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笛

第49章


 
  苏东二道:“司马兄,我们殊途同归了。” 
  司马如龙笑了,他伸手拍拍苏东二,道:“兄弟,你如果有意去把你的美人儿接回关内来,我支持你。” 
  “谢啦。” 
  “你可以立刻奔关外。” 
  苏东二哈哈笑了。 
  他喝了一口酒,笑道:“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何必出口?” 
  司马如龙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还有一人会知道。” 
  “谁?” 
  苏东二道:“霍先生。” 
  司马如龙道:“我不说,霍先生如何会知道?” 
  苏东二道:“我会向霍先生说的,我不可能去欺骗霍先生。” 
  他见司马如龙面带不悦,又道:“司马兄,霍先生一心为朝廷,赤胆忠心,咱们只有尽力听他指挥,莫为了一己之私而坏了大事,对不对?” 
  司马如龙道:“我惭愧。” 
  苏东二道:“我还是感激你的,司马兄,你知道吧,我保着朱三王爷的儿子远去关外,霍先生并未责怪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有更听他的。” 
  司马如龙道:“唉,我只是想证明,保护开封太守文昌洞上京,我是否有这个能耐罢了。” 
  苏东二道:“我们都相信你有这能耐,霍先生却以为必须更有把握,是不是?” 
  “所以你来了。” 
  苏冻二道:“司马兄,坦然些吧,咱们只有成功,否则当今朝中何人可以伸张正义?” 
  司马如龙微微点头了。 
  江湖上的两大杀手,苏东二与司马如龙各自裹着毛毯坐在床上。 
  那个床发出“吱吱”响,好像发了黄的竹子快被他们二人给匠垮了。 
  苏东二很想吹笛子,但和司马如龙在一起…… 
  他低声地问:“你来几天了?” 
  “五天。” 
  “一直在这渡口枯等?” 
  “去过一趟开封城。” 
  “可曾打探出什么消息?” 
  司马如龙道:“太守衙门有人传出风声,太守文昌洞得选个黄道吉日才启程。” 
  苏东二道:“哪一天?” 
  司马如龙道:“十月初二午时正。” 
  苏东二道:“几个人保驾?” 
  司马如龙道:“这就不知道了。” 
  苏东二道:“还有三天,司马兄,咱们还得等三天。” 
  司马如龙道:“不错,所以我带了酒菜干粮。” 
  苏东二道:“再问你,可曾发现有可疑之人?” 
  司马如龙道:“再是气焰嚣张,也不可能就在这儿拦杀朝廷命官。” 
  苏东二不问了,他歪下身子,却不能以平时习惯仰天睡觉,因为他的背上伤仍然未痊愈。 
  司马如龙发觉了,他带着关怀的口气:“兄弟,你不舒服?” 
  “我有刀伤。” 
  司马如龙吃一惊,道:“刀伤?” 
  “就在后背上。” 
  “何人有此能耐?竟然在兄弟身上开口。” 
  苏东二道:“关外来的三个人。” 
  他叹口气,又道:“真是狭路相逢,而我又太过大意了。” 
  司马如龙道:“怎么说?” 
  苏冻二道:“两个使扫刀的大汉,他们是二人,在关外人称‘天池双雄’的便是,这二人的扫刀真会配合,一个人又怎能生四只手去抵挡?” 
  “所以你挨了一刀。” 
  他伸手拨过苏东二的身子,又道:“我瞧瞧。” 
  苏东二却把瓷瓶子交给司马如龙,道:“为我换换药,一两天就没事了。” 
  司马如龙只一瞧,笑笑道:“兄弟造化不小。” 
  苏东二道:“我知道,差一点就起不来了。” 
  药已换好,苏东二起身下了床。他拉开草编的门往外走,司马如龙并不多问,他倒头便睡,因为他知道苏东二的毛病,他必是去吹他的笛子。 
  苏东二走近黄河岸,他明白一件事,黄河岸走石头。 
  这是有原因的,当地人都明白,走在黄河岸,石头堆最保险,因为如走黄泥岸,很容易陷入泥潭而被卷入泥水里无法拔出来,只有石头岸才可以走。 
  苏东二找了个石头岸边坐了下来。他取出笛子,面对着滚滚黄河吹起来。 
  他吹得很伤感,什么时候自己落下泪水也不知道……苏东二在怀念他的珍珠了。 
  只不过苏东二再是吹笛子,也不论他吹什么曲调,他都会以内功心法使用在气功上。他的气功是可以疗伤的,这一点便是司马如龙也是心中明白的。 
  苏东二吹着笛子在河浪声的伴奏下,听得人们心中酸酸的,也是凄苦的,然而,再是吹奏,却不见珍珠的影子,只不过苏东二―直坚定地以为,他的珍珠会来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苏东二也相信,如果这儿不是黄河,如果这儿是镜泊湖,那么,他的珍珠还是会出现的。他已经不落泪了,因为他想到了珍珠向他奔来的那光景,好美呀。 
  好美当然是不宜再掉?目了,所以他微微笑了。 
  苏东二与司马如龙二人还在睡大觉呢,渡口上传来有人吼叱声:“放船。” 
  就听船老大回的声音大:“你这位爷,别急呀,过河一趟一个时辰,如今只有你三位,多浪费,再等人多了才放船。” 
  “啪。” 
  “噢……你怎么打人?” 
  “再哕嗦老子杀人。” 
  有个青年人的大个子举着竹篙,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就听那位打人的汉子冷叱道:“知道爷们身份,怕是要吓死你们。” 
  青年人不信邪地吼:“天王老子吗?还是五殿阎君?便是吧,可得讲个道理。” 
  那人“碱”地一声抽出刀来了。 
  “喂,你还要杀人哪。” 
  “放船。” 
  于是,大船解开缆绳了。于是,苏东二也怔住了。 
  苏东二站在草屋门边,他看过石堤,也看到了船上那个打人的汉子。 
  苏东二自言自语:“怎么会是他?他也同丁冲天那小于佯,又活了?” 
  “你说的是谁?” 
  苏东二回过头,他发现司马如龙就站在他背后。 
  苏东二指着刚开动的木船道:“魏老奸身边的大红人,他姓齐,齐管事。” 
  “你认识他?” 
  “大风谷我杀了他,而且他已死了,却突然又在这儿出现,令人费解。” 
  司马如龙道:“如果你看对了人,那么,咱们就应该前往开封去瞧瞧。” 
  苏东二道:“你怕他们在开封就下毒手?” 
  “不错。” 
  苏东二道:“我认为他们不会,因为进了开封城,东厂的人是有所顾忌的。” 
  司马如龙道:“东二兄弟,你确实认识那个家伙?” 
  苏东二道:“事隔两年多,又非二十年,他那模样我……看就明白。” 
  司马如龙道:“明白是你杀死的人又活了?” 
  “不错。” 
  司马如龙道:“既如此,你在此地等着,我过了河去开封查个究竟,你说的人是不会认识我的。” 
  苏东二道:“你我的任务是保护文大人的安全,但如果你要独自行动,我是不会拦阻你的。” 
  司马如龙一笑,道:“那好,这班渡船过来,我即赶去开封城。” 
  “骑马吗?” 
  “当然……” 
  司马如龙走出茅屋门,有个汉子过来了。 
  “爷是不是打算要走了?这几天你也住得烦了,哈……” 
  司马如龙道:“把我的马拉过来,我过河。” 
  “去开封?” 
  “过河当然去开封。” 
  他指指屋内,又道:“里面还有我一位朋友,好生地侍候着,有吃的送好的。” 
  他把手一伸,一锭银子已交在那汉子手中,又道:“多的就是你的了,一半天我还会回来。” 
  汉子咧嘴一笑,道:“爷真大方,谢谢。” 
  这时候,茅屋中传来笛子声音,苏东二又吹上他的笛子了。 
  汉子把司马如龙的马拉过来,他指着茅屋对司马如龙道:“你的朋友吹得一手好笛子,流畅轻快,听了叫人十分快乐。” 
  司马如龙道:“你也是他的知音了,哈……” 
  他拉马上了石堤,发现大船正往这边撑,渡船上十几个过河的商旅,全部蹲在船中央,就没有一个站直身子的,两匹马由两个汉子抚摸着,怕的是马儿受惊吓。 
  司马如龙再看看上游的锚链大绳索,他知道,如果不是河中下了锚,这船早被冲往几十里外的下游了。 
  现在,船靠过来了,有两个汉子用力地拉着长索把船固定好,商旅们走光了,撑船的只见这边岸上只有司马如龙一个人与一匹马,他们便坐在船上吃起饭来了。 
  司马如龙有些焦急,他对船老大道:“能不能立刻送我过河?” 
  五个撑船的就没有一人理会他的。五个汉子端着地瓜包谷稀饭大碗,就着晒干的芝麻叶小菜,慢吞吞地喝着稀饭。 
  司马如龙道:“船老大,我有急事呀。” 
  有个年近五十的老汉只把双目往上一翻,道:“每一个过河的人都是有急事。” 
  司马如龙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事是天大的急事,各位帮忙。” 
  老者带着一股子河南梆子火药味,道:“辛苦一趟就只一个客人过河,咱们怕是连这包谷稀饭也没得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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