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贺那些事儿

第二十八章 秘密计划


时间:公元前73年六月某天
    政变根据地:霍府
    事件:商量如何废除刘贺
    参与者:霍光、杨敞、田延年、张安世等诸位大臣。
    大将军、大司马霍光见刘贺入宫以来,屡次胡闹,一点都不尊敬自己,犒劳自己,封赏霍家。
    不封赏、犒劳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刘贺宠信昌邑群臣,无论吃、穿、住、行,甚至吊丧的时候,都由这些臣子陪伴着,似乎对霍光有戒备心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两个人的关系:一个是当朝的皇帝,另一个也不软,是大将军,大司马,掌握着整个朝廷的事情。如果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好,可不象普通人那样,出现矛盾,最多打上一架就过去了,他们之间,必须有个生与死的了断!
    先别管刘贺是否荒淫无道,也别管他多么的无知和可笑,毕竟他是一个皇帝,而且当初是霍光召集大臣,力排众议,选拔出来的。要废除一个皇帝,可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而是一件再特殊不过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是不能随便废除的。这也正是霍光为难的地方。
    见此光景,真是又气愤又后悔又害怕,没有想到自己拥立了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皇帝,他不敢声张,悄悄地把他的心腹大司农(掌管全国经济)田延年找来,问他应该怎么办。
    霍光这个人真是精明到了家里了!他主持朝政二十多年了,碰到这么大的事情,心里肯定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摸不清楚下面人的意思。于是先从自己的亲信田延年开始。
    或许霍光了解田延年的脾气是个直脾气,有什么就说什么,借田延年的嘴说出自己的想法来无非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想到田延年还真是这号人物,他就直接把霍光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了,他说:
    “大将军认为这个人不能做皇帝,为什么不禀告皇太后把他废掉,再挑选一个贤明的人呢?”
    这个时候的霍光终于发现了一个跟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心里踏实了许多。于是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也想这么着,但不知到古时候有没有这种先例?”
    霍光没有直接说用自己手里所掌握的权力,发动兵变,把刘贺赶下台,而是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个一石两鸟:既把刘贺废黜了,也挽留了自己的“清白”。果然是政治高手!
    田延年扳着脑门想了想,就说:“怎么没有呢?殷朝时有个国相叫伊尹的,曾经废黜了昏君太甲,使国家得到了安定,后世人都说他是忠臣。大将军要是这么做,那就成了汉朝的伊尹了。”
    田延年的及时出现和出谋划策,为霍光减轻了不少的心里压力。
    霍光又去跟已经升任车骑将军的张安世商议,这个张安世是霍光的女婿,他的升迁就是霍光提拔的,现在霍光有事情找他,这正是他报答霍光的好机会,于是他也同意把刘贺这个皇帝给废黜了。张安世掌握着守卫长安的北军的军权,宫中的羽林军也归他管理,拉拢了张安世,霍光的手里就多了一张王牌:军队!这是保证政变成功所需要的最主要的力量!
    田延年答应了,张安世答应了,可是,对于废黜一个皇帝来说,霍光觉得手里的牌还是少了一些。于是,霍光想到了自己的老部下,现在升任丞相的杨敞。
    推算开来,这个杨敞当初还救过霍光的命!当初上官桀、长公主、燕王刘旦、桑弘羊等人试图废黜汉昭帝的阴谋被揭穿之后,就干脆赤膊上阵,准备发动武装政变。他们设立“鸿门宴”,由长公主设宴请霍光,命埋伏的兵士将霍光杀掉,再废黜汉昭帝。就在这危急关头,长公主门下一名管理稻田租税的官员将上官桀等人的阴谋向大司农杨敞(司马迁之婿)告发,杨敞转告了谏议大夫杜延年,于是昭帝、霍光掌握了上官桀等人的武装政变计划,遂在这一政变未发动之前,就先发制人,将上官桀、桑弘羊等主谋政变的大臣统统逮捕,诛灭了他们的家族。而长公主、燕王刘旦自知不得赦免,遂先后自杀身亡。这场由上官继发动的政变最后被霍光粉碎了。九岁的上官皇后因为年纪幼小,又是霍光的外孙女,所以未被废黜。
    所以,这样看来,杨敞确实是霍光的一个死党!
    霍光不敢出面,于是又派田延年去报知丞相杨敞。杨敞虽然是霍光提拔上来的人,可是一听说要废除皇帝,听了之后,惊怕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唯唯诺诺、支支吾吾而已,说不上个一二三来。死活不表态支持谁。
    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支持霍光,毕竟霍光是自己的恩人,是提拔自己的人。可是另一边是朝廷的皇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就是来伺候皇帝的吗,现在倒好,要废除了皇帝,这是做臣子的耻辱,是大不孝!是逆贼臣子!这个罪名,恐怕他杨敞是最不愿意承担的。
    如果要支持呢?此刻,他脑海里飞快地转着,盘算着支持哪一方的利益和后果。
    现在,他一听说要废掉新立的皇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哼哼唧唧的不加可否,还装做着凉了,要时刻上厕所的样子来逃避回答。他的夫人是太史公司马迁的女儿,很有胆识,就赶紧给他递眼色。田延年看出来了,知道他们俩当着自己的面不好商量,就假装出去更衣,也就是上厕所方便了,趁着这个功夫,司马氏急忙对丈夫说:
    “这是国家大事,如今大将军已作出决定,还派大司农来通知您,您若不痛痛快快地答应,跟大将军同心合力,还能有好结果吗?”
    可是杨敞依旧不做回答。
    等田延年回到屋里,杨敞夫人抢先对田延年说:“一切遵从大将军的命令!”
    杨敞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表示愿意顺从霍光。
    现在,霍光的手里有了三张王牌:丞相杨敞、大司农田延年、车骑将军张安世,霍光是大将军,大司马,掌管一切朝政;丞相管行政,是文官首长;大司农田延年掌管全国经济和财政;车骑将军张安世掌管长安的军队防御,掌管皇宫中的军队,直接关系到皇帝的安危。
    四个人,把朝廷重要的权力包揽了一大半!为成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于是霍光再命田延年兼任给事中一职,并与车骑将军张安世秘密计划废黜刘贺。
    深夜,霍府内。四个人秘密开碰头会。
    霍光道:“所有责任应当由我来负。”于是,参加会议的人都叩头,表示愿遵大将军命令行事。
    “羽林军的事情,就包在我霍光的身上,你们只管搜集他的罪状,然后整理出来就可以了。”霍光说。
    “太后那边”丞相杨敞胆怯地说。
    “丞相放心,皇太后那边,自然由我去协调沟通,不过,我相信,她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霍光赶紧安慰胆子小的丞相杨敞。
    “大将军,这样的话,老臣也就放心了。”
    “岳父大人,您尽管放心,我听到您的信号后,就立即率领北军赶到事发地点,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审问。”张安世手握着锋利的宝剑,站在霍光的身边。
    根据班固的记载,霍光废黜刘贺有四个步骤:
    第一是大会群臣(召集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等到未央宫开会),决定废黜刘贺。
    第二是霍光率领群臣前往长乐宫,朝见皇太后,请求废黜刘贺。
    第三是在刘贺朝见皇太后之后,隔离并囚禁他,把昌邑旧臣投进监狱。
    最后,让刘贺只身去接皇太后的诏,公布对他的废黜。廖先生对班固的记载,表示置疑。他认为霍光废黜天子,为逃避谴责,极可能造假、掩饰真相。固叙述此事时误用了作伪的材料。他认为废黜的过程应该是先囚禁刘贺,然后再召开会议
    一个阴谋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形成了!而刘贺并不知道这一切,依旧高高在上地挥洒着手里的皇权,蔑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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