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暗度流年

  走出医院，大街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关于他和越前之间关系的种种猜测，但是都与他们无关。
  手冢回到公寓，竟然许久不敢敲门。不二他……手冢最不想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然而不二已经不在。桌子上留下的纸条，简单的几句话：
  “手冢，对不起，没能遵守等你的诺言。你看到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和迹部一同去往美国，瞒着你，很抱歉。想来这几年，我很幸福，此后，也请更加幸福，连着我的份一起。另：替我问候越前。”
  手冢抬头，不二原来早已明白，于是亲手下了决断。
  手冢想拨不二的手机，接的却是迹部。
  “不二好么？”
  “他？手冢你知道不二为何要去美国？”
  手冢沉默。这也是他疑惑的。
  “他已被诊断出胃癌。美国的治疗是最好的，所以我帮他联系了，只要现在治疗，就能康复，所以不能拖……”
  “……”手冢想起不二苍白的脸，原来，一切早有预兆。但是他却被越前的事情搅乱了心。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不二？
  “手冢，我会把不二抢过来的。我会让他忘记你，然后爱上我。”
  “不二他在么？”
  “他不想接手机。”
  “呐，迹部，请告诉不二，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这几年，我很幸福，此后，也请更加幸福，连着我的份一起。
  “好。”迹部沉默了。既而又说。“手冢你恨我么？”
  “你所做的，都是因为你爱不二，我为什么要恨你？”
  迹部笑了，“你说的，和不二说的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你们最终还是……”
  为什么呢？手冢也不知道。不二早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血肉相连，心灵相通，但是正因为如此密切，所以才无法成为圆满的恋人……
  但是不二在自己的心底，永远都存有一个，无法替代的位置吧……
  手冢回到医院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越前站在门口。他急忙上前，抱住他，低声说：“你怎么还不能照顾自己？不是说要好好休息么……”
  “但是我想等你……”越前的脸庞忽然红了起来，手冢不禁情动。
  他俯下身，温柔的吻，经过流年的洗涤，却仍然能捕捉到年少时熟悉的温暖……流年暗度，度过了你我分离又重逢的光阴，曾经疑惑地、犹疑地、彷徨地爱着，如今也许只有流年能够回应，你我惟有彼此扶持，也当坚定地、勇敢地、微笑着去爱。
  手冢在越前耳边低语：
  “越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么？你来青学的那天，我们初见的那天……”
  “第一眼，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Fin.
大石番外1
   又是一个圣诞节。喧嚣的街头。
  我匆匆走过，大屏幕上播放着最近的新闻。其中就有我熟悉的身影。
  “我爱他，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
  曾经在我眼里还是孩子的越前，桀骜不羁的眼神没有变，却多了几分温柔。
  是……因为身边的爱人么？
  我抬头。手冢，是你，是你改变了越前。
  其实早觉得，越前心里有一个人。在我毕业之前就有这种感觉。
  后来，越前独自一人闯荡网坛，成绩卓越。
  然而不知为何，我却发觉曾经越前单纯的眼里，寂寞愈来愈浓。
  那时我还和英二在一起。英二还开玩笑说要给越前介绍对象。
  那时我和英二刚向家庭透露了恋情。虽然遭到反对，但是我们有信心。
  英二搬出家，和我住在一起。
  “秀一郎，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英二这么对我说。笑容灿烂。
  我们其实都太天真。天真地以为随着时间流逝，所有矛盾都会被湮灭。
  然而我面对英二的笑容，刹那间，忘却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担忧。
  “好。”我回答英二。“我们在一起。”
  “永远么？”英二忽然很固执地问。眼神清澈。
  “嗯……永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英二，可惜，这辈子我无法亲身印证。
  也许，就是抵达不了的终点。
  那时，我们真的都以为，幸福就在不远处。
  光阴如梭，英二和我住在一起也有三年。
  英二很可爱，但是却不能照顾自己。
  常常把衣服丢了了事，我不回来就泡份方便面，独自一人在家总会不断给我打电话……
  “英二，你不能这么依赖我。”我终于受不了。
  “我们不是会永远在一起么？有什么关系……”英二边玩电脑边向我撇嘴。
  “英二……你，最近和家里联系吗？”
  冷然。每次说到这个话题都会如此。
  “秀一郎，不是说好了，我们应该坚持到他们承认我们的那天。”
  是啊，我也曾经这么想。但是忽然，我不那么确定了。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你如若不断绝和他的联系，就别再回来！不肖子！”
  母亲偷偷告诉我，父亲已经得了重症，尤其因为我，甚至无法好好接受治疗……
  我成为家里的一块心病。
  “秀一郎，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
  “你父亲时日不多了，你应该回来……”
  “秀一郎，我观察过那个孩子，还不懂得什么责任，你们根本不适合……”
  亲戚们都这么说。
  “我们说好了哦，要坚持到那一天。”
  那一天――名正言顺地得到家人承认和祝福的那一天，似乎越来越遥远。
大石番外2
   直到，某天半夜我被电话铃声叫醒。
  “秀一郎，不好了，你父亲忽然晕倒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拨开被子就打算走，然而一双手固执地拉住了我。
  我回头，熟睡中的英二，含着微笑，拉着我。
  “英二……记着我是爱你的。”
  我留下字条，“英二，饿了不要吃方便面，冰箱里的饭菜热一下吃。”
  我低头，轻轻帮英二盖好被子。
  英二睡梦中的笑容很甜美。英二在做怎样的一个梦？
  我冲到医院，医生对我说：“你们，早做打算吧……”
  譬如惊天霹雳，我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秀一郎，求你了，你跟你父亲说，你会回来吧！”母亲哭泣着，甚至跪倒在我面前。
  “他这些天心心念念地，还是你啊……只要你回来，他就安心了……你们还都年轻，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我走进病房，望着虚弱的父亲，说不出话来。
  我别无选择。
  “父亲，我回来了。所以……请你醒来吧！”
  父亲终于睁开的眼睛遮掩不住惊喜，母亲终于止泪的眼睛掩不住欣慰。
  我也终于微笑。微笑里也掩不住落寞。
  英二……他记得我的吩咐吗？
  我帮父亲打饭，在医院门口，遇见了英二。
  “大石……为什么？”
  “英二，我父亲他……”
  “所以你要牺牲我？”英二质问我，我却无言以对。
  “英二，给我些时间，等到……”
  “不必了，你如何知道到那时候我还甘愿和你在一起？”
  我怔住，英二的表情如此陌生。
  是的，我没料到。我以为，英二会永远等我。
  “大石，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当我曾经说过的愿望不算数了吧！……”英二很悲伤。
  “英二，难道你不能……”
  “为什么我能？你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英二离开了。的确，我太天真了。
  英二他……不会等我。因为是我先放开了手。
  “秀一郎，我和你父亲早帮你安排好了。对方是你父亲世交好友的女儿，很贤惠，家务也做得很好。什么时候你们见见面，我和你父亲都很满意她。”
  我沉默。然而我仍旧别无选择。
  美加子很好。我们很快地订婚，然后结婚。
  结婚典礼上，父亲母亲至始至终都幸福地笑着。周围的人都给予我祝福。
  我惘然。这曾是我和英二最为渴盼的祝福。然而对象错了。
  手冢代替英二来参加，我相信他懂得我的苦衷。
  “恭喜你。大石。”独处的时候，手冢说，递上一个盒子，“这是英二让我给你的。”
  疼痛终于袭来。
  “英二，送你的。”我还记得送上戒指的时候英二的表情。
  “啊？”英二很惊讶。
  “英二，到我们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时候，戴上它吧！”
  “切，秀一郎你是怕我被别人抢去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贴近英二，英二的呼吸是如此近，我们的唇交缠在一起。
  无尽地缠绵、堕落，我甘之如饴的深渊。
大石番外3
   “手冢，你相信命运么？”我幽幽地说道。
  “或许只是命运把我们俩隔开。”
  英二，我们回不去了……吗？
  “秀一郎，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如果你要离婚，我随时都可以签协议。”美加子告诉我。
  我凝视着她，这个宁静贤淑的女子，我只能辜负。
  我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刚进青学，刚进网球部，我很茫然。
  英二跌撞地碰到了我，我们就此相识。
  “大石，我们组成双打吧！一起成为最强的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