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
白梵愣住了,手中的柴火棍也掉在了地上。
张老板自赫连白烨断剑自刎后就人间蒸发了,白梵曾四处找人打听她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
没想到她竟然在金玉楼里。
“不要叫我张老板了!”张玉仙笑了笑说,“我早就不做生意了,马行也已经换了主人!”
“那……”白梵犹豫了一下说,“您是长辈,那我便唤你一声姑姑吧!”
“果然还是长大了懂事!”张玉仙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说,“记得以前让你叫我姑姑,你非但不叫,还往我身上擦鼻涕呢!”
白梵脸嗖的一下红了,轻声嘟囔说:“我又不晓得你是姨娘的好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
张玉仙扶着下巴继续回忆道:“我记起来了,你好像还往我脸上吐过口水呢!”
“能不能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白梵无奈道,“难道你还想旧账重翻把我揍一顿吗?”
“我怎么舍得揍你!”张玉仙怜惜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玉仙不解的问她。
白梵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来找李问心的,他被舒飞带走了!”
“那个少年?”张玉仙好奇的问,“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来京城?”
“他是……”白梵四处瞧了瞧,凑到张玉仙耳边轻声道,“他是姨娘的孩子!”
“当真?”张玉仙大惊道。
“琉璃她没死?”张玉仙不可置信道。
白梵犹豫了一下说:“也许吧,当初连城叔叔把李问心抱回来的时候是那样告诉我的!”
“那现在呢?”张玉仙担忧的问。
顾连城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南宫琉璃的孩子带走,除非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连城叔叔说他找到姨娘的时候她已经病重,在她把李问心交给他之后就咽气了!”白梵语气十分凝重,“我也没有见着她最后一面。”
张玉仙双眼通红,声音哽咽的问:“那琉璃现在在哪?”
“连城叔叔把她的骨灰带了回来,就葬在乌华山的桃林里!”白梵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每年清明我都会带李问心去祭拜她!”
张玉仙握着双手激动道:“原先我以为他只是许夏云抓来的一个小喽啰而已,没想到他竟是琉璃的儿子!”
“那我万万不能让他落到许夏云手中,那个狠毒的女人,把自己的儿子都给逼死了,鬼知道她会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张玉仙来回踱步,显得十分不安。
她先前给李问心留了匕首和纸条,也不知道李问心会不会听她的安排到城东去。
现在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让李问心从金玉楼里逃走。
张玉仙把自己给李问心留纸条的事情告诉了白梵,同时也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白梵。
白梵靠在灶上想了一下,冷笑道:“当年她烧了姨娘的金玉楼,这次我也要烧了她的金玉楼!”
“你的意思是?”张玉仙试探的问,“让李问心趁我们放火之际逃走?”
白梵点了点头。
眼看酉时就要到了,李问心躺在床上愁的心发慌。
既然留纸条的人让我去城东马行找她,按理说她也应该来点动作才对啊,不然要我当着舒飞和玉萧笙的面走过去吗?
那怎么可能!
张玉仙端着托盘再次来到李问心门前,托盘底下藏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舒飞抱着剑靠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玉萧笙则是蜷缩在地上,睡成了一摊泥。
张玉仙来时,舒飞伸手拦住了她:“做什么的?”
李问心听着了外面的动静,惊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玉仙嘴角上扬,道:“送茶水的!”
“把东西给我看看!”舒飞语气严肃道。
张玉仙缓缓把托盘递了过去,在舒飞接过托盘的那一刻,张玉仙抽出了盘底的匕首快速往他喉咙刺去。
舒飞翻倒托盘,茶几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把托盘横在面前,张玉仙的匕首插在了托盘底上。
他踢腿往张玉仙膝盖踹去,张玉仙见状立刻松开了匕首往后退了两步,舒飞把插着匕首的托盘丢在地上,拔出了手中的剑。
张玉仙冷笑一声从二楼跳了下去,舒飞提着剑追了上去:“休走!”
玉萧笙被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干什么?大半夜的吵吵闹闹?”
李问心打开了门,低头看了眼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玉萧笙,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怎么出来了?”玉萧笙瞬间惊醒。
“你猜啊!”李问心嘿嘿一笑,一拳闷在了玉萧笙的头上,直接把他砸晕了过去。
他前脚刚出门,金玉楼里就冒起了浓烟,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心想给他留纸条的那个人果然给力!
离开金玉楼之后他便直奔城东而去,他觉得自己身份有理由见见那个帮助自己的人。
白梵举着火把站在院子里,看着熊熊燃烧的金玉楼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忧伤。
“再见金玉楼!”
她把火把丢在地上,转身离开了火场。
“失火了,金玉楼又失火了!”
喊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常在金玉楼对面摆摊卖绿豆糕,那时白梵可是他的常客。
“哎哟,怎么才修起来的又失火了?”大爷拍着大腿脸上满是心疼,“这一烧得去多少银子啊?”
叶染殊抱着烧鹅坐在远处的屋顶,看见冒着袅袅浓烟的金玉楼,他便知道白梵得手了。
等舒飞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忙跑回金玉楼,只是大火已经封住了入口,他根本就进不去。
他抢了身边救火人的水桶,只见他举起水桶从头顶倒下,不带半点犹豫的顶着烈火冲进了金玉楼。
“这个人疯了吗?”
外面的人不停在讨论他这个傻子。
这么大的火什么都得烧掉干干净净,他现在冲进去,怕是连灰都不剩。
他摈着呼吸跑到二楼,发现玉萧笙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他连忙跑过去将他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轰!
金玉楼塌了,那一刻烟尘足足覆盖了数十里。
叶染殊被突如其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我去,我还以为躲远一点就没事了,呛死我了!”
他扑腾着小手扇灰,恍然大悟道:“看来还是我躲得不够远啊!”
皇宫内,许夏云为了躲避皇上和皇后的关怀而对外宣称说自己需礼佛一月,为了不惊扰佛祖,这一月里禁止任何人打扰。
永年公公匆匆来到御书房,正巧碰见顾清浅从里面出来。
他连忙行礼问安:“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永年公公不必多礼!”
“娘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我正准备回宫去!”顾清浅叹息了一声道,“倒是永年公公你,这么晚了还要伺候皇上!”
永年公公躬身笑道:“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那本宫就先走了!”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顾清浅刚出御书房范围,赫连白桦便叫了永年公公入殿。
永年公公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赫连白桦,心疼道:“皇上还在批阅奏折呢?”
“嗯!”
赫连白桦抬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力立即又落到了手中的奏折上。
他问:“这么晚了找朕有何事?”
永年公公躬身作揖,用十分阴柔的声音说:“启禀皇上,金玉楼被人烧了!”
“嗯?”
赫连白桦顿时来了兴趣,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皇城内烧了太后的东西。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面不改色的问:“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回皇上,是白梵烧的!”
“白梵?”赫连白桦试探着问,“是顾连城那个侄女?”
“正是!”
永年公公想了想,犹豫着说:“对了皇上,她还有一个同伙叫张玉仙!”
“张玉仙我认得!”
赫连白桦起身伸了个懒腰,冷笑道:“没想到她还活着,我还以为她和南宫琉璃还有我那个哥哥一样,都葬身千仞崖了呢!”
永年公公站在一旁不敢接话,赫连白桦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突然不做声了?”
永年公公跪在地上笑着说:“皇上您说话的时候奴才哪敢打岔!”
看着跪在地上的永年公公,赫连白桦皱起了眉头,微怒道:“朕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可以不用跪朕!”
“诺!”
永年公公应了一声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是奴才该死!”
赫连白桦懒得与他计较,便问:“金玉楼被烧的事情太后知道了吗?”
“应该快知道了!”永年公公怪笑着说,“方才奴才来禀报万岁时碰见了太后身边的叶公公,他指不准就是去给太后传消息的!”
“我们去看看!”赫连白桦冷笑着说。
永年公公自然知道赫连白桦打的是什么主意,赫连白烨去世后那座金玉楼就成了她的命,她的续命良药。
如今续命良药被人烧了,以她那个暴脾气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大汗淋漓的叶公公来到佛堂,他本早该到了,谁知半路突然出现几个小宫女把他围的紧紧的,害他脱身不得。
“太后睡下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守在门口的大宫女。
“没呢,等不到宫外的消息她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现在还在念经呢!”
大宫女责备叶公公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一会儿太后定饶不了你!”
叶公公不停用袖子擦试着脸上的汗水,颤颤巍巍道:“路上出现了点意外,先别讨论这个了,快引我去见太后吧!”
“你先在这候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大宫女走到太后身后,福身道:“太后娘娘,叶公公到了!”
“唤他进来!”
“诺!”
许夏云手里转着佛珠,最上念念有词,叶公公在大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她身后。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许夏云转佛珠的手停住了,她睁开眼望着佛像问:“今日宫外一切正常吧?”
“回太后娘娘,今日宫外有异常!”
“嗯?说来听听!”
叶公公腿一软跪在了许夏云身后,他额头贴着地面,声音颤抖道:“回禀太后娘娘,金玉楼被人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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