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才惊觉靳渊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不知道!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下官发现银子不见了,便直接上报大人,如今还没人知道这件事。”
靳渊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管道修建的银子不翼而飞,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眼下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而这笔银子是老皇帝拨下的,更是自己离京之前亲自核对过的,若是不尽快查明缘由,这件事最后只能是靳渊自己背下。
宁昭只是出了趟门,出门在外虽然带了不少行李,但常用的物件也要就近补给。
宁昭一大早便带着青蝉出了门,等到自己回来时,就见院子里多了个人,仔细一瞧,面熟。
“大人。”有外人在,礼数不能丢,宁昭朝靳渊福了福身,唤道。
靳渊心思全在那笔银子上,宁昭都到了身边都没察觉,听到宁昭的声音,靳渊才回过神来。
“回来了。”靳渊站了起来,习惯性的朝宁昭笑了笑,招呼道:“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下。”
宁昭走到他身边坐下,看向对面有些拘谨的人,笑了笑,问向靳渊,“大人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哦,夫人。”
冯侍郎赶紧站了起来,朝宁昭拱了拱手,没需要靳渊介绍,答道:“下官户部侍郎冯忠,见过夫人。”
宁昭也站了起来,朝冯忠福了福身,笑道:“冯大人不必拘谨,快快请坐。”
冯忠看了眼脸色稍霁的靳渊,悄悄地抹了把汗坐了下来,两人没有说话,宁昭眼神却来回打量着,靳渊不对劲一眼便瞧了出来。
宁昭犹豫着开了口,问向靳渊,说道:“大人若是有要事相商,我就先退下。”
“不必。”靳渊抓住宁昭得手,稍稍用了点力气。
实实在在握在掌心的触感让靳渊无端平静下来,他温柔的笑了笑以示安抚,这才对冯忠说道:“冯大人匆忙敢来肯定没找好住处吧。”
“驿馆应该还有空余,你去让衙役给你准备,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谈。”
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冯忠也不是傻子,闻言赶紧起身朝两人拱了拱手,识相的告退了。
等到人走远了,宁昭这才重新开了口,问的很直接,“出什么事儿了?”
对于靳渊而言,两人不过短短一载,但宁昭却认识了靳渊两辈子,有时候敢说是比靳渊更了解自己的人,靳渊虽然掩饰的很好,却也逃不了宁昭的眼睛。
靳渊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她,宁昭也没催促,两人视线相交,半晌后,还是靳渊败下阵来,重重的叹息一声。
“拨来修建官道的银子出了点问题。”靳渊避重就轻的说道。
“什么问题?”
宁昭却不让他这般糊弄过去,问的仔细,“大人不用瞒我,你知道,我要是真想知道,你也瞒不住。”
宁昭盯着靳渊,目光满是笃定。
靳渊又叹息一声,无奈得很,说道:“离京前我亲自核对了银两,不想离京这才短短几日银子便出了问题。”
宁昭没说话依旧看着靳渊,靳渊被她看着,只好说道:“冯忠的意思,那笔银子不见了。”
“不见了?”宁昭顿时惊讶起来,不敢置信道:“那可是国库!说不见就不见了?”
说着,宁昭想起什么一般,突然看向靳渊,问道:“眼下官道已经开始动工,这笔银子说用马上就要用,若是拿不出来,那大人你……”
靳渊又何尝不知道,可冯忠发现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禀告朝廷,而是着急忙慌的赶来了临都,向自己说明这件事。
若是自己现在在上折子到老皇帝面前把事情说破,自己不在京都,如何知晓,说是冯侍郎前来禀告的,相信很多人都会有些别的想法。
监守自盗!
这便是众人最有可能的想法,更是靳渊最担心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事发突然,宁昭也没了主意,看向靳渊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焦虑。
陈大人的事情才过去不久,现在户部的银子又出了问题,琉璃居是宁昭的产业,出了事宁昭受牵连,靳渊更是户部尚书,银子不翼而飞,他这个管事的难辞其咎!
“难不成又有人在背后搞鬼?”宁昭猜测道。
也不怪宁昭会这般猜测。
靳渊与自己不是爱树敌之人,但政见和地位不同,总会引得旁人碍眼,如今靳渊不在京都,银子不见了,若是冯忠没来禀告,等到调拨银子时候才发现,就能打得靳渊措手不及!
“不无可能。”
靳渊赞同的点点头,继而又说道:“不过整件事无头无尾的,一笔官银就这么突然消失,定然是人为,只是不知道这是要对付我,还是借着对付我想要打压谁。”
“能打压谁?”
宁昭皱眉,直接认可了前者。
现在皇子夺嫡,但靳渊却一直处于中立,没有党派,要说站在哪一方,确切点来说,靳渊只奉命与老皇帝。
靳渊没有支持的人,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也是宁昭一早便担忧的事情。
“这么大一笔官银想要流动不是那么容易的,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靳渊眼睛微微眯了眯,说道:“最大的阻碍便是我不在京都,若是现在想皇上提出回京,皇上问起我又该如何作答?”
宁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与靳渊的话一时间没有回答。
她一直提防着慕容承,可有些人总是防不胜防,现在朝堂中对靳渊恨意最大的,最想致靳渊于死地的就只有慕容承,也因为如此,宁昭能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慕容承。
“会不会是慕容承?”宁昭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靳渊闻言没有着急回话,他垂眸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宁昭有些惊讶,有些不明白靳渊这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是慕容承?”
“不。”靳渊又摇了摇头,宁昭更懵了。
好在她也不是急躁的人,耐心的等着靳渊解释,“目前还不能确认,不过慕容承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若真是慕容承,定然还准备了后手。”靳渊微微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我远在临都都知道了这件事,却没人把事情上报给皇上,这若是慕容承的话,不应该这样才对,他可不是这样没计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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