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暗度流年

第15章


  夕阳很美好,美好到……我忽然之间,失了心神……
  那,大概就是心动吧?
  常常经历着反复的梦境……梦境里是十八岁的我和英二……
  “大石,我最喜欢你了!”英二在夏天的烟花下向我告白。我禁不住内心的狂喜。
  “我也喜欢英二你。”交缠的双手,谁知道流年容易把人抛却?
  我才知道,原来做梦也会痛,痛到醒来。
  美加子发现我的失眠,问我做了什么噩梦。
  我不能回答。是什么呢?
  只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吧……
  去看望越前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越前身边的人,竟然是手冢。
  “手冢,你和不二……”
  手冢少见地黯然,随即坚定地说:“是我辜负他。但我爱的人是越前。”
  我竟然从未发现过。
  忽然又很羡慕他们。
  经过伤痛之后,想必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
  其实爱本来就很简单,只是我们把它想复杂了。
  英二,我……还能不能挽回你?
  我飞奔出医院,我要找到英二,我要跟他说……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隔开我们。哪怕是命运。
  “英二,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大石?我在……”
  我看见英二,打着电话徘徊在我的对面。
  我粲然。
  车流涌动,可我眼里只有他。
  英二,我要告诉你――全世界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所以……所以……
  绿灯亮了,我迫不及待地穿越街道过去,奔向英二……
  我甚至没看到,英二眼中忽然涌起的慌乱。
  我甚至没看到,一辆卡车闯了红灯向我驶来。
  英二,也许你是对的。
  我们在最美好的时候,没有把握住。
  现在的我们,即使在一起,也许也会出现各种问题。
  ……你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我都不知道了。
  我最后只看见英二,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跑来……嘶哑的声音划破云霄。
  我忽然笑了。
  我终于知道,英二,是你,至始至终在纵容我。
  无论多少年,你都会等我,都不会义无反顾。
  ……
  “大石,我最喜欢你了!”
  ……
  那个少年告诉我的时候,我早应明白的。
  ……
  无论是多久……
  或许,那便是永远……
  
不二番外
   旧金山一家高级疗养院。一月。
  一个身材瘦削的东方男子静静地站在没了花的樱花树下。
  虽然不是花期,樱花树还是开了花。
  漫天的雪,停留在枝头,悄悄地开放。
  雪。他抬头,笑容转瞬即逝。
  虽然仅仅是一瞬的笑容,还是轻易地,就让人失了神。
  的确,是个多么适合笑的男子啊。
  ANDY不止一次看见他时都会这么想。
  他在这个疗养院里打工,目睹的都是有钱却不懂珍惜自己的人。
  ANDY撇撇嘴,钱能换来幸福么?
  只知道索取的人,永远不会懂得珍惜。
  惟有……这个人不同。
  ANDY偶尔地遇到他,他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
  仿佛时光在他身上也停滞了。
  ANDY从来没见过日本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好看。
  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
  “先生?”
  他转过头来,近看,脸也很好看,但是那双眼睛,温柔得……似乎含着悲伤。
  “下雪了,您还是进屋吧,这样对您身体不好。”
  他终于反应过来,抱歉地一笑。这一笑又让ANDY失神。
  “不好意思,我就站一会儿,现在就进去。”
  “您……在看雪吗?”
  “不是,只是这里的雪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人……ANDY充分发挥出了想象的空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或许是恋人……
  ANDY不禁浮想联翩。连这个东方男人也不能免俗啊!
  两人一起进了建筑物,也知道了他叫FUJI。
  “雪很漂亮。”
  “是啊。日本的雪和美国相比怎么样?”
  “呵呵……没有什么不同吧。”
  “但终归有些不同的吧?”ANDY脱口而出。
  呃?他微讶地转头看ANDY。
  ANDY脸红了。“不是……我只是觉得,直觉,你在思念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所以你才会在雪里伫立了那么久吧?
  他一怔。“你很厉害。”
  “真的呀?”ANDY腼腆地笑了。
  “他应该不在这里吧?你为什么不回去呢?哦,你一定是想治好病后再去见他吧?”
  ANDY了然。
  “不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嗯?”
  “不是为了再见,而是不见。”
  怎么……会?ANDY无法理解这个逻辑。思念,不就自然地想去见么?去见了,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坦白么?
  “不过我的确是为了他而来治病的。”FUJI微笑。
  “如果我不治好,他有朝一日知道了就不会原谅自己。我就会一直成为他心里的负担。我……不想那样。”
  “既然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我就不能成为他幸福的拖累品。所以,我也要尽力地,好好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能坦然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很幸福。这样,他才能坦然地去接受他的幸福吧……”
  ANDY好不容易才反应:“你们……分手了?”
  FUJI转身,身后一片大雪纷飞。模糊了ANDY的视野,但他……似乎看到了FUJI的笑容。
  落寞,却不悲伤。宁静,也是坚持。
  “是啊,他,是我曾经五年的恋人。”
  “FUJI!”一声焦急的呼喊,ANDY看到一个银发男人昂首走来,一路风发。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要在德国呆一个月么?”FUJI对他微笑。
  ANDY一怔。
  “想你了么……所以提前回来。走,我们去吃饭吧!”
  FUJI点头,同时靠近他,亲了下。
  “景,我很开心。真的,谢谢你提前回来。”
  ANDY忽然想到,FUJI的笑容里,原来含着的,不是落寞,而是决意。
  FUJI曾经深爱的那个人,曾经给FUJI美好记忆的那个人,终究是擦肩而过。
  但FUJI没有忘记,FUJI忘了所有的悲伤,只记住了那人给他的美好。
  他的过去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以后也将紧密相连。
  因为,刻骨铭心的爱,不在于相忘于江湖。
  而是,活得更加幸福。
  这样,曾经爱的人,便也会毫无负担地幸福吧?
  ANDY望着FUJI和景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雪中。
  忽然想到,日本的雪,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不二,那人是你认识的?”
  “刚认识的朋友。”
  “聊了什么?”
  “不要吃醋么……”
  “……说不说!?”
  ……
  ……
  手冢,现在的我真的很幸福……你呢?
  你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下雪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想起……
  不二,我们在一起吧。
  手冢,记得吗?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只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仓皇而落……
  就如那份幸福一般,绚烂而短暂……
  ……
  ……
  手冢,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怀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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