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玉

    “雷恩如今是大英帝国的储君。”皇太极声音中的暖意颇有加工过的痕迹。我想，若是雷恩依然只是个公爵，那么皇太极的声音会冷若寒冰吧。
    雷恩朝我眨眨眼，这才漾着公式化的笑脸，道：“我来瞻仰一下大金国大汗的风采。顺便来跟大汗谈一笔交易。”
    皇太极用估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雷恩，淡淡地道：“是否是几年前我们谈的那桩交易？”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雷恩，莫非他真的带来了传国玉玺了？想到他们当初约好了用传国玉玺来换我，我心里觉得有些沉闷，有些愤怒！这些男人，只会将人当成筹码和货物吗？我不高兴地想一把挣开皇太极的手，却只发觉他的手握得更紧。
    雷恩扫过皇太极紧握着我的手，突然露出一抹深高莫测的笑：“那桩交易……还有些需要详谈的地方。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谈……不过，我另外给你们大金国带了一份见面礼！”他说着，优雅地比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望向那位红衣人。
    那名红衣子便盈盈拜倒在地，眉笑眼飞地道：“英俊的大汗啊，我是蒙古部落阿巴亥郡王额齐格诺颜之，名娜木钟，曾经是林丹汗的侧福晋。如今得知统领大金国的年轻而英俊的大汗是将来能一统天下的真主，所以特地带来大量马匹、宝物和兵卒前来归降大金。”
    皇太极深邃的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位别具韵味的蒙古族，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而拜倒在地上的娜木钟则在他的注视下娇羞地垂下了头。
    “侧福晋归顺我大金……可是想本汗封你为郡王？”皇太极开了口，虽然他早知这位叫娜木钟的子是想嫁给大金贵族，但他却故意这么问道。
    “我是子，当不得郡王，愿与大金国的男子婚配，出嫁从夫。”娜木钟的丹凤眼像是鼓起勇气直视了皇太极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望了多尔衮一眼，两颊飞上了一朵红云。
    看来，她对皇太极和多尔衮都比较中意。
    只听得皇太极饶有兴味地道：“可有中意的对像？我可以为你指婚。”
    “这位可是大金的睿亲王？”她望了多尔衮一眼……郁闷，瞧她年纪也有二十好几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我只顾着吃醋，浑然忘了，若是以我的灵魂年龄来算，我也大过多尔衮好些岁数呢。
    “正是。”
    “大金国的贵族们果真风采绝代，从大汗到亲王，都是那么优秀，令人赞叹啊……我全凭大汗做主，为了表示伍附的诚意，我愿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做为自己的嫁妆。”娜木钟的脸颊上飞上一抹别具风情的微笑，柔柔地道。
    这人果然不可小看，难怪别人都说能在后宫生存的人都是厉害角。虽然她很娇羞很矜持，但是她说的话却是在暗示自己的身价，若是不嫁给大汗做子也该嫁给一个亲王……看来，她的目标是皇太极和多尔衮两者之一喽。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快，硬是从皇太极手中把手抽了回来，施施然地退到了一旁，和多尔衮以及雷恩一起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
    皇太极瞅了突然挣脱他的手退至一旁的我一眼，眸中泛起了一抹笑意。然后他很快地转过头对娜木钟说道：“侧福晋身价如引高，我又怎么会委曲了你呢。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人选，过几天再为你指婚。”
    “谢大汗。”娜木钟喜孜孜地道。
    身边的雷恩突然地笑了：“看来，我可以喝完这杯喜酒再走了。”我没有忽略掉他蓝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味光芒。只听得他别有深意地说道：“大金国的皇宫又要热闹一阵子了。”
    “是啊，有你的推波助澜，想不热闹都难。”多尔衮优的唇角冷然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2008—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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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刚回次西宫，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铅尘，娜木钟便已经带着两个异族服装的侍来到我的宫中，而且她还很顺便地捎来了不少礼物，并附上了一份礼单。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只见礼单上写着一大串贵重的东西，看来她的确是个富婆。我当然不会以为她是单纯来拜访我，来做“散财童”的。她如此急切地过来给我送礼，目标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太极。
    潜意识里，我不喜欢眼前这个子。原本想不动声地将礼单放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回她两句，然后打发她走的。突然我心念一动，装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将礼单仔细地过目了一次，然后热络地吩咐苏茉儿奉上宫中秘制的奶茶，请她落了座，热情地道：“侧福晋何必如此客气呢，说不定过些时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娜木钟见我如此“上道”，也回以一个热络的笑容：“这些礼节是应该的，早就听说玉容颜绝世，今天有幸能一睹玉的容，自然要略备一些见面礼了。玉不愧为大金国第一大人，凡间言辞难以描绘您的惊世容颜，以及您的高贵气质。”她说着，从座上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盈盈拜倒在地，虔诚地说道：“玉，奴婢如此尊敬您，崇拜您，希望玉能收下娜木钟成为您的次西宫的宫！”
    我微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她的表情神态虽然谦卑，但是那双眸子里的野心却怎么也掩藏不了。我了然于心，冷笑地笑，恐怕此时她心里更想的是我做她的奴婢吧。问作一副因为被夸赞而心怒放的样子：“呵呵，侧福晋说得太夸张了点儿……你如此一位高贵的贵，做个宫太委曲了点儿……”
    “玉直接叫我娜木钟就行了，咱们又都是蒙古人，自然觉得格外亲切一些。”娜木钟的目滴溜溜的在我的脸上打了个转，然后笑道：“我们应该知道我们蒙古族人说话一向都是直爽、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奴婢这儿还有间肺俯之言，虽然可能有些不太中听，但也都是为了玉好，不知玉可愿意听？”
    我在心底暗笑一声：“戏肉来了。”便托着腮望着她那张的脸，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奴婢觉得玉虽然得颠倒众生，但是毕竟太善良，不太懂得耍手段……男人嘛，都是喜欢新鲜的，而像大汗这么优秀的男人，将来若是能一统天下，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儿抢着入后宫……加上玉近年来没有为大汗诞下一位皇子……”她说到这里，地打量着我的神情，见我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这才接着往下说：“玉将来位主中宫，恐怕会遇到一些阻力。”
    看来我连续几年都没有怀孕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不少有心人事的关注。我知道，后宫中已经有几个子地在挖苦我：“科尔沁尽出，聪明貌，可是个个都很难生育。”她们想把以前打击哲哲的那招用在我身上。
    于是，我秀眉一拢，连忙煞有介事地顺着她的话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知……你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若是有，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当然是找一个自家人……和您一起联手对付外敌。就像是大福晋当初选了您进宫一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一派天真地道：“可是没有什孟适的人选啊……”我的目光凝视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半晌：“你的条件很不错……只是不知你可愿意和我一起？”
    娜木钟见我这“鱼儿”上钩了，不住喜上眉梢，连忙道：“如果玉能让大汗收了我，我一定不会忘记玉的恩情，定会全心全意为玉效劳。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后宫最贵盛的子永远都是您！”
    “嗯，这事得好好盘算一下……”
    “那就不打扰玉休息了，娜木钟静候佳音。”她说着，对我投来一记感激的眼神，乐颠颠地领着侍走了。
    立在身旁俊逸昂扬的身影用修长的手指夹起摆在我面前的礼单，低沉而冷然的声音轻轻地念道：“天曜明珠十颗，飞凤宝石首饰各五件，羊脂玉古玩一董…还真是富有。”
    野火轻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斜眼睇着我，一副有些轻视我的表情：“你这算不算收受贿赂？”
    “非也，非也。”我站起身来，俏皮地笑道：“那个富婆那么慷慨热情，我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从她那儿弄点银子捐给国库，也算是造福大金百姓了。”
    “富婆……这个词很贴切。”野火低吟着这个词，唇边突然有了笑意。
    “再说了，我只说盘算一下，没有保证什么。反正皇太极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同样，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说不动他。”
    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扮太监扮上瘾了？口口声声说要在皇宫里待一年等着余毒清了再走的家伙过了两年都还没走呢。改天要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了，不要在皇宫的米虫生活过习惯了，就不想走了，外头还有一排云英未嫁的等着他的垂青呢，可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就葬身在这皇宫里了。
    野火将手中的礼单递到我手里，靴子在我面前一旋，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跨过门槛。步子一顿，他停身在门槛边，并不回身，只是淡淡地回头，语带玄机地道：“虽然你捐了笔银子给国库，但某人未必会高兴，说不定反而会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