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与海的距离

 
允浩拉过在中，关切的打量着：“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欺负你了吗――” 
“不用你管。”挥开允浩的手，在中转身要走，却被允浩拦住，他紧皱着眉头，快要把嘴唇咬破了，痛苦的望着在中：“为什么让他抱着你――为什么不躲开――难道看不出他有多危险吗――” 
“在质问我吗？”在中仰着头，完全漠视着允浩：“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干涉我的生活？郑允浩，你以为你是谁？” 
“我在关心你――” 
“不用。”在中毫不领情：“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厢情愿的关心――还有――你不许再跟着我――否则――我就去控告你骚扰我的生活――” 
“金在中！”允浩猛的捶向墙壁，力道大的把整个右手都挫伤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在中呆住了，他看到允浩的手受伤了，殷红的血开始拼命的望下流，他却全然不顾，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说啊――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去死吗――还是去下地狱――我只是太爱你，太想保护你――所以才推开你放弃你――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后悔莫及――我真该说出真相――然后和你一起去死――不然――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 
血把地板都染红了，在中的心开始绞痛起来，他咬着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好――”允浩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不想原谅我――我走――再也不打搅你――只要你说――” 
允浩走过来，声音哽咽着：“你要我走吗――在中啊――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在中不说话，允浩那痛苦的表情染他快窒息了。 
“好――我走――我走――”允浩彻底绝望了：“你――保重――保重啊在中――我走了――不惹你生气了――我走――再见――” 
说完，坚决的，痛苦的，转身离开了。 
剩下苍白的在中，像被石化了一样。 
周围静止了，仿佛没有任何声音。 
在中的脑海里，全是允浩的脸。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却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25~ 
不顾东旭的阻拦，有仟和俊秀冲进了在中的办公室。 
“这么急――有事吗？”在中抬起头，微笑着问。 
“跟我走。”俊秀走过来，拉着在中说：“你必须去看看――” 
“我没有时间。”在中一动不动：“我等一下还要开会。” 
“郑允浩都快把自己折磨死了！你还有心情开会？！”俊秀吼起来：“如果是惩罚也该停止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手上的伤也不愿处理――已经溃烂发炎了――谁的话也不听――整天坐在房间里看你们的照片――你想他死掉吗？！就因为他为了保护你狠心说的那些话――就要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我――并没有让他这么做――”俊秀的话让在中的心颤抖着，却仍旧狠心的说：“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俊秀扬起眉毛，难以置信的望着在中：“知道允浩在美国那四年――是怎么度过的吗――他的外婆――简直是个复仇的恶魔――每天逼着他学习各种知识――就是为了变强后为妈妈报酬――允浩丝毫不敢松懈――每天都累到精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十六岁的年纪――承受着常人无法想像的压力――即使这样――还是不停的牵挂着你――担心你吃饭不小心――担心你走路会跌倒――担心你会被别人欺负――担心你一个人会孤单――每天就想着魔一样――不停的念着在中在中在中――” 
俊秀眼睛红红的，边叹气边说：“当他知道你是仇人儿子的时候――他那痛苦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和他一起回国――说好了要向你报仇――可是――每次狠心伤害你之后――他都喝的酩酊大醉――一边流泪一边叫着你的名字――明明心里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却拼命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俊秀握住在中的手：“哥――这一切――和你无关吗――” 
在中震惊了，跌坐在椅子里。 
有仟走过来，凝视着在中说：“相信我――你不是一个人在痛苦――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允浩都快要把地球翻过来了――是因为他外婆需要和全氏企业合作――逼迫允浩成全这段利益婚姻――并威胁说要杀掉你――允浩才不得不如此――这两年――他就想个苦行僧一样――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找你――在中啊――如果你对他还有一丝感情――就去看看他吧――他啊――快把自己毁掉了――” 
在中一直坐着，一言不发。 
脑海里沸腾着，全是允浩的身影。 
倔强霸道的男孩―― 
坚强勇敢的少年―― 
沉稳内敛的男人―― 
从小到大―― 
点点滴滴―― 
和允浩有关的一切都像电影一样飞快的倒退着―― 
我只是太爱你，太想保护你――所以才推开你放弃你――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后悔莫及――我真该说出真相――然后和你一起去死――不然――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 
愚蠢的在中啊―― 
难道你忘了―― 
出去玩的那天―― 
允浩说的每句话里―― 
都是话中有话啊―― 
在中啊――如果我不在了――也要这样笑啊―― 
是的―― 
一定是知道要分开了―― 
不放心自己―― 
才那样说的―― 
允浩―― 
允浩―― 
允浩―― 
“允浩――”在中站起来，面色苍白，泪眼婆娑，慌乱的，焦急的嚷着：“允浩呢――允浩呢――带我去找他――快带我去找他啊――” 
“在山顶的家里――”有仟稳住在中：“不要急――我们现在就带你去――” 
说着，和俊秀一起出发了。  
 
   
 26~ 
允浩的房间里，一片漆黑。 
没有开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躺在床上的允浩，根本没有白天黑夜。 
他已经这样躺了很久了。 
什么都不做，只是不停的回忆。 
只有回忆，才可以减轻内心的煎熬。 
门被人小心的推开了，允浩觉得不对，敏感的问：“谁――” 
房间太黑，在中看不见，他靠在门背上，轻轻的说：“我。” 
允浩愣住了，猛的坐起来：“在中？！是你吗――” 
“恩。”在中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凝视着允浩的轮廓。 
允浩伸出手，慌乱的摸索着开关，却被在中制止了：“不要开灯――” 
“你在哪里――不要动――我过来――”允浩站起来，想走过去，却听到在中轻轻的说：“就呆在那里――别动――” 
“好――我不动――你也别动――”允浩担心的说：“不要摔跤了――地上――好多酒瓶――” 
“你喝酒了？”在中问道。 
“恩。” 
“为什么喝酒？” 
“我――睡不着。” 
“手上的伤还痛吗？” 
“不痛了。” 
“为什么不处理一下？” 
“我――忘记了――” 
“郑允浩――”允浩的话让在中好生气，他一边喘息着一边吼：“你要把我气死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非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本来打算好好生活！一切重新开始！却被你打乱了全盘计划！弄的鸡犬不宁！你――你――” 
“在中――你不要生气啊――我――”感觉到在中的怒气，允浩立刻慌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敢过去，只能懊恼的搓着手心。 
“我怎么能不生气？！”在中继续吼着：“班也不上！公司也不管！害的有仟两边跑！人家欠你的啊！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就知道喝酒！手上的伤也不处理！你想残废吗？！” 
允浩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为什么不说话？！我冤枉你了吗？！”在中气呼呼的：“平时不是很会说吗？！正话反话怎么都是你的理！现在怎么不说了？！哑巴了吗？！” 
“对不起――”允浩喃喃的说：“我――明天就去上班――你――不要生气了――” 
“我不是想听这个！”在中快要被他气死了：“即使我不在了――也要这样笑――不是你说的吗？！为什么提出这样要求的人自己却做不到？！郑允浩――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担心让我心痛――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你――”在中的话让允浩呼吸急促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我担心――为我心痛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在中拼命摇头否定着，一不小心踩到了酒瓶，跌倒在地板上，痛的龇牙咧嘴。 
“在中？！你怎么了？！跌倒了吗？！”允浩嚷着，摸索着冲过来，却也被酒瓶滑倒了，顾不上自己，他着急的摸着在中的腿：“摔到哪了？！痛不痛――” 
“不要你管――”在中逞强的挥来允浩的手。 
“什么不要我管？！”允浩吼起来：“都摔倒了还这么任性！说了多少次了走路要专心！怎么就是记不住！” 
“你还凶我？！”在中委屈极了，捶打着允浩的肩膀：“是谁把酒瓶乱丢的？！害我摔跤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我走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允浩紧紧抓住，硬是霸道的搂进怀里：“哪里都不许去――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会这么容易放你走吗――” 
“喂――不是说很久没吃东西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