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余生

    两人刚到前台，接到奶奶的电话。
    顾墨一边掏出证件给服务员，一边对奶奶说，“奶奶，我跟青柠今天不回来。”
    “墨，你爸爸他说，你不回来他就不走。”
    顾墨没好气说：“随便，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他在我就不回来。”
    “孩子，他千错万错，到底是你爸爸啊。”
    “我没有他那样不负资人的爸爸。”认识顾墨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说话语气带着情绪。
    镇上的酒店200块钱就是奈华大房间，里面设施不错，还赠送水果。
    关上房门，顾墨情绪低落说，“你看会儿电视，我洗澡。”
    虞青柠从身后抱住他，“墨，你别难过。”
    “我没事，都过去了，只是我暂时不想面对。”
    “好，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顾墨进了浴室，虞青柠倒头看电视，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甚至担心顾墨会不会哭。
    童年的缺失对一个人影响是致命的，她能理解顾墨对爸爸的疏离。
    进去了好一阵，也没有出来，顾墨的手机在响。
    虞青柠看了看号码是奶奶打过来的电话，她享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墨，奶奶的电话。”
    里面水花停顿一下，顾墨平静说，“告诉奶奶，我们今天晚上在酒店。”
    “你不接吗？”
    “没事，你接一样，给奶奶说，我在洗澡。”
    虞青柠回到房间，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小，接通电话温和说，“是奶奶吗？”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墨，爸爸对不起，爸爸错了，给爸爸一次机会好吗？”
    原来是顾墨的爸爸，虞青柠顿时客气说，“哦，是叔叔啊，墨他在洗头洗澡。”
    对面话筒传来一声叹息，“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他，可我想在临死之前见他一面。”
    听到这，虞青柠顿时打了个激灵，那会儿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发现那个男人有些异常，虽然高高大大，但面色苍白。
    随即，虞青柠努力安慰说，“叔叔，你别难过，我会说服墨来见你。”
    “谢谢你，你是个好姑娘，麻烦你帮我给墨做一下工作，我很想有机会跟他说说话。”
    浴室里面的水声停止，虞青柠压低声音说，“叔叔，要不要等墨出来你跟他说几句。”
    “不了，你先跟他沟通。”
    说着那边挂了电话，虞青柠正要放下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
    还说奶奶的号码，虞青柠知道是顾墨爸爸，快速接起来，“叔叔，你说。”
    “对了，你们在那个酒店？”
    虞青柠目光你落在不远处的酒店菜单上，她拿过一张便签，“天元大酒店，306。”
    “姑娘，谢谢，真的很感谢你。”
    “叔叔不用客气。”
    挂完电话一会儿，顾墨便从浴室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浴巾擦拭头上未干的水珠，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说，“奶奶肯定也好喜欢你，青柠，我真该早点带你回来。”
    虞青柠主动去找来吹风把线插上，拉过顾墨，“我给你吹头啊。”
    “好好，媳妇吹的头格外香。”
    两人不约而同送对方一个么么哒。
    顾墨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带着一丝不怀好意说，“亲爱的，我现在想要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别闹，先吹头，感冒了可不得了。”
    “没事，小时候我常常洗了头就去上学，那时候没有吹风机，一样湿漉漉的去学校。”
    虞青柠用手拍他的脑袋，命令的说，“不行，不管怎样都得先吹干头再说。”
    “老婆，你不乖。”
    “顾墨听话。”
    咚咚。
    虞青柠刚说完，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顾墨有些纳闷，还是不情愿的走向门口，他手搭在门上，谨慎问，“谁？”
    虞青柠猜测是顾墨的爸爸，担心他不给开门，机灵说：“可能是服务员，我让她们拿床棉被。”
    “今天一点也不冷啊。”
    顾墨没有多想，推开门，顾进龙站在门口，看见儿子欲言又止。
    见到父亲，顾墨打算关门，顾进龙先一步闪身用身子挡住门，不让他关。
    干是，顾墨对虞青柠说：“青柠，我下去一趟。”
    说话中，他气呼呼的掀开顾进龙，连推带拽的把他拉了很远，脸上满是不悦。
    “你来干什么？”
    “墨，我来看看你。”
    “已经看了，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顾进龙身体虚弱，他的眼圈红红，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顾墨转身要走，顾进龙大喊一声，“墨，别走，爸爸有话跟你说。”
    顾墨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带着冰寒：“有话就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跟顾先生聊家常。”
    下一秒，顾进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袋子，试图塞给顾墨，他及时躲开，嫌弃说，“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我跟顾先生没有那么熟悉。”
    “我知道，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对不起你。”
    “你别忏悔，我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顾进龙原本灰蒙蒙的眼睛，顿时更加灰暗，他吸了吸鼻子，沮丧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不求你原谅，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也看你到了，我现在找了个爱人，很快就结婚，我们感情很好，我很幸福，你回去照顾你的妻儿，我小时候没有得到你的爱，长大也不需要，现在更不会要你的爱，请收起你一副老父亲的慈祥模样，我看了只觉得恶心。”
    顾墨说完话，不管不顾的转身摔门而去。
    虞青柠知道两人肯定谈得不愉快，顾墨的脸色铁青，他整个人好像受到了沉重打击。
    想起他父亲说，他的命不久矣，虞青柠轻声说，“墨，你不要沉迷过去的痛苦里，要勇敢面对新生活。”
    顾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脑袋仿佛随时炸掉，他忍耐着说，“青柠，对不起，我现在还做不到去原谅，给我几个小时，我想安静一会JL”
    虞青柠见他郁郁寡欢，既心疼，也难过。
    她慢慢靠近他，在身后棰了棰他的肩膀，“你不要太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我想到下面去走一走，你愿意陪我吗？”
    虞青柠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只要你需要，任何时候，我们两个都可以一起。”
    “我带你去我上学的关刀山看看，那时候我遇上不高兴的事情，都会爬到山顶，对着天空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抒发自己心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