的问话。此时展昭每一句温柔的话语，在小蝶听来都是那样的刺耳，甚至像一根根针不断地扎进心里，展昭没醒的时候，小蝶只是担心的他的安危，还没有心思想那么多，现在展昭没事了，小蝶才突然感到了自己心中无穷无尽的失落和身体里一种强大的缺失感，她不断地质疑着，孩子是不是真的没了？无论如何她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悲剧，尤其是此刻的展昭，依然牵挂着孩子，现在，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该如何面对展昭？李哲玉，忽然间她想了这个名字，今天的悲剧，她和展昭所要承担的一切残酷的现实，都是李哲玉一手造成的……她握住展昭的手，收起了思绪，露出一抹微笑,“师兄，别说那么多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小蝶走出展昭卧室，白玉堂正站在门口，她没有理会白玉堂，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经过李哲玉的房间时，小蝶突然停下了，接着，她猛地推开门，李哲玉正在房中坐着，看见门口的小蝶惨白的脸，双眼充满仇恨，顿时也觉得害怕。小蝶所发生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里。
  “你不是要跟我比武么？现在就去。”小蝶冷冷地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李哲玉一生气，也随小蝶出了门，“去就去，你以为我怕你啊？”白玉堂看见这个场面，知道事有不对，就冲了上去拉住小蝶，“小蝶，你可不可以先为自己着想一下？”小蝶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拨开他的手，“帮我照顾师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哲玉也跟了上去。
  
  展昭靠在床上，没过多久，看见白玉堂端着饭菜进来，觉得奇怪，“玉堂，小蝶呢？”
  “小蝶觉得很累，回房休息去了。”白玉堂也不想让展昭知道了真相再担心，就随便扯了句谎话。
  “这样啊，那我也放心了，待会儿我去找她。”
  “怎么了？不是小蝶端的饭菜你不吃啊？病猫一只还这么挑剔……要不要我白五爷喂你啊？”白玉堂又讽刺了起来,其实内心却早已如一团乱麻。
  展昭没想跟他斗嘴，只是笑了笑，“其实我已经好了，现在还真饿得慌，也该饱餐一顿了。”说着，展昭就从床上下来坐到桌边吃了起来。白玉堂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一脸笑容，再想起小蝶的状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不该再把他蒙在鼓里，“猫儿，其实小蝶她……”话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展昭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小蝶怎么了？”“没,没什么……”白玉堂始终没有说，他怕展昭无法接受，也觉得这些事还是小蝶亲口说出来比较好。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表情，知道一定出了事，立即站起来抓住白玉堂，“小蝶到底怎么了？她现在在哪儿？”白玉堂还是没有说话，展昭甩开他准备去门外找，开门的那一刻，白玉堂叫住了他，“猫儿，小蝶……跟李哲玉比武去了……”“你说什么？”展昭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但声音依旧镇定，“他们在哪儿？”白玉堂低着头，“我不知道。”展昭二话没说，抓起床上的外衣往身上一披，左手提起青峰剑冲出了门，白玉堂也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展昭从后门出去，跑向离开封府不远的一片树林，直觉告诉他小蝶就在那里。果不其然，没走多久他就听见了打斗声，到了树林深处，只见一片空地上，小蝶没有用剑，发了疯似的对李哲玉拳打脚踢，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解恨。李哲玉不停的被小蝶打倒在地，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连站都站不稳了。看见小蝶反常的行为，展昭也大吃一惊。忽然，小蝶右手紧扣住李哲玉的脖子，推着她靠向一棵大树，小蝶满眼的仇恨，不断加强了手上的力道，李哲玉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只剩下有去无回的喘息。小蝶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用力，看见李哲玉脖颈上已经被掐出血痕，展昭不得不冲了上去，一把拉下了小蝶的手，“小蝶！快住手！”
  “你竟然护着她？你不忍心？”小蝶在生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说着，小蝶用力甩开展昭的手，谁知展昭却用更大的力量抱住了她，“我是担心你啊！小蝶，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动了胎气！”小蝶顿时僵了，有如彻骨的冷水从头上浇灌而下，展昭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揭开她心里的伤疤，一次又一次地说到她心里最痛的地方，不远处的白玉堂听见展昭的话，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蝶茫然若失，突然猛地推开展昭，飞快地跑向他身后的方向。展昭本想追上去，却被白玉堂拦住了，“别追了，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其它的事我慢慢跟你说。”
  
                  二十三．罗带同心结未成
  
  展昭被白玉堂拦住，也只得停下来，回头看见李哲玉正靠在树上，按着胸口气喘吁吁，便走到她跟前，“好些了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哲玉，小蝶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一定是因为我才会这么激动，对不起。”
  “猫儿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你知不知道就是她下毒害你？”白玉堂也跟了上来，见展昭居然还关心李哲玉，气得要命。李哲玉抬头看看展昭那依旧真心真意关怀自己的眼神，再也受不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展昭面前，“展大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只是以为你喝了药就会爱上我，我绝对没想过要害你，展大哥，我求你相信我！”李哲玉哭诉着，展昭拉起了她，还是很理解她,“我都明白。现在我不是也没怪你吗？别这样，我们一起回去吧。”
  “事到如今，我哪还有颜面再见你。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李哲玉羞愧地看着他。
  “哲玉，你准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